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目送父母离开,我哭了

昨天雨下得很大,母亲还是跟着父亲回来了。虽然,她浑身都被雨水淋湿了,但是回家的喜悦还是深深地感染了我。
转眼半年过去了,这是母亲第一次回家。其实她已经说过几次要回来,只是被父亲拒绝了,毕竟她没有假期,每天一早都要上班,来回跑实在太辛苦了。
这次父亲终于没有拗过母亲,她终于能回来了。在中午时候,母亲就打电话给我:“我晚上和你爸一起回家,我们已经买了4斤排骨,还有甜瓜,面也给你们买了10斤,家里还缺什么,我们一并都买了带回去。”
我强颜欢笑道:“真巧啊,我上午刚买了冬瓜,你就买了排骨,回来吧,正好您孙女也放假了都在家,家里什么都不缺,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想不到,下午四点多,天开始下起雨来。我本想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不要回来了,想想算了,难得母亲要回来,更何况她已经和她的孙女说过自己晚上要回来的。
我给他们找出了干燥的衣服,放在床头,以便他们回来好换上。将近晚上七点的时候,他们才到家,比平时晚了足有二十分钟,主要是因为下雨,路不好走。
回到家,母亲第一件事就是喊她的孙女,然后从车里面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排骨、南瓜、甜瓜,有玩具、轮滑鞋、布娃娃,还有笔、本等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在客厅里摆了满满一地。
我是顾不上和他们说话,因为我要马上炖排骨,这时候让他们吃上热乎的饭菜比什么都重要。他们在堂屋的客厅有说有笑,我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
这次4斤排骨我全做了,炖了满满两盆,因为母亲总是舍不得吃。心想:“这次总够吃了吧。”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母亲还是舍不得吃,给这个夹,给那个夹。
当然,孩子们也大了,都很懂事,一个劲儿地劝她奶奶多吃点儿。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只是院子里的狗,在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母亲不好意思地笑着对我说:“你看我长时间不回来,咱家的狗都不认识我了。”我从母亲的这句话中听到了失落之情,还有说不出的心酸。
是呀,这条狗我都养了一年多了,可它见到母亲的次数总共也不过三次,难免不是那么熟悉。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现在无法给他们富足的生活,无法让他们在家颐养天年,只好让他们出去扫大街。
不过从实际功效来说,扫大街也要比在家种地轻松得多,虽然同样风吹日晒,但是至少不用那么累。农村人都知道,现在种地的还不如扫地的呢!
可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却有家不能回,连自己的狗都不认识她了,能不难受吗?
吃过晚饭,母亲拉着我,让我看她捎回来的椅子。一个皮面的铁质椅子,前面的两条腿应该是坏了,焊了两个钢管,非常牢固。椅子下面有一个漂亮的裙边,背面还有很漂亮的吊坠装饰。
母亲说:“坐坐试试看,非常结实。”我一边仔细地“观赏”这椅子,一边说:“这吊坠真好看。”听到我的话,母亲开心极了,她说:“这是我两天一夜才缝上去的。”
虽然母亲才六十多岁,可是眼睛老花的厉害,我能想象她是如何艰难地一针一线缝制的情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她的儿子,受多少苦,她都愿意。
晚上十点,我把电视给他们调好,就要求孩子们上楼睡觉:“让爷爷奶奶早点睡吧,明天他们还要早起赶回去上班呢?”
凌晨三点,我听到父母有了动静,我也悄悄地起来了。只听见母亲说:“小声点,别把孩子们吵醒了。”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街角,我才敢下楼。
堂屋的客厅,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地也被拖得明镜似的,厨房里的碗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放在橱柜里面,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回来过似的。
不知什么时候,泪水早已经打湿我的双眼,我再次深刻地感觉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以前,她送我离开;如今,我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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