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俯瞰的沉重肉身
起初,我只是感到不寂寞罢了,我开始很快好起来。到后来,我感到每天都很宝贵,而且越往后越宝贵,所以我也就开始注意到这点了,我躺下睡觉时感到很满意,起床的时候就更幸福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 《白痴》
飞翔俯瞰的沉重肉身
▷菩提之恶花
《论语》载,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孔子的回答极高明的中庸,暧昧的一塌糊涂,不过,一般情况下,大多数的我们,微若尘埃,既不知生,也不知死,随波逐流而已。
人固有一死,“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这是自由的实现;“桎梏死者”,这是受必然性的制约。是否和如何把握当下,把握人生,每人都有自己的路,只是得设法找到它。或许很快找到,或许失之交臂,若是不找,那个人和那条路,永远不会出现。
日本影片《入殓师》还有个译名《为逝者送行的人》,它能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与《卧虎藏龙》标榜的中国文化完全不同。也很困惑日本人性和文化的自相矛盾,可是影片溪水潺潺的普世价值观已经水到渠成,毋须再释疑了。不像国内某些影片讨好西方文化的痕迹太明显。
每个时代都是新旧交替的时代,有人念旧,有人求新。王小波曾说,生命中那些有趣和美好的事物,值得去关注,错过的话会很可惜。《入殓师》中小林第一次处理完尸体后所表现的恐惧,直到与妻子鲜活肉体的炽热狂欢中,才一点点逃离那些死亡围绕的阴暗情绪。
古希腊“十字路口上的赫拉克勒斯”的故事,看起来是独身骚男人赫拉克勒斯面对两个娇艳女子的选择,两个女人分别叫卡吉娅和阿蕾特。卡吉娅生得“肌体丰盈而柔软”,颇富性感,一副懂得享用生命的样子;阿蕾特则质朴,恬美,气质剔透,“眼神谦和,仪态端庄”。两位女人盼顾着独坐在人生僻静处的赫拉克勒斯,想赢得这个男人的内心。
古龙《萧十一郎》中也有类似的踟躇,譬如沈璧君和风四娘,一个俊秀端庄,一个性感妖娆,萧十一郎也是辗转反侧。赫拉克勒斯的纠结,横贯千古,表面上柳如是离开了陈子龙,嫁给了钱谦益,其实是王静安的“知其可信而不可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悲世悯生,放到今时,仍是价值观何去何从的徘徊。
在希腊文里,卡吉娅的意思是“邪恶、淫荡”,阿蕾特的意思是“美德、美好”。就肉身而言,这两个女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差别,一切皆是赫拉克勒斯的感官期许。可是死亡的趋近令人焦灼难耐,孤寂的酒精麻醉,肉欲狂欢成了最后的盛宴。
对于未来和死亡,依旧一无所知的惘然,懵懵懂懂,跌跌撞撞,还是八九不离十的前行,伊壁鸠鲁说:“死亡——对于我们是无足轻重的,因为当我们存在时,死亡对于我们还没有来,而当死亡时,我们已经不在了。”
生的渴望从肉欲中跋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托马斯的放荡表现是对这个荒谬世界的反抗,在经历了无数女人阅历后,托马斯忽然感到阵阵莫名寒意,虚无感和无力感,醍醐灌顶,透彻心底的悲凉,很快淹没了此起彼伏地感官刺激。
或许,活着,先是有血有肉身体的温暖,然后,放不放下羁绊,能不能释放如初,瑕不掩瑜,到底如何抵达身心合一的愉悦,那就是个人造化了。
基耶斯洛夫斯基说,生命的意义就在日常生活中,就是美好的、不可轻慢的感情。至于人生逆旅,短促悲苦,握住的丢弃的,都在当下,“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将来心不可得”,只能如此在路上了。
【插画:约书亚.弗林特(美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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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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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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