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爱情——献给我天堂的父母亲

  父亲出生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母亲则是三十年代末,他们之间有着差不多一圈的年龄差距。这样的婚姻组合,别说当时,就是现在,也是很正常的结合。

  那个时代出生的他们,熬过了童年时的战乱,走过新中国成立后的饥荒年,再到后来的田地分家到户,做了土地的主人,可以说是受苦最多,变化最大,经历最复杂的一代人了。我父母亲的前半辈子,就是从这样艰难坎坷的生活中走来的。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体会过贫穷的人,是很难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的。我小时候,就是在父母亲为百事哀愁,为生活平凡琐碎事儿吵闹,在俩人磕磕碰碰中走过的。在我渐行渐远的童年记忆里,有他们为小事的争吵,为家庭困境的唉声叹气,也有他们互相扶持,风雨共度的温暖画面。而在这些回忆中,我只想采撷美好的一面,记取父母亲之间的暖与甜。

  如果跟父母亲这辈人说爱情,未免太奢侈了,所谓的爱情,只存在于传说中,或小说的故事里,要么柔情如水,要么轰轰烈烈。而我的父母亲年轻时,上有老人要赡养,下有几个孩子张开嘴巴就要吃的。天天挣扎在贫困的生活环境里,连一家人的温饱也得不到保证,拿什么资本来谈爱情。可他们在细水长流的平凡日子里,相处的很多细节,都让我很感动,至今想起来心还是甜的,无论是爱情也好,亲情也罢,我的父母亲都相扶相携地走完这辈子,践行了两个人的白头之约。

  记得小时候,我们一大家人窝居在平房里,一面不到屋顶的土墙,隔开了我们与父母亲的房间。有时我偶尔在凌晨三四点醒来,依稀听到父母亲低声说话的声音,他们说着家庭小事儿,商量着田地活儿的分配工作,哪里应该除草了,哪里应该施肥了,哪里应该翻地了等等。而我记忆最深的是在冬天,母亲生理期的几天时间里,无论屋外是寒风凛冽,还是冰霜冷雨,父亲都会在这个时间点,摸黑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去厨房里,用瓦煲给母亲焗鸡蛋姜末饭。父亲做这个饭,很有讲究,也很细心。

  他先淘好米,用油盐稍微腌制会儿,再加上水,放在炉里生火煮。他趁着饭没熟这个空隙时间,把生姜用刀背跺成姜末,在米饭快熟的时候,揭开瓦盖子,把姜末铺在上面再盖上瓦盖。然后去火,焗上十来分钟,把姜与米饭充分搅拌均匀,再取来一个大陶碗,盛一半的热饭在碗底,然后,磕两枚鸡蛋在碗中间,淋上几滴花生油,撒下几粒盐花,把蛋黄用筷子搅散,平铺在饭面上。再迅速添满热饭,盖上盖子,又一个十来分钟后,饭的腾腾热气,就把鸡蛋焗熟了,父亲就端到房间里,让母亲坐在被窝里趁热吃完,接着又睡。

  过去很多年了,很多童年时的记忆也渐行渐远,越来越模糊了,可我一直记得父亲做这碗焗饭的香味。淡淡的姜末辣味,与鸡蛋香油融合在一起的浓浓香味,隔着一面不到顶的间墙,钻进我的鼻孔,特别诱人。记得我在第二天起床后,也问过母亲:为什么昨晚半夜,父亲给您做饭吃了。这时,母亲仿佛暂时忘了生活中的困境,难得一脸幸福地说:你父亲说我怕冷,在凌晨吃姜末蛋焗饭驱寒,也有营养。

  小时候的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三更半夜父亲不睡觉,顶着严寒,爬起来给母亲煲饭吃。慢慢长大后,我才明白过来,那是不善言辞的父亲,对母亲深深的爱。那时候,我们家里穷,父母就靠着几亩薄田,维持一家人的基本温饱,除了耕田种地的收成,和母亲偶尔把地里吃不完的瓜果蔬菜,挑到镇上去卖掉,换回几张少得可怜的钞票外,家里再也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拮据得很。

