医易系列谈之四
黄帝和伏羲一样,属于无可考证的古史传说中的人物,虽然未必是具体的一个人,但是他们各自代表着一种文化,是确定不移的。
伏羲是易卦的代表,而黄帝则表征着阴阳五行和干支文化。
商人重卜,周人重筮。记录着周人易学研究成果的《易经》中丝毫看不到五行的影子,而商人的甲骨文中,也没有他们应用易卦占卜的证据,反倒是充斥在甲骨文中的“甲乙丙丁”似乎提示着商人与黄帝之间非同寻常的血脉关系。
从现代发现的殷商时代的甲骨文卜辞来看,十天干十二地支已用来纪日,是确凿无疑的事实。那么它的产生当远早于此。这块殷墟出土的甲骨片上,整整齐齐地刻着六十干支表。这表明商人熟练应用干支的历史,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早得多。
《史记·历书》记载:“盖黄帝考定星历,建立五行”。《汉书·律历制上》说:“有黄帝、颛顼、夏、殷、周及鲁历……传黄帝律历,汉元年以来用之”。《后汉书·律历中》也说:“案历法,黄帝、颛顼、夏、殷、周、鲁,凡六家,各自有元。” 1972年在山东临沂出土的银雀山汉简,就详细记载了颛顼历,它从侧面证明了黄帝历的真实存在。
传说黄帝时代的大臣大挠“深五行之情,占年纲所建,于是以甲乙以名,谓之干;以子丑以名,谓之支,干支六旬。”(皇甫谧《帝王世纪》)。黄帝毕竟是传说中的人物,而殷商已用六十甲子纪日,确是确凿无疑的事实。而且这套干支纪日系统从那个时候一直延续到今天,未曾间断,成为中华文化的一大奇观,也是中国神秘文化中的一个最大的不解之谜。
周朝继承了殷商的干支纪日法,并一直沿用至春秋战国。将六十甲子用来纪年,则萌芽于西汉初,始行于王莽,通行于东汉以后。汉章帝元和二年(公元85年),朝廷下令在全国推行干支纪年。从此干支纪年固定下来,并一直延续至今未再混乱。到了后来,用六十甲子纪年、月、日、时,已成为很严整的历法系统了。它不以朔望月为序,与帝立元号并行不悖,俨然自成体系。由它发端的各种术数方技,也支繁叶茂、郁郁葱葱地繁衍开来,成为中华文化的无限风景。
干支记年的起点,就是所谓的历元。象公(西)历的历元是以基督元年耶稣诞生日为起算时间,而中国的历元则与天象有关,太乙数统宗记载:“上古甲子年甲子月甲子日甲子时,天心气运正值冬至,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皆合于子,是为上元。”由此可见,历元并不是随意指定的,严格讲必须具备以下两个条件——时间:冬至日;天象:日月合朔(初一日子时),五星连珠(即水、金、火、木、土五行星同时出现在天空同一方的现象)。
五星连珠这种现象不常发生,如果赶巧真好碰上冬至这一天,又恰逢初一子时,可谓是千载难逢。据说在公元前2697年黄帝即位的那一天恰好碰上了这种罕见的情况,所以那一天被定为甲子年甲子月甲子日甲子时。
其实从天文学的角度来说,水星公转一周大约需要88天,金星需225天,火星687天,木星4333天,土星10760天,只要求出这几个数字的最小公倍数,就是发生一次五星连珠所需天数。如果假如黄帝即位那天真的发生五星连珠这种天象的话,我们可以算一算,下一次重现的时间是多久。这个数字是一个真正的天文数字,恐怕宇宙的寿命也没有那么长。所幸古人五星连珠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五大行星的经度差不超过30度,甚至45度都算是五星连珠。在这样的条件下,发生五星连珠现象就容易得看到的多了。
五星连珠,在古人看来是吉祥的兆头。在1995年出土的一张汉代蜀地织锦护臂,曾记载了这么八个令人惊讶的文字:“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尽管这里的五星是指五星同时出现的东方,与五星红旗没有关系,这里的中国也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有所区别,但是却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这件文物被誉为20世纪中国考古学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定为国家一级文物,是中国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
我们再来看国旗的图案——从五行的方位而言,左上方为东南方。五颗星星,四大一小,汇聚在东南方。不知道国旗的设计者设计五颗星的初衷是不是真的指全国人民团结在中国共产党周围,但是冥冥之中的神秘契合,却让人不得不叹服。
另外,如果我们观察五星当中,比较大的两颗,木星和土星的天文数据,就会发现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木星,4333天,11.86年≈12年;土星,10760天,29.46年≈30年。发现什么没有?12年和30年的最小公倍数——60。60,一个甲子数,现代天文的观测数据和古人的神秘数字在这里发生了交汇和碰撞,使我们感受到了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震撼。对于30,和12这两个数字,如果我们以后有时间谈论到邵雍的《皇极经世书》的时候,就会在此碰到。我们就会发现,邵雍构筑的元会运世的宇宙体系,仍然离不开这两个数字,即一元,十二会,一会,三十运,一运,十二世,一世,三十年。一个宇宙周期=12x30x12x30=129600年。
60是一个广泛存在的循环周期,之所以产生这样一个数字,从大一些的时间跨度上讲与木星和土星的运行周期有关,从小一些的时间跨度而言,则一年12月,一月30天,一天12时,12和30无处不在。而2、3、4、5、6、10、12、15、20、30,这些数字都是60的约数,统统都可以用60的周期来概括。这就是六十甲子的神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