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26)水到渠成好过操之过急
棋逢对手(26)水到渠成好过操之过急
韩雪丽
棋逢对手---莫名
向总倒也含蓄,只是说,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唐滔,他要唐滔表态,乔亭此时机敏了,马上起身,向叔,你太客气了,是我配合他,我的能力,我心里清楚,她抢在唐滔开口前,以茶代酒,先敬了唐滔。
唐滔看看向总,总感觉,有些忽悠乔亭的意思,他喝了茶,笑笑,互相配合吧,同舟共济。
向总对他的姿态,不太满意。转向乔亭,我看你们就是看晚辈,要我说,趁年轻时,有机会,多拼一拼,人生不是有多少机会,错过了就是遗憾。
乔亭点头,是。
她心中确信,向总是在示好,可是把她当作未来的总经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要支持自己,如果向总真的支持自己,那自然有胜算。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呀,唐滔没有卷入风波里,完全有资格竞争总经理,在某种程度上,他比沈帆的胜算要大些。
这顿饭,吃得时间不长,通常来说,不喝酒都散得快。
乔亭先目送唐滔的车离开,这是给向总的礼貌,他坐唐滔的车来的,乔亭走向自己的车,心中还是有些困惑和喜悦交织,这是个机会,真的会成真吗,如果说一点不心动,那是假的,只是有些不可置信。
到了车上,看着那套化妆品,上网查了一下售价,还是有些惊讶,她都有托孙小姐把这套化妆品卖了的想法,终于还是忍住了,这样不太合适。
她看着那套化妆品,什么时候,这能成了我的日常化妆品,她轻轻地摇头,太难,这个阶层,她可能这一生,到达不了,除非,她真的成了总经理。
她心中乱了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她靠在门上,没有马上开灯,她这一下午,去了本地最高档的商场,在那里晃了一下午,看那些东西的价格,她在想,如果像她这样,靠打工,可能一辈子也消受不起。
她不可能单干,如果靠升职,眼前是最好的机会,可是心中莫名的惶恐,德不配位,是灾难,可才不配位,又何尝不是,向总不是慈善家,他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是他的利益最大化,当然自己也有个机会,可是以后呢,坐上了那个位置,能担得起责任吗。
她有些心烦意乱,好似到手的是馅饼,可也像是个大坑。
另一个声音,管它呢,抓到手里再说,多少人下海创业,你的风险,总比人家小吧,这样的机会,要错过了,真要后悔。她有些烦。
她没吃晚饭,只是喝了杯牛奶,她想着,这事要不要汇报上去,怎么汇报,不能写得太明,向总没明说,也不能太虚,最好让彭董自己猜到。
最终落到邮件里,也只是在备注里提了一句,中午和向总一起吃饭,他态度非常友善。
几个字,就是几种意思。
吃饭,可以是工作餐,也可以是外出吃,友善,怎么理解都行吧。
彭董最初没当事,他关了电脑,起身到阳台上,伸展了一下手臂,准备休息,突然间,他想到了友善那两个字,友善,全部的信息,都在这两个字,乔亭又打擦边球,这个时候,向总和她吃饭,不是吃饱了撑的,他从不敢低估向总,所以才迟迟不提向总退休的事。有些事,一动不如一静,水到渠成好过操之过急。
他打开邮件,又看了三遍那句备注。
他给小顾打电话,查一下乔亭今天中午和向总吃饭,在什么地方。下午在不在销售中心。
半个小时后,小顾回复,下午没去销售中心,吃饭的地方,荷塘月色。只有三个人,向总唐滔还有乔亭。不过吃饭时间不长,一个多小时。
彭董放下电话。向总什么意思,友善,什么友善,为了什么。他要释放什么信号。他放弃让唐滔竞争总经理的位置,推介乔亭吗。
他有些惊讶。这可能倒是比较友善的信息。他有些讽刺,只回复了乔亭四个字,荷塘月色。
