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迹‖惊起鸬鹚一阵斜
以东篱之名写诗,借张榜之号拍鸟。另一种记录而已。
鸬鹚,就是我们俗话中的鱼鹰﹑水老鸦。
叫它水老鸦,是人们认为它的羽毛颜色像乌鸦一样黑。唐代诗人杜甫《戏作俳谐体遣闷二首》中有“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的句子,“乌鬼”即鸬鹚。乌,自然是形容其黑;鬼,可能是言其丑吧。实际上,就拿普通鸬鹚来说,其羽毛也并非全部黑色,而是黑中透着紫绿色的金属光泽。
称它为鱼鹰,自然是因为它善于潜水,在水中用长而钩的嘴捕鱼。据说,它潜水最深可达19米,时长70秒以上,绝对称得上鸟类的潜水冠军。水草丛生时,鸬鹚用脚蹼游水;水中干净时,就脚蹼和翅膀并用。当脑袋扎在水里捕猎,它一般是看不清猎物的,只有借助敏锐的听觉才能百发百中。唐代诗人王维《皇甫岳云溪杂题五首》之一《鸬鹚堰》中的诗句:“乍向红莲没,复出清蒲飏。”就是以极为传神的笔法,惟妙惟肖地刻画了鸬鹚出没于红莲、清蒲之间繁忙捕鱼的迅猛姿态和欢快心情。
若遇到力有不逮的大一点儿猎物,几个鸬鹚会啄头衔尾地通力合作。捕到猎物后,它们一定浮出水面进行吞咽。这就为生态摄影师们提供了最好的拍摄时机。当他们吃饱喝足,就会在岸边或树上休息,时不时地扇几下翅膀,所谓晒翅——“鸬鹚西日照,晒翅满渔梁”(杜甫《田舍》)。
鉴于鸬鹚高超的捕鱼本领,我国东南方民间一直以来都传承着用驯化后的鸬鹚捕鱼的古老技艺。
南北朝乐府诗《欢闻变歌》,有这样的诗句:“张罾不得鱼,鱼不橹罾归。君非鸬鹚鸟,底为守空池?”表面意思是说,张开罾(鱼网)捕鱼,却得不到鱼;划着橹来捕鱼,鱼也不愿意与之同归。你并非那鸬鹚鸟,为什么要固守这根本无鱼的空池呢?实质上是以比兴的方式,借鸬鹚捕鱼喻男女求爱。据说这是最早记录鸬鹚捕鱼的文字。按这个推算,鸬鹚捕鱼这项技艺至今少说也得在1600年以上了。
除了文字和影像的记录,渔人用鸬鹚捕鱼的真实一幕,在现实中我并没有见过,自从迷恋上拍鸟后,却用镜头捕捉到了野生鸬鹚捕鱼的生动情景。
鸬鹚在唐山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鸟。2016年秋天,初学拍鸟的我和采薇在曹妃甸湿地近距离地拍到了鸬鹚的高清大头像和小群像。2017年深秋,我们在曹妃甸湿地又远远看到了上万只鸬鹚黑压压地齐聚堤坝的壮观景象。因为想拍好,便多次寻找,多次试图近点儿再近点儿地靠近它们,结果是“惊起鸬鹚一阵斜”(唐·陆龟蒙《北渡》)。
也许是机缘巧合,2019年10月初,在南湖别墅区水域居然就上演了鸬鹚捕鱼的大戏。连续十几天,两只被唐山鸟友戏称为大傻子、二傻子的鸬鹚,都要到湖边来捕鱼。距离近得吓人,几乎就在你的镜头底下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捕鱼和吞鱼,有时还会瞪着它那橄榄绿的小眼睛端详你的镜头半天,煞是可爱。绝对的高清、数毛版,暴框是肯定的,好在鱼是完整的,鸬鹚有头部特写就足够了。这得要感谢那些早上来南湖放生的人,每天二三十盆的鲫瓜子和红鲤鱼投入湖水中,既为鸬鹚备足了丰盛的大餐,也为鸟友们能够拍出鸬鹚捕鱼的精美大片提供了先决条件。
2020年3月31日星期二
『凤凰』为诗歌半年刊,于2008年3月,在河北唐山创立。以强调青年性、先锋性、生活化、在场感,倡导好作品主义为办刊理念,深得广大诗人的喜爱。已出版24期。中国新乡土诗的奠基人姚振函曾评价说:“这是一本不逊于甚至优于某些官方刊物的民刊,它使我这个居于平原小城的老年人开了眼界,也再次领略了唐山这座了不起的城市。”入选2014年、2016年中国诗歌十大民刊,并荣获河北文学内刊贡献奖。
编辑团队:东篱,张非,唐小米,黄志萍,郑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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