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岁小男孩在超市丢失,家人花十年寻找,真相让人始料不及

正值梅雨季节,一个老太太牵着小孙子进了本地最大的超商。他们径直上到7层,因为今天要去买新出的变形金刚。小孙子却尿急,嚷着要去厕所。4岁的小男孩已经有了羞耻心,他拒绝跟着奶奶到女厕所尿尿。

奶奶只得送他到对过儿的男厕,然后在门口等着。一字一句地嘱咐着:“小心些,慢些。”在门口等了许久,始终见不到小孙子出来。她有些着急,扬声喊小孙子的名字。“林林,林林。”没有回应,也没有哭声。老太太冲进了男厕,几个正在方便的小年轻都变了脸色,差点尿在裤子上。

那天,老太太豁出了自己的老脸,翻遍了男厕每一个隔间。最后,两眼发黑,昏厥了过去。即使有关部门和相关人士反复强调,孩子失踪不用等24小时就能立案。但是每年能破获的的案件也屈指可数。因为人贩子不用24小时,两分钟,他就能混进熙攘的人群里,不留痕迹。

动用一下我们的聪明才智,人贩子是怎么把孩子从奶奶的眼皮底下带出去的?一条浸有乙醚的毛巾,和一件外套。没有人会怀疑和小孩前后脚进来的男士,也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贴心的给孩子盖着衣服防止着凉的父亲。他把孩子迷晕,然后扮演了父亲的角色。

孩子的妈妈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婆婆,因为她无法面对着一个弄丢自己儿子的人,依旧保持理智。他们报了警,录了口供,然后事情就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孩子的家人从最开始的崩溃,到悲伤,然后平静了。其实没有那么多人能够舍业抛家,用自己的一辈子来找不知道在哪里的孩子。

寻找就像参加了一个兴趣班,上到一定的课时就丧失信心了。不同的是,那份悲伤和渴望会如影随形,让人夜夜不能成眠。阿七出生在那件事情发生后的第四年。从表面来看,一家三口很圆满,但是总有些小小的裂缝在加速这个家庭的土崩瓦解。

阿七的妈妈对阿七一直很宽容。哪怕她在家里上蹿下跳,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拿画笔把墙涂成大花脸,剪碎妈妈的裙子给娃娃做衣服。这些都可以被允许。除了出门,说句实话,阿七在小孩子最天真烂漫的日子里,出去玩的时间屈指可数。她没有去过大型商场或者超市一次。小一点的时候,阿七会被妈妈带着去上班,后来长大了一些,就会被反锁在家里。

住在高档社区的好处就是安全,坏处则是阿七就像笼子里的鸟,没有钥匙,哪都去不了。就阿七的问题,她的爸妈讨论过很多次,每次都以吵架告终。爸爸摔门而出,妈妈则抱着她一言不发地流眼泪。“爸爸,我过生日的时候能不能带我去游乐场,我的朋友都去过了。”

看着阿七可怜兮兮的神情,她的父亲用力点了点头。生日那天,阿七妈妈要出差三天,阿七爸爸则请了三天假。那三天,阿七就像摆脱了缰绳的小马,撒了欢地玩。游乐场、海洋馆、楼下的小观园,最后还在超市抱了满满的一堆吃的回家。如果妈妈没有提前回来的话,阿七会把这次庆祝列为最开心的生日。

第三天,阿七的父母爆发了平生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你疯了吗!你居然带她去那么多危险的地方!”“阿七是个孩子,她喜欢,也需要去接触人群。”“你他妈怎么想的!”“阿七不是小林。老婆,阿七不会丢的。”

“姓时的,要不是你妈,小林今年九岁了!”父亲像被踩到痛处一样无力,他垂下了脑袋,闷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我们离婚吧。”阿七正目睹着这场家庭悲剧的发生,零食玩具在她脚边七零八落。在她看来,自己才是这场家庭悲剧的元凶。

她默默地流眼泪,继而号啕大哭。“我不要你们离婚,不要!我会乖的,不出门,我不出门了!”父亲怜惜地抱起阿七,“我的小公主,这些和你没关系。”然后他亲了亲阿七的额头,给她擦眼泪,低声地安抚她。不得不说,他是个好父亲,温柔又真诚。阿七的母亲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间掩面失声痛哭。东西被归置回原位,一场闹剧落下了帷幕。

在相隔了几百公里的一个村庄,那家人很贫穷,过着数着米粒下锅的日子。吃着鸡腿的小皇帝,落魄成了乞丐。最开始的时候,时林总哭。在想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时候哭。还有被那个庄稼汉抱起来,很亲昵地亲时林的脸蛋,喊他儿子的时候哭。时林的脸蛋总被那些硬硬的胡碴扎得生疼。家里的女主人会笑话时林娇气,然后嗔怪地推一把丈夫。反正在外人看着,这个花钱买来的家也很幸福。