  我们一家人吃的都是地里种的菜,除了逢年过节,或家里来客人时,母亲会杀只家养的公鸡外,平时餐桌上,都是地里长出南瓜,我们就吃南瓜,长出冬瓜我们就吃冬瓜。贫穷,让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与权利,而在凌晨时,冒着严寒为母亲做的一碗姜末蛋焗饭,是父亲能给母亲最深的爱了。也许,父亲穷其一生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只想着,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竭尽全力给予母亲最好的一切。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并坚持了一辈子。

  那时候,我们家没有燃气炉,没有电饭煲,做饭,烧一家人洗澡的热水等等,全靠土灶头大铁锅,而所需要的燃料,全部都是母亲与姐姐们,在秋收过后上山砍的柴,割的草。那会儿,农村家庭都差不多一个样,都要割草砍柴当燃料,所以,村庄附近的地儿山坡,都被割得干干净净的。母亲只好与村里的伯娘婶婶们结伴,到更远的山坡去割草了。

  母亲总是很“贪心”,上了山,看到满坡的草,抓起草镰刀就放不下了。她拼命地割呀割,等到同伴们招呼她下山时,就匆忙把割下的草,绑成两大捆,用两头尖的竹担挑,一头穿一捆吃力地挑回家。上山割一趟草,要在天蒙蒙亮时出门,到午饭时刻,才能回到家。很多时候,因为母亲太“贪心”了,她割的草往往比别人多,而她身材又不高,挑草负重下山,要停歇好几回才能到家,这就造成了她比同伴们,慢好几个节拍了。

  每次父亲看到邻居的婶娘们割草都回家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母亲还在半路上。每逢此时,他就会放下手上的活儿,沿着割草的路线,去接替母亲。接过母亲肩上的重担后,父亲总是快步在前面走,母亲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地回家了。在饭桌上,父亲心疼地责怪母亲说:叫你不要割那么大捆,你就是不听,这两捆草比你体重还要重,你怎么挑回来,明天不准割这么多了,会累死你的。

  此时,母亲会委屈地低下头,轻声反驳说:你以为我不累么,可是,秋冬趁天晴,不割多点草攒着,等到春天雨水多时,家里就没草可烧了,咱们一大家子人口,烧的草要比别人家多很多呢。父亲听了母亲的话,就不忍心再责怪她了,只是重重地叹息着。也许,父亲比母亲更清楚,在贫穷与残酷的现实生活面前,上老下小,都依靠着他们,他们连说声累,道声苦的资格都没有。

  母亲说的也是事实,她不但要保证我们家有草可烧,还要供给我奶奶与叔叔家烧的。当时叔叔单身,与奶奶住在一起,可奶奶年纪大了,割不了草,叔叔是个男人,不管这些事。奶奶家没草烧了,就直接到我家的草房里搬,这好像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的事了。所以,为了保证两家人在春天雨季时,不至于没草烧饭,秋收过后,割草就成了这个时间段最重要的活儿了。除了下雨天,实际上广东的冬天很少下雨的,母亲会天天与婶娘们,或带着姐姐们去山上割草,直到堆满草房,母亲才能安心。

  在我印象中,父亲对母亲的关爱,早已融入到了平凡生活的点点滴滴里,而母亲对父亲的体贴,也是毫不含糊的,在一朝一夕,一粥一饭的细节里,如细水长流般,绵长而温馨着。自从我懂事,有了记忆以来,父亲一直是我们家里,最忙碌的人。他每天都是天蒙蒙亮就起床忙活了,他像只旋转的陀螺,天天有干不完的活。母亲起床后,会做好早饭,放在锅里温着再下地干活,父亲忙了一圈回家,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了。