乔亭在电脑前,等了十几分钟,本以为,没有回复了,才刷牙洗脸去了,此时听到提示音,看到那四个字,心中一沉,彭董是什么都猜到了吗。他的信息网,太强大。
可是她计算了一下时间,从邮件发送到现在,四十五分钟了。
那就是,彭董收了邮件,才安排人去查的。
是小顾吗。
沈帆一直轻视小顾,感觉一个没学历的司机,有什么了不起,可是乔亭却从没那么想过,彭董用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小顾的工作,绝不是司机那么简单。
当然,他那张娃娃脸,让人看上去,总会轻易地相信,这是一个特别单纯老实的孩子。何况,他年纪比乔亭还小一岁呢。
乔亭想,这样也好,我可是汇报了,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吧,我不胡思乱想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我要是太上心,倒显得傻了。
她想想,既然能查到荷塘月色,自然什么都能查到,她回复了荷华两个字,这是雅间的名称。
想想,还不如在公司的食堂吃饭呢。那样倒是显得低调,可是,如果那样,向总可能不太好表达,他的友善。
自己也许是掉进了向总设计的棋局里。反正,她不知道如何应对,那是彭董考虑的事吧。
彭董此时,正在思索,向总这么做的意图,如果是真的,那么不会有消息散出来,如果有消息散出来,就是让沈帆和乔亭相争,这自然是一出别人眼中的好戏,他摇头,不行,现在不比去年,现在他已经控股,任何的折腾,都是对公司的打击,不能助涨这风气,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注意一下沈帆,盯紧了他,不要让他无事生非。
对方只说了一个是字。
彭董开始考虑,乔亭接任的可行性,终于还是摇头,上位容易,控制难,乔亭上位,唐滔做她的副手,君弱臣强,不过是个傀儡,有什么用。
或者,这才是向总的意图,这样,以他来讲,是最稳妥的。
可是站在彭董的角度上,论能力和资历,倒是唐滔合适,这样有利于安抚向总,保证公司正常地运行,而唐滔如果能收归已用,何必非要逼走他。
只是他对这个人的了解,都是传言中。现在,也不适宜单独见他,友善一下。那样成了向总的层次。
倒是可以和沈帆聊聊,他眼中的唐滔,可能对手,最了解对手。
棋逢对手---分析
沈帆对于自己的实力,仍然还算乐观,他仔细盘点过,彭董手下的几员大将,还是自己最合适。当然,如果从外面找人另说,可是感觉上不太可能,一是会让内部员工有意见,有高位不提拔自己培养的人才,这不利于凝聚力。二是,外聘的人员,未必和彭董齐心,而且这个岗位,重点是看气场,但不一定非要多么强的智商。
他想,王芳已经离开了,不管如何的风波,反正最后王芳局面写了材料,她是因情不得故意诬陷。
理论上,这件事,他是受害者,当然大家心里怎么想是另一回事,可大面上就是如此,他是被委屈的呀。
所以他低调了几天,又恢复了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
彭董约他去办公室,他倒是状态极佳,这两天沈丽菁的态度有所转变,二人恢复了约会,他想谈婚论嫁,可是沈丽菁明显有些犹豫,说是考虑几天。他倒沉得住气。
彭董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却开口问了他的感情问题,沈帆挺高兴,挺好呀,一切正常,快进入谈婚阶段了。
彭董点头,这也好,你也能安定下来,沈家的企业不小,是个不错的平台,沈帆叹了口气,不过,他们家的规矩大,其实,他们管理团队是请的外面的专业团队,他们主要是分成罢了,丽菁是有能力,才在里面做高管。
彭董点头。聊了几句工作情况,彭董说,你和县里接触得怎么样,那个渡假村的进展如何。
