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坞 | 生活的赢家
晚上,送生病的孩子去医院看医生。一对小夫妻因为孩子的哭泣互相争吵。不断埋怨嫁娶的对错,婚后生活在一起,总是输了人生又输了生活。
旁听之后明白,倒也不是什么对错,只是因为男方工作忙,很少照顾家庭妻儿,这是错误的开始,也是问题的症结。
对比周边的男男女女,倒还是感觉他们这样的生活,是千千万万个家庭中比较普遍的现象。如此的争持,只是生活的轨迹上,人生命运在运行中撞击出的一朵小小浪花,瞬间即逝,谈不上输赢。
多年以前,我读到作家木心的一句话:李清照才高于丈夫太多,还是寂寞的。当时,甚是不解。知道历史上的李清照以来,在我的心目中,李清照与丈夫赵明诚该是恩爱夫妻幸福婚姻的典范,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前后金石录中,李清照回忆了夫君的种种好,字里行间,透露出怀念之夫君是情真意切,读之直击人心。
直到后来,我才理解,对生活的追求,总是想要完美或辨别出输赢,定然会是独自孤苦伶仃的游离在生活的边缘。李清照就是这样的,她太完美了。
如此说来,倒是让我无由在敬慕起沈复来,读罢《浮生六记》,无由感叹沈复的浮生,多值得玩味,沈复的浮生,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学得,古人的悠闲,不是现代人可以模仿的。他的生活,虽然输了衣食,但却赢得了生活。
转回看看李清照,总是要求赵明诚与他一样,诗书相对,乃至于他们的游戏也是——指着面前堆积成山的书史,说出某个典故,在哪本书的哪一页、哪几行,以输赢决定喝茶先后。
有诗书、茗茶相伴,又有爱人陪伴在侧,谈笑风生,这样一种夫妻生活的场景,的确让后世文人艳羡不已。不过如此一来,李清照博闻强记,诗词典故向来属于她的拿手好戏,所以,自然总是她赢。而赵明诚总是输,生活中,李清照与赵明诚自然不自然地感到了寂寞与失落。倒不入沈复与芸娘,同甘苦,共患难,能知足,互尊重。
如果眼前的小夫妻能从李清照夫妇和沈复与芸娘中,看明白生活的输赢,自然不会因为孩子的哭泣而在喋喋不休,感叹生活的沉重与累赘。
凡人的生活中,怎么能总是赢。只有在输与赢之间不断地来回转动,方是世道,也才是人生,花开花谢,月圆月缺,否极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