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 • 初语阅读】张水源作品丨走进武夷寻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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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小的一对男女,在长辈的撮合下,简朴地成了婚。结婚没几天,也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个春天,第一次与爱人结伴出游,第一次游览家乡闽北的第一名山,无论对山,还是对人,“初恋的感觉”心中长留。
时光荏苒,我们迎来了珠婚。于是,捧着当年的合影老照,走进武夷寻初恋。
大王峰,相对高度仅300多米,在武夷山群峰中,不能算高。
登大王峰必经武夷宫景区,当年,国家风景名胜区尚在孕育,偌大的地盘,仅有几户茶农在几座土木瓦屋里生产、生活,记得我还找过他们问路。如今,这里的茂密古树群依然青翠挺拔,古色古香的“宋街”常常游人如织,走进武夷名人馆,昔日古观遗留下的两株宋代桂花树还散发着芬香,武夷宫外绿草茵茵,又见一批靓女以大王峰为背景留影。书上说,武夷山最具雄性的象征是大王峰,因为“福建第一峰”玉女峰的恋情只嫁接给他,您若找准位置,也会领略大王的一派威严和雄姿。
上顶峰的路约1500米,比较陡峭,我们的眼光不时被路边冒出新芽的许多小节笋吸引,过了幔亭左转右拐,峰高数百仞的纱帽岩耸立眼前,“是这个地方。石砌垒堆的台阶,凹凸笔直的岩壁,与30年前的照片一摸一样”。妻子捧着旧照沉思着,后来的一位年轻人,帮我俩“复制”了合影。
纵横交错的老藤青叶,把纱帽岩山门也变成绿意浓浓,我还在寻觅着,果然发现门上框梁还嵌刻着'悟心’二字。穿过石门,赤壁上几乎贴身的“居高思危”,顶让人留心:一介凡人,不居“高”,也要思“危”。初攀大王峰时,我接近而立之年,却未获一纸毕业文凭,生在东南邹鲁,何以自卫?很长时间里,我畏惧,不敢再登这座雄峰。我不知道妻子当时有否同感,可以后的日子里,我们都在“文化”之海中如履薄冰地走着,虽然没有闲心,却能脚踏实地。
妻子总是让我走在前,同行者手脚并用,贴着宽尺许的石壁裂罅,沿着明代徐霞客攀过的“武夷三大险径之一”小心翼翼地直上,途中又睹几处摩崖石刻,更有青苔遍地,古树参天。登上大王峰的峰顶,无与伦比的武夷宫景区一览无余,我不知道神州“印象系列” 的策划者是否登过大王峰,但选址肯定用心良苦,否则,《印象大红袍》剧组岂能在眼下创造出“世界最大屏幕”。斜阳中,俯视溪中小岛形如金色鲤鱼,崇阳溪、九曲溪两岸,满目诸胜。大美武夷,游人咔嚓咔嚓入镜。
我们环行来到大王峰下的九曲溪,数不清的鱼儿闻之游聚,摇头摆尾献殷勤,又上下游弋着,把顶天立地的雄峰与婀娜多姿的雌峰亦真亦幻地搅在水中缠绵着,我们也舒舒坦坦地享受着一番山水间物我自然交融的本味。
天游峰,武夷山的第一巨石,导游都说“一块石头游半天”,可我不信。
三十年前初行天游后,我又多少次往返,每次总有一些新的视觉,游啊游,到现在,这块石头还没游透嘿。
上年春,我出差武夷山,邀约多人清早登天游健身,赶上日出云海,更是激情难泯。于是,我掐算着日子,悄悄地等着与妻双双重游。
又是一个五月,天刚发亮,我们来到武夷宫乘车,大清早,人难找,按时开往天游峰的第一趟景交中巴车,成为我们夫妻登天游发出的“专车”。下车一会,迎面而来一座跨越九曲溪的步行桥,让我们留下印象的桥。当年,咱俩一起数着桥上空中星星,一起闻听桥下幽幽流水,一起客寓桥边景区唯一宾馆。如今,桥边的宾馆成为历史,历史上朱熹创办的“紫阳书院”,重见天日在旧址。
