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曲循环的苍穹

在阿尔卑斯广漠的山区在凄怆暗淡的花岗石上在燃烧着的冰川中间中午时分万籁俱寂四周恬静而安谧

by 卡尔杜齐

单曲循环的苍穹


薄姬走出办公楼,忘带了口罩,她从包里拿出备用口罩戴上的时候,刘邦正好把车停好走进了办公楼大厅,他没有认出这个墨镜和口罩几乎遮挡住全部脸颊的女人,后来在局长办公室,恍惚过女人水桶一样的身形,心中暗自叹息,丑人爱作怪。
槐树和石楠混杂在一起的街道,令人哭笑不得,它们看起来相似的白色花蕊,竟然散发出完全相反气味,嗅起来,石楠倒有点肆无忌惮地挑逗,槐花呢,散落了一地,一男一女扛着竹竿渐渐远去。
酒宴尾声的时候,已经喝了四瓶54度酒鬼,到底是酒好的缘故,还是今年第一次聚会,六个人都放开了身段,只在开始刘邦提议使用公筷,其他人彼此瞧瞧,玻璃杯满满的白酒已经亟不可待,觥筹交错,服务员大姐贴近脸颊的口罩,提示可能是非常时期的一场欢宴。
圆桌上三个大菜,老公鸡鳝段,盐焗大鳜鱼,酱卤蹄髈,色香味俱全堆积在不锈钢盆里,其他凉粉、西红柿、野苋菜、水煮花生米,还有一份酸辣汤,手工贴饼适合在酒前垫垫肚子。我和薄姬走进包房的时候,薄姬才把胖胖的手从我的手中拿开,我甩甩麻木汗津津的手掌,不知道四个人“掼蛋”的间隙,他们看我们的眼神那么辛辣,我以为他们都等饿了,就大声嚷嚷吃吧吃吧,我去开酒,后来瞧见礼品袋里的酒鬼酒,又对着正好仰头撇我一眼的韩信说,你这家伙的好酒,腐败来的吧。
喝酒六个人基本属于上限了,我许久没有参加多于六人的聚会,陌生无所事事的闲局,更是没有必要参加。人和寂寞的星星相同,天空中的亿万颗星星,闪烁于不同的时间,有的是从距离地球数十亿光年的位置发出的,其他散发出光芒的星星,或许早就在一亿年前就坍塌消逝了,只有它发出的光芒不屈不挠,像个孤魂野鬼,再过了数亿年,才被我们仰首的瞬间看见。但大多数在我们一顿饭之间错过了,然后不知有多少星星彻底消逝了。嗯,最后消逝的一定是它们的光芒。
起劲地思考根本不存在的问题,我决定今天晚上开戒喝白酒,韩信忽然鄙夷地望着我,他分明会说我碰到好酒绝对要不醉不归,实际上他很快就知道,我为什么毫不犹豫主动要求这种度数不低的白酒,因为薄姬终于说服了我,我们俩下午才从民政局换了一下每人的证件,不过和上次略有不同。我有点忧伤的想醉酒,好合好散,我净身出门,再也不会有人在我辟谷的时间,端着一碗红烧牛肉,坐在我对面大快朵颐,而且很温柔地瞧着我。
直到注意韩信说话的腔调,我恍然他的眼神凝视的方向,是我旁边的吕雉,他们两人的表情怪怪地在眼前的空气,荡来荡去无数个交欢,我突然不合时宜地破坏了这种平衡,有点恶作剧地碰了一下吕雉的酒杯说,我敬你们俩,在韩信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吕雉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她是个不能招惹的女人,我后悔地瞧着发怔的韩信,希望他拒绝这杯酒,但是薄姬的声音加快了韩信端酒的动作,这个多事的丑女人,我也匆匆喝完杯中的酒,夹了一块鳜鱼,让上涌的酒意平静下去,那一刻,我仿佛看见远方的远方,无数的星光正在拼命赶来,这不是幻觉,我咽下的也可能是过去某个时刻游来的鳜鱼,但是那些酱油、辣子、生姜是谁加进去的呢?
星星有没有归宿,我不再操心,与刘邦互相依靠着走在行人道上,黑夜更黑,他又把三五百年的体己话重复了一万遍,老男人的口臭迅疾与槐花石楠的气味打成一片,我无限伤感逝者如斯夫,转眼刘邦接近了退休的年龄。原来那些期待提拔的碎碎念,已经被他郑重其事的正派,羞愧得无影无踪。高度酒燃烧的我,冲到角落解决掉内急,身边早已不见了刘邦的絮叨,我紧跟着一男一女,他们准备去什么地方,是吕雉和韩信吗?女人窈窕的身影和我的口水一起滚落,再也摸索不到。
半夜里我无比清醒,难以入眠,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凉开水,点燃一支烟靠在阳台一角吹风,东边的晨曦没有一丝征兆,时间类似可以逆转的轨迹,悠悠地从起初的一点一滴快速回溯,我自己也被巨大的旋转绕了进去,我那些庸俗不堪的过往,比星光还遥远,它们到达不了了,因为在许多恒星分裂成无数碎片的时候,结束比光芒穿过苍穹还要漫长。

插画:Rafal Bujnowski

   前篇回溯

美国电影《春色一箩筐》:我这一生,都在品尝路的味道
怀念王小波:昨夜把星辰投进梦里
生活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阅读就是在坠落的美好里继续坠落
我要幼稚的反抗和肤浅的理想
像是跌进了谁的温柔怀抱
我已经被你凝视千万回
伸出你那只颓废的手
我与老猫的春雨中遇见
爱过的每一片大海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
诗歌:寂静旁边的左邻右舍
我很愿意离开,但我无处可去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
当初的欲望已是记忆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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