老婆是买的,儿子是买的,这个贫穷的男人不在意。不过他总对外讲,这个儿子是寄养在亲戚家的,刚刚接回来。村民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买来的,因为五叔趁着夜色进了他的家门。五叔是这片人贩子网路的小组长,负责联系买家、卖家。用他的话说,赚点辛苦钱。他的确挺辛苦的,费尽心思地把自己往不归路上送。因为这对夫妻准备的钱不够,刚出生的婴儿一转手成了别人的儿子。

他们的钱只够买时林的。斟酌再三,他们花钱买下了时林。时林挺好看的,有长睫毛和酒窝,一看就是城里的小孩。给婴儿准备的衣服时林穿不了,自己的衣服又被五叔扒走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过的第一夜,时林的睡衣是一件破洞的,快看不出颜色的大背心。他甚至连条小内裤都没有,他最爱的小鸭子内裤因为尿湿了,被丢在炉子旁边。时林被喂了一次安眠药,醒来的时候,他不得不面对人生最重大的变故。

这里没有变形金刚,只有廉价的草蛐蛐。这里没有光洁的马桶,一个坑,两块板,夏天苍蝇和臭虫在这儿分娩。时林甚至有一次见到了一只小刺猬。这里没有睡衣,时林整个夏天都光着膀子跑来跑去。时林最开始哇哇地哭个不停,他要找爸爸妈妈,都被那个男人板着脸瞪回去。“你妈不要你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爸妈!”我们不知道这个小孩子内心经历了多大的痛苦。在日复一日的洗脑下,时林不再反抗,甚至开口叫他们爸妈。

时林这个名字是他身上唯一和过去有关的标记,也在后来成功地被剥夺了。他们叫他,小军。我们不知道他们给这个四岁的小孩洗脑用了多久的时间,我们可以知道的是,时林穿不惯涤纶面料的衣服。他因为那件衣服起了一身红疹,被男人抱着送到了村里的诊所。时林到现在都能怀念起那个温暖的肩头,那种关怀是他亲生父亲很少对他流露的情绪。这个厚实的庄稼汉让小小的时林有了依靠的感觉。村医有很浓重的口音。他给时林开了一管药膏,叮嘱了很多事情,特别是要给时林穿纯棉布的衣服。庄稼汉掏钱在集市上一口气买了好几件纯棉的衣服,很贵。但是他非常骄傲地说:“我儿子金贵着呢。”

时林开始逐渐适应了在那里的日子,他在那里是大将军,泥土和大山都听他号令。将近年末的时候,一家愁云惨淡,一家喜气洋洋。时林的养母怀孕了,最开始孕吐被当作吃坏了东西。女人都有天生的直觉吧,她能预感到自己的子宫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生长。庄稼汉迎来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一同来的还有更加赤贫的生活。他没有足够的钱去养育两个孩子,他们讨论过把时林送出去。

但是怀孕的母亲更能感同身受,她担心那家人会对时林不够好,不给他穿棉布的衣服。时林终究是留下了,过着期盼小孩子出生陪他一起玩的日子。孩子在一个秋季出生了,五岁的时林那时正在拔田埂上的枯草。是个小男孩,出乎意料的壮实。与此同时,时林的亲生父母也淮备用一个新生命来代替自己的失子之痛。他们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平复失去时林的痛苦,用了一年的时间孕育。第三年,阿七出生了。

时林这个时候七岁了,他的亲生妹妹刚刚过了一周岁的生日。如果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眉眼之间能看出相似的感觉,也很容易就能分出阶级门第。时林在那里过得很开心,即使他营养不良,会被很多小孩子欺负。但那个壮得像头小牛犊似的弟弟会把所有欺负他的人都教训一遍。相差4岁的兄弟,弟弟反而更像哥哥。不管是体格还是勇气。

他们一家很穷,唯一的一本儿童读物是在路边捡到的《喜羊羊与灰太狼》。但是时林一年四季始终都穿棉布的衣服,一次无意和弟弟穿混了衣服,时林的一身红疹把弟弟吓坏了。从那以后,他严格区分自己和时林的衣服,像个雄赳赳的小卫士,防止出一点差错。

我们可能会放弃寻找,但是那不代表有了线索的时候我们不会欣喜若狂。阿七7岁那年,五叔被抓了。警察顺藤摸瓜找出了一堆失踪儿童的下落。那对贫穷的夫妇完成了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天才之作”。狸猫换太子,把自己的儿子“还给”时林的父母。所有的信息,甚至于一件棉布的衣服。

天衣无缝。那天他们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出去,懦弱惶恐的样子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时林14岁,弟弟10岁。但是他们两个看起来的年纪却像调了个个儿。这样的对比之下,时林的妈妈不会怀疑什么。也没人会在那种情况下怀疑什么。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激动足够冲刷掉全部的疑点。时林一直缩在角落里,当初无法无天的小老虎也变得懂事了。“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自己有孩子为什么还要抢我的小林!”