又一次走在生长云雾的地方,往日的比肩接踵,换成我在“雾里看花”,一朵相伴30年之花,开在山清水秀的东南胜地上,静享大自然雨露滋润,还让我独享其平凡之美、深奥之美。
挥手云窝间,壁立千仞的晒布岩无声拓展在前。
晒布岩的东侧就是令我陶醉的天游峰,其实,论高、论峻、论险、论秀,天游峰在武夷山都不算第一。但,她是山与水的最美结合,天与人的最佳合一。
更让我眷恋的是天游峰的珍珠瀑,“白水如棉,不用弓弹花自散”,“天上之水”散在岩壁又落下,形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于是美名“珍珠瀑”。记得上世纪末,我登天游,眼见一批白发老人千里而来擦肩而过,多是夫妻双双,携伴同行,临近珍珠瀑,他们还引歌高吭,令我投之羡慕眼光时,自己更是得意,因为还是天游峰,还是珍珠瀑,见证了我们夫妻与武夷山“初恋的感觉”,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先他们几十年嘿。你瞧,手中的黑白老照,背景就是珍珠瀑。
我们在一览亭上下比照着,好不容易找准30年前的位置,立好三脚架自拍、互拍,又等人帮助拍,总算满意时,朝上一看,上天游千米蜿蜒山路中,已出现二、三对游人,我们赶紧下天游返回三姑崇阳溪畔的宾馆,与大伙共进早餐后参加集体活动。
听孩儿说,上一年,他与都市来的同事不经意地从九龙窠“大红袍”漫步到章堂涧“鹰嘴岩”,都留下了意想不到的感觉。
鹰嘴岩,我们夫妻真的一别三十年。
一路茶香中,我们来到天心岩腹地,重见国宝“大红袍”母树,再深入,赤壁深山疑无路。凭着记忆,我俩翻过一座山岗,一路走去,只见淙淙的流水声与飞花相随不舍,一缕缕淡淡的茶香,时时扑鼻而来。在节庆的“双世遗”武夷山景区,还有环境如此清幽的“两人世界”天地,实在是妙极了。半个多小时后,才见数人迎面而来,我赶紧问道,“顺路往前走,小心雨后路滑”,静静的山谷,回声也格外温馨。
穿过颇有印象的“清凉峡”、“流香涧”不久,眼前出现一处随着山势起伏,层层叠叠,民居院落布局,南方风格的建筑,我反复搜索脑海,还是没寻出记忆,走近一看,原来是始建于宋初,复建于2000年的“慧苑寺”。这寺儒释道合一,朱熹曾在此游历,留下了“静我神”匾额。我注目于殿内抱柱的“客至莫嫌茶当酒,山居偏隅竹为邻”的名联,还欣赏品味着殿外的“涧绕流香心洗涤,峰攀玉柱佛庄严”佳句,慧苑寺周围,有钟岩、鼓岩、回龙峰、玉柱峰等奇岩怪石,清流汩汩,飞瀑交响,苍松翠竹掩映,金蝉翠鸟和鸣。面对此番“世外桃源”仙境,我俩犹如回到童年,情不自禁地在清澈见底的溪涧相互戏水、拍照,背景还有一座垂着青苔绿草的古老石拱桥。
出慧苑寺往东,茶园一处接一处。一座浑然一体的巨岩,岩顶光秃,东端向前突出,尖曲如喙,钩形的“鹰嘴”上竟然奇迹般地生长着一株枝干虬屈的古老刺柏,给“鹰嘴”增添了几分飘逸、神采,从岩顶直削而下的岩壁,光润莹洁,白里透红,而微微拱起的岩脊却是一片苍黑,隐隐约约现出一条条裂纹,犹如丰满的羽翼。仰望鹰嘴岩,翘首长空,势欲振翅高翔,搏击苍穹。
这还是咱夫妻三十年前初恋武夷与之伴影的胜景。
“千年儒释道,万古山水茶”,走在“鹰嘴岩”景区路上,我吟哦着今人赞美武夷山之词。
我又在想,眼中的 “雄鹰”,历尽千年万古,还是那样奇绝、雄伟、壮观,依然亮美、宁静、永恒。提起武夷山,许许多多人与我俩一样总会涌起“初恋的感觉”。
美哉,心恋中的武夷山。
作者简介:张水源,1953年生于福建延平。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武夷文化研究院研究员。上世纪末开始在旅游文学刊物和各级主流媒体上发表文学作品,文图在闽、京、沪获过奖。主编和编著《延福延寿延平游丛书》五册,《南平郑成功文化丛书》六册,出版个人专著《闽江起点》《两岸桥》四十余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