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棵上就发芽的霉黄豆

今年这个秋天，白露之前的秋雨连绵把酷热暂时赶走，身体短时间舒爽了很多，可是农作物可苦了，尤其是处于成熟阶段的黄豆，接连一周的阴雨天，让成熟期的黄豆在黄豆棵上就误认为到了合适的温度湿度就勇敢超前的发芽了。

裂开的深棕色毛茸茸的豆荚，清晰可见长出的绿绿的豆芽，豆瓣儿变黄色为深棕色、黑色，身上的斑点很多，连成一片，甚至整个豆瓣都发霉了，一看就没法吃了。

在棵上就已经发芽，几乎让人不相信，有图有真相，老天爷赖不掉的。

这些黄豆减产得厉害，心疼！

天气刚刚放晴的那天上午，就看到一个婶子从田里回来，自行车前面的包里诠释湿漉漉的毛豆角。缝隙里露出绿豆芽来。豆芽不中吃，豆子都发黑发霉，一看就是无法登上餐桌将来做肥料的命了。一颗黄豆，经历了春天播种到土里、发芽生长，再到结荚灌浆，等待成熟收割的日子里，接连几天的连阴雨，他旺盛而辉煌的生命，忽然在黎明前就枯萎了。眼见的黄金成色，淅淅沥沥的几天雨后，忽然就像一堆铁器被浇了盐水，隔天就铁锈斑斑、集体报废了。

婶子摘下了能看得见发芽发霉的豆荚，黑黑的、深棕色的豆荚，黑黑的、深棕色的发霉的豆，这些不能叫黄豆了，应该叫霉豆。这些豆只有一个出路，做下一年土地的肥料，它再也没有重新登上饭桌的资格。

割黄豆时，大家一边叹气一边劳动，从春种夏长秋收，一环一环的劳动都不曾懈怠，却因为最后几天的坏天气，将近一半的黄豆无法食用，真正的天公不作美，到嘴的粮食瞎掉了。

过麦时也是如此，长势喜人都认为大丰收的小麦，因为一场大风、接连下了几天雨，麦子都倒伏在了地里，发霉长芽儿，让人不忍直视！

麦子晒出来明显的晦暗许多，完全不是金黄的亮色，整个晾晒粮食的地盘上，满场发黑，以前黄金般的小麦不见了，代之以发霉晦暗的一片。

减产了一个麦季，而这个秋季的黄豆再次遭此厄运，幸免于难的是早熟黄豆品种。能在阴雨天之前就收割完毕的早豆，成为大家下一年种植的好品种。

土地的春夏秋冬，就是为了春天播种，夏天成长，秋天收获，最关键的天气是收割时，熟庄稼禁不住风吹雨打，一旦连绵风雨，会让整个春夏的忙碌都打了水漂，老百姓也只能望天兴叹。

我家的黄豆也不例外。相比其他人家，我们家的黄豆完全纯手工制作，一点机械都用不上，点种，除草，收割，运送，不要说机动车，就连人力车也不曾用，真是每一个步骤，都是手摸脚量才颗粒归仓的。当然割豆子时，还面临很多八扎子的威胁，那一片豆地的豆叶上足足有二三十个八扎子，如果不是万分小心，肯定会被他扎得遍地鳞伤。就算我用透明胶布将手粘成了一个残疾模样，依然被它扎了很小的两处。

一棵一棵拔下，放在地面的短绳子上，用绳子捆成小捆，扛上肩膀背回家去，算是第一环节完成。

晾晒几天，再用棍子不断敲打，让豆荚炸开，豆粒出来，这时候心疼再次袭来，豆荚里滚出来的是瘪瘪的黑黑的霉豆。下午两三点钟的热，砸豆子时的累，都没有人让人难过，而欠收、减产、毁坏，让我们都难过不已。

有的好豆粒还占不到1/3，同样都是一样的工作量，跟耍滑偷懒无关。

把能吃的黄豆挑拣出来，也是个功夫活，看看这些黄豆，从最初播种、后来管理，再到收割、砸豆，动用的人力、花费的时间、消耗的力气都很大。均匀到这少得可怜的好黄豆上来，它们该算是金豆子了。

老百姓对待这些天灾，常常一句话：没办法，老天爷让收多少，就收多少。

的确是这样，老天爷主宰了粮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