  在夏收秋播的双抢季节,他们俩都忙得脚不着地,走路跟风似的。无论再怎么忙碌,母亲总是抽空为父亲熬一锅绿豆沙或是薯粉羹放凉,等父亲空了到家时,喝上两碗解解暑热,再接着忙。父亲也心疼着母亲,挑稻谷,扛谷包等需要体力的重活,也舍不得让母亲干,说她女人家的,哪有这力气。那时我们还小,也干不了重活,几亩田打下来的稻谷,全靠父亲的肩膀,从田里扛到晒谷场,晒干了又扛回家,父亲的累,可想而知了。

  母亲能体会到父亲的累,父亲也能理解母亲的操劳,他们俩就是这样,在风风雨雨的人生路上,互相体谅着,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姐姐也出去打工,帮扶家用了。家里的生活环境渐渐好起来,餐桌上也能常常见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鸡鸭鱼肉了。可母亲省吃俭用惯了,她还是舍不得吃,每次有好吃的,总是让着我们,等我们都吃饱了,她才把剩下的吃完。

  我们都知道她的性子,也就故意留下很多肉菜给她吃了。可父亲看不下去,就心疼地责怪她说:端上来时,热乎乎你不吃,老是放凉了才吃,这样哪还有营养呀。母亲也不生气,只是低声说:难得有好吃的,让孩子们吃个够吧,我们家穷,孩子们没少受苦,我吃什么都可以的。父亲拿她没办法,只能一次次地罗嗦,母亲也就一次次地重复着上面那句话。他们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无伤大雅地吵着闹着,一起走到几个孩子都各自成家了,俩人也两鬓白发,双双进入晚年生活了。

  父亲原本坚挺的背,驼了,母亲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们日渐苍老,身体大不如前。家里的大部分田地已经荒芜,没耕种了,三餐粗茶淡饭也基本上有保障。我们都劝父母,耕田种地,忙了大半辈子,应该好好歇歇,不要再逞强去种地。可父亲闲不得,就在离家近的地里,种香蕉,种水果,种红豆,种玉米等等。我每次回去看见他扛着锄头,蹒跚走路的样子,我就很生气,对他说:您要吃什么,我去买,当我求您了,您别去地里干活了行吗,万一摔伤了怎么办?

  父亲看着我,憨憨地笑着说:这么好的地不种,太可惜,太浪费了。此时,母亲会瞪着他,恨铁不成钢地嗔怪道:种了一辈子地,你还没种够么,那你就去种吧,现在到处是荒芜的好地,你有能耐就多种点。种到自己都动不了,你就死心了,你可别叫我去,我这辈子可干够活了,现在老了,不想去干了。父亲望着她,无奈地摸摸头上的白发茬说:你不想干,就在家里坐着吧,我又没叫你去干活。

  其实,母亲就是嘴硬,刀子口豆腐心,话是这么说了,可等到下次,父亲扛着锄头出门下地时,母亲还是会挽个簸箕,嘀嘀咕咕地跟在他后面,一起去地里,拔那些长在作物缝隙里,天天拔不完的野草。她这么跟着去的原因,并不是她想去干活,只是她想去陪着父亲,怕他一个人在地里闷了,也怕他一个人出了意外,万一真的摔倒了什么的,也没有人看见。于是,他们经常还像年轻时一样,一前一后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只是,他们的脚步,再也生不起风了,慢得让我心疼。

  父亲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晚年生活中,除了下地干活,他最喜欢的就是拿把长柄遮阳伞,去镇上赶集,可遮太阳可挡雨,走累了还可以当拐杖。母亲则喜欢在家里待着,哪也不去。父亲每次赶集回来,都会给母亲带点好吃的,比如云吞,面包,点心,小饼干等等。而母亲总是一边吃一边责怪他浪费钱,家里有饭吃,买这些东西干嘛呢。好心买回来,还得不到母亲一句好话,父亲又嘀咕了,说什么以后都不给你买了,可下次还是一样买了。这些话儿,就像当年饭桌上那两句,在他们相处的日常里重复循环着。

