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 | 做一只独立的小野兽
1905年,在巴黎第三届秋季沙龙上,一个新的艺术流派以其简洁的构思和狂野的色彩走进人们视野。在这次沙龙上,亨利·马蒂斯和他几位朋友的作品被评论家路易斯·沃塞勒描述为“野兽”,并以此来批驳他们那激进奔放的绘画笔法、细部的缺省与不谐调、非自然的色彩应用。
这样源于一个批判性的艺术评论的流派似乎还有一个——印象派。
和那儿时代绝大多数的艺术流派一样,野兽派非常狂野的反对学院兴致的官方艺术。并且,除此之外,他们还反印象派——不是说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么?
印象派自始至终都在关注光影对作品的变化,在野兽派的作品中我们同样可以找到那种强烈的色彩并置和情感渲染力。
在海边的日本女人,马蒂斯,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但野兽派艺术家只对颜色敏感,对光影的关注则没那么伤心。显然在解放色彩方面野兽派比印象派更加勇敢,他们将色彩从描述功能中解放出来,以色彩表现结构。
在这个属于印象派的时代,野兽派就像是现代艺术众多流派里一只狮群中渴望独立出来的幼狮,它从印象派时代的领头羊这里汲取对于色彩与构图的创作思维,又试图将颠覆印象派。
对于印象派而言,他们研究的最多的就是色彩与光影的变化,而仅就在色彩方面的做出努力,野兽派表示我们完全可以做到平分秋色。
在野兽派之中,最著名的自然还是亨利·马蒂斯,他是野兽派画家中的灵魂人物。马蒂斯最关注的还是色彩在传达意图方面发挥的作用,对于色彩的研究也让他的作品更显出那种“野性”。
戴帽子的女人,亨利·马蒂斯,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
《戴帽子的女人》就是马蒂斯尝试着用色彩传达作品意图的代表作。在这件作品中马蒂斯将他的妻子艾米莉安排在非常传统的肖像画构图里,但那些看似随意的鲜艳色彩立马使画面中的传统色彩消失殆尽,在女人的脸部、衣服、帽子以及背景中——对比强烈的色块和色点并置在一起对观众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对于这样的创作手法,马蒂斯解释到:“野兽主义的特点就是我们拒绝用色彩模仿对象,我们要运用纯粹的色彩以得到更强烈的反应——这是一种即时反应,就好像我们的色彩在发光一样。”
埃斯塔克早晨的阳光,塞尚,以色列博物馆
然而马蒂斯的这种观念确实源于塞尚,他认为画家无法复制光线,因此必须以色彩来表现光线。因此,对于马蒂斯和野兽派来说,色彩是组织画面和传达意图的最主要元素。
红房间,亨利·马蒂斯,冬宫博物馆
从绿到蓝再到红在《红房间》中,我们可以发现马蒂斯对色彩的运用更加纯熟了。不像我们所熟知的红配绿必然制造俗气,在马蒂斯这里,对比色的运用和搭配依然保持着温暖而舒适的感觉。
马蒂斯能做到这点主要取决于他在构图上做出的尝试,他以简单而有条理的方式来描绘物体,从而使画面显出一种平面化的特点。在这样的构图条件下,丰富而强烈的对比色反而起到了彰显情感的作用。
那么上一位用色彩来引发观众的情感共鸣的画家是谁呢?
文森特·凡·高。
瓦兹河畔奥维尔教堂,凡·高,奥塞博物馆
大多数情况下,当我们说到野兽派时,马蒂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可是在马蒂斯之后呢?这个艺术流派还有些什么人,或者说马蒂斯还有哪些追随者呢?
虽然作为一个著名的艺术流派,野兽派的寿命在20世纪普遍存在时间不长的诸多流派中都是出了名的“短命”。好在当野兽派最火的那几年,还是有着几位引人注目的拥护者,其中就包括鲁奥、杜菲和勃拉克。
舞蹈,安德烈·德兰,福利达特基金会
弗拉曼克画风粗野,至少在他的内在气质中有种阴郁的东西。德兰野兽派时期的作品则更多的表现出原始主义的狂野——尽管随着年龄增长他的激情之火冷却为古典式的宁静。
弗拉曼克和德兰两人在色彩上的表现不是那么“野兽”,但他们的作品也仿佛具有同一种撼人的力量,表现出两位画家对形与色的不羁的运用以及对事物纯粹的图案结构的兴趣。
塞纳河风景,弗拉曼克,埃尔米塔什博物馆
马蒂斯曾在法国南部靠近西班牙边境一带与他的这两位朋友一起画风景,弗拉曼克和德兰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逐渐成为野兽派的一员的。
在马蒂斯的影响下,他们放弃了对当时年轻画家影响很大的新印象派点彩画法,直接用高纯度的色彩作大笔触的平涂来表现作品。
日瓦河上的桥,安德烈·德兰,美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到了后期,德兰在伦敦画了很多莫奈曾经画过的泰晤士河风景。事实上此时的德兰也不再使用过分出挑的颜色,他只是使用明亮而鲜艳的纯色去画多雾的泰晤士河,但这种完全不同于印象派的风格同样使人毫不怀疑:这就是伦敦。
[文/编 《弘雅书房》 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