沈帆心想,幸亏前天刚见了李县长,没问题了,拆迁的事基本上谈妥了,村子里的人整体搬迁到县城附近,度假酒店的事,李县长同意特事特办,在用地上给予最大力度的优惠。
彭董点头,酒店的预算,找人做一下,要扎实一些,市场方面,我让乔亭做吧。
沈帆点头。他感觉,这不是戏肉,真正的戏肉在正面。
彭董开口,是提到了地产的事,你感觉,地产那边的工作状态怎么样。沈帆说,还行吧,向总还在,影响肯定在。
下一句话,沈帆也没当事,彭董提的是唐滔的事。沈帆可能还在自己的思维里,他只是强调,唐滔对工程部那边把持得太厉害,这个人,和江寒星有一比,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控制力极强。不太像一个现代化的企业,有些像家族企业。
彭董点头。他没再多问。
沈帆出来后,感觉话题有些散,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他有些奇怪,彭董什么意思。
他有些纳闷。他给江寒星打电话,想打听消息,江寒星在这时候,倒是一问三不知了,他强调我真不知道,我这几天跑老城区酒店的事,老大好似有意项收购,我真没顾上干别的。
沈帆想,看来他真的不知道。
他有些闷闷的。他想问问乔亭,感觉乔亭更没什么消息,听彭董对面办公室的人说,乔亭半个月没有在集团出现了。
他想,乔亭倒是真省心,看来,是真的安心做副总。其实,她做副总,也是勉强。
手机响了,看了看是沈丽菁给他短信,他收拾了思绪,不想那么多了,他毕竟是最有可能的接班人,他有信心,如果今年双喜临门就好了,娶了沈丽菁,那自然就不同了,他去过沈家几次,感觉上那才是豪门的生活,他本人,也不是一点资产没有,不算太高攀。
他心里明白,其实是高攀,如果不是沈丽菁年纪大了,不一定会考虑他,可是他的学历,他的能力,两相对比,也算般配。
沈丽菁吃饭,都是考虑西餐,沈帆感觉,她可能是喜欢那里的气氛,她不太喜欢中餐,感觉太热闹,太乱。约会就应该是西餐。
可是她又不太喜欢国外,她是有机会常居国外,沈家在国外有酒店,可是她不太适应那里的氛围。
沈帆到的时候,沈丽菁已经到了。
她是打算考虑婚事了,如果不是王芳的闹场,可能已经领证了,她对沈帆有些没信心了,或者对自己没信心,她比沈帆大几岁,她明白,四十之后,这几岁会显眼,虽然她保养,她健身,她美容,可是一旦生子,可能还会受影响。沈家的人,对沈帆的态度,是及格。
不过,父亲的态度,要签订婚前协议,这样对她的利益有保证。她开始没考虑,可现在考虑了。她今天就是说这个。
沈帆的情绪明显不错,一提到婚事,是明显的欢喜,听到婚前公证,他愣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有些怔怔的,心想,原来在这等着呢。至于吗,我就算想靠沈家也不至于要你的钱。
他的自尊心有些受辱的感觉。
可是他明白,这个场合,他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他马上点头,行呀,我也想提,怕你不高兴,好。
沈丽菁松了口气。二人约了时间,去办公证的事。
沈帆点头,心中的滋味有些复杂。
接下来的红酒,没了趣味,西餐吃得没滋没味。
勉强应付到把沈丽菁送回家,他一个人往回走,想到了王芳走前的那一次谈话。
王芳说,你别以为,你和沈丽菁在一起就幸福,你以后会发现,有些差距,一直改变不了,沈家看你,是从上往下看。他们的优越感,会让你痛苦,你真不如考虑我,起码我是仰视你,即使现在,你在我心中,仍然是高不可攀。
他停下车,有些闷,点了烟,沈丽菁不喜欢人抽烟,所以在她面前,沈帆不抽烟,现在想想,自己以后的生活,在沈丽菁面前,要改变很多习惯,这是代价吧。
他想,我能得到什么,我能失去什么,这不用考虑,沈家是我必须要进去的。这能改变我的阶层。现在的我,终究还是个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