  后来,父亲身体越来越差了,去赶集的路上,要经过大马路,车来车往的,我不放心,开始要求母亲看紧父亲,不准他去赶集了,要吃什么我去买。可父亲不听我的,还是依然去镇上,他的理由是,现在能走路不去,到以后走不动时,想去也去不了。我责怪母亲不拦住他,万一他走路太慢了,哪位司机开车分神了,我真的不敢想像那个画面。这时,母亲就很委屈地冲着我说:他有手有脚的,我怎么拦住,难道把他绑起来,还是关在屋里,锁上门呢?你这么有能耐,你天天来看着他,别到时候他真有个什么闪失,你还怨上我了。

  听着母亲孩子气的话,我也无可奈何,一点办法也没有。再后来,父亲真的如我所愿,不去种地,也不去赶集了,我再也不用一边在家里忙着事儿,一边担心着,怕他在赶集的路上,会突然出个什么意外了。可是,我的心却因此更痛,更加不安了,另一种担心,让我寝食难安。因为父亲他真的老了,身体越来越虚弱,连走路,都走不远了,然后,没过多久,他又吃不下东西了。他的生命开始了倒计时,一点点地消耗着,属于他的最后时光。他也许是料到了自己大限将至,时不时地对我们交待着后事。

  他忧心忡忡地对母亲说: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家我不担心,我就是放心不下你。我哪天真走了,你也别难过,人老了,总有这么一天的,你要好好过下去。你记住呀,有病有痛,别像以前那样自己硬扛着,要跟孩子们说,让他们带你去看医生。需要什么,想吃什么告诉女儿,让她们给你买,别不开口,你不说她们怎么知道呢,养儿防老,用在一时,你别老担心麻烦她们了。你一辈子都那么胆小,又怕黑,房间不亮灯,你都不敢走进去,电闪雷鸣时,你害怕得睡不着。冬天来时,你连棉被都不会套,你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我走了,你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可无论他如何舍不得母亲,他还是丢下母亲走了。送走父亲后,母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生活也失去了主心骨。她不知道自己每天应该怎么过,只是经常坐在门前葡萄树下的石凳上发呆,她旁边的位置,再也没有父亲了,空空的。我隔三差五地回去时,看到母亲这么坐着的一瞬间,心底就涌起了无限的凄凉,心疼的感觉,让我好像被一口气堵着,快要窒息了。

  我走过去,坐在以前父亲坐的位置上,轻轻搂着她的肩膀,依偎着她,与她闲聊着。母亲常常提起父亲,说他的好,他的累,他的苦,说他种的南瓜,又大又圆;说他有次种了棵很大的粉葛,两个人合力挖了半天,才挖出来,抬回家一过称,有二十多斤重,他挑到集市上去卖,人家都不买,嫌太大了,不知道怎么吃完。要知道,普通的粉葛只有三四斤,偏大的也就五六斤,父亲种的二十多斤重呢,小家庭买回去一个月也吃不完。后来,父亲说一位饭店老板买走了,他才不用挑回家。

  母亲慢慢回忆着,细细地说着她与父亲一起走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点点滴滴。母亲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然后,我们都不说话了,葡萄树下,只剰下我们母女俩相依的身影,无声的哭泣与泪流。再后来的后来,父亲离开四年四个月零六天后,母亲也走了,她走得很突然,也很决然。没有留给我们侍候床前,端水喂饭尽孝的机会,就迫不及待地去另一个世界,与父亲团聚了。到今天,母亲走了已经整整九个月零十三天了。

  也许,于她而言,走了也是一种解脱,母女连心,我知道,父亲走后,她太孤独了。那种孤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无所依靠,而是由心底深处生出的孤苦伶仃。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老伴老伴,就是老来的相伴,那是多少儿女绕膝也代替不了的陪伴。父亲不在了,母亲的心也空了,过日子也只是一天天地混着。这几年来,在她脸上基本看不到笑容,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尽可能抽空过去陪她坐会儿,聊几句闲话。

  可我也有自己一家事儿要料理,有孩子要照顾,能陪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人生很多时候,会陷入无可奈何,与无能为力的沼泽中,无法自拔,对于母亲,我就是在这种自责无助中沉沦着,挣扎着。其实,自从父亲走后,我就更加珍惜与母亲相处的分分秒秒,我怕她会在某一天,如父亲一样离我而去。我天天晨起祈祷,晚晚睡前念经,只求仁慈的菩萨,保佑我的母亲平安健康,多陪我几年。母亲突然发病时,我又对着天地祈祷,誓愿说愿意用我的十年寿命,去换母亲多活一年。可是我的诚心,没能感动天地,仅仅几个小时,母亲就走了,中午还能吃能喝,能说能走的母亲,晚上就与我阴阳两隔了。

  父亲与母亲,苦了累了一辈子,没有享过一天福,这是我到现在想起来,还盘桓在心头的,余生都无法释怀的痛。身为女儿,我欠他们的实在太多太多了,今生已无法偿还,来生愿化身牛马,报答父母厚恩。回顾父母这一辈子,与他们命运紧紧相连的字眼,我唯一能想到就是苦与累。而在这苦累相随的一生中,他们能互相包容,互相体谅地相伴到老,也算是不幸中最大的幸。

  以前我不明白,后来我懂了,凌晨时分母亲吃的那碗香喷喷的鸡蛋姜末焗饭,与盛夏时父亲回家端起就喝的绿豆沙,足以支撑着他们走过艰难的日子,奔向有无限希望的未来了。虽然他们偶有吵闹,可父亲终究是用心疼着母亲的。在临终前,他还在担心着母亲打雷不敢睡,冬天不会套棉被。无论过去多少年,满头白发的母亲,在他心中依然是那个需要他照顾的小女人。这伴随彼此一生的爱,是每对平凡夫妻最美好,最圆满的结局。母亲今生得夫如此,她该知足了。

  记得有句话说:我们每个人来到尘世间,都是半个圆,只有找到自己生命中的另一个半圆,人生才能圆满。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幸运,顺利找到自己另一个半圆的,有些人,耗尽一生也找不到,依然过着残缺的人生。尘海茫茫,相识不易,都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古话也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有缘结为夫妻,更是千年修来的缘份。

  红尘路远,生活不易,人生有春夏秋冬,有四季冷暖。愿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半个圆,从此风雨相携,阳光共享。愿所有的生命,都被世界温柔以待,愿所有相爱的人儿,都被命运宠爱着,从青丝到白头,从青年到老年,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践行白首不分离的契约。

  

后记:我写过很多与父亲相关的文字,也写过很多与母亲相关的文字,唯独没有写过关于他们俩的文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写着痛着回忆着,很多次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抽张纸巾擦去眼泪,继续敲键盘。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停下来,就没有勇气继续敲下去了。有些事,想起时不做,也许以后都不会做了。就像现在,我想写他们俩的心,是如此强烈,不惜痛着泪流着,一点点地去回忆让我揪心的画面与细节。自虐也好,自讨苦吃也罢,反正我就是想写,有些痛,嚼着嚼着,也能品出最初的甜,如此简单,就够了。谨以此文,献给我天堂的父母亲,愿他们天堂安息,久安长宁。  

网名:一泓夜雨;对文字抱着虔诚的态度,相信一支瘦笔,能写尽红尘清欢。此生最大的愿望是:想平凡的事,写平凡的字,做平凡的人,用文字演绎属于自己的精彩。QQ号:1273853357   微信号:ae1273853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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