时林的妈妈一直很激动地骂,用了她所知的全部脏话。时林的爸爸默默地抱紧妻子,这个男人眼角湿润着。为了不让事态变得棘手,他忍住了跳起来暴打眼前这对夫妻的火气。陪同来的民警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有个女警在偷偷地抹眼泪。弟弟被抱在时林的亲妈怀里,时林站在距离母亲几步的位置。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眼前,义正言辞地说:“不许骂我爸妈!”我们有理由相信,时林的亲生母亲在那一刻有怀疑过眼前的这个男孩,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时林的眉眼间有藏不住的血亲间特有的相似之处,但是她相信不会有亲生父母愿意把孩子送给一对陌生人。“你得给我爸妈一万块钱,养大他不容易。”是了,自己的儿子才不会做出向别人伸手要钱的举动。养父母的心一直悬著,如果被看破了,功亏一篑,或许会被抓去坐牢。他们很紧张,一把把时林抓到身后,呵斥道:“小军,别闹了!”时林很委屈,他只是想为这个家做些什么而已。村医说,母亲的病很严重,得尽快治疗。这个贫穷的家庭已经举步维艰,带走了弟弟,也就相当于带走了这个家里的一个劳动力。

在我们的认知里,10岁的小孩能做什么?看电视、玩玩具、游戏,或者是没完没了的作业。偶尔帮忙打一盆洗脚水就算是懂事了。你可以试着把这个问题拿去询问自己的父辈,得到的答案可能会是天差地别的待遇。打猪草、洗衣做饭、在泥土里摸爬滚打,虎虎生风。我们必须要承认,大多数贫穷的少年会和土地为伍一辈子。他们还在过着70年代或者更加久远的生活,没吃过比面条更好的东西。总之,弟弟被带走了。

养父母松了一口气,但是在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里,他们终日要良心不安。没人知道他们是怎样说服一个孩子离开自己的生身父母。我们可见的事实就是,那个孩子从头到尾眼睛里面都蓄满了泪水,就像暴雨过后的池塘。当时林在那块小小的土地里刨食的时候,他的亲妹妹阿七不得不耗费一些时间去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哥哥。那对父母把自己的儿子教育得还不错,有基本的礼貌,也不恃强凌弱。

虽然他非法占有了时林的身份,和家庭。阿七叫他,小哥哥。他叫阿七,小妹妹。兄亲妹恭,和谐又亲昵。很多亲戚来看他们家里失而复得的小宝贝,每个人都很激动地拥抱他,这其中还有时林的奶奶。整整十年的时间,丢失孙子的痛苦让这个老太太迅速苍老下去。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孙子”,也是七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孙女。

这些年来,阿七的一切都和她这个奶奶无关。时间缄默地划清了她和儿媳一切的界限。逢年过节,一直是儿子一个人回来,天伦之乐从十年前的那个意外开始,已经不复存在了。她从来没有怪过儿媳的刻薄,在她看来,她和时林妈妈的角色不仅仅是婆婆和儿媳。更是母亲和女儿。身为一个母亲,她完全能够感同身受地理解一个母亲的崩溃与悲伤。就像此刻,两个母亲,抱在一起放声痛哭。那个男孩开始经历时林所经历的一切。

新的父母,新的环境,和每天晚上哭红的眼圈。被送去上学,上户口,拥有一个新的身份。他不用再背朝黄土,撅著屁股干活,他有了新的朋友、家人。他活得很幸福,即使他不得不遇到一些窘迫的事情。比如他不会用热水器,一下子被烫红了皮肤。他不会打游戏和用网路用语骂人,在一群城市小孩子里他显得像个怪胎。但是他很聪明,脑袋里装满了乡野。比如怎么逮蛐蛐、蚂蚱,怎么学老牛牟牟叫,怎么编个草兔子。这些,都对生活在童话故事里的孩子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很快交到了同龄的朋友,学着说正宗的普通话。他对阿七很好,他总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好这个小妹妹。他给阿七讲故事,陪她玩过家家,帮她洗弄脏的衣服,因为阿七怕被妈妈责备。阿七逐渐习惯了有什么事情都去找哥哥解决,或许在她心里,哥哥比焦虑的妈妈还有忙碌的爸爸更加靠谱。“哥哥,有人欺负我。”两个孩子念同一所学校,男孩就像保护时林一样保护他的小妹妹。他找到那个欺负妹妹的男生,并且一拳打出鼻血。

同学在那里呐喊助威,一直到老师来把他们分开。老师叫了家长,并且各打五十大板地批评了一顿。男孩出了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七。他走过去,轻轻摸了摸阿七的脑袋,小声地说:“没事,我没有把你供出去哦。”阿七哭得更大声了,父母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批评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七越来越习惯生活里出现一个哥哥,反倒是她的妈妈开始越来越焦虑。她甚至总待在家里看着两兄妹,不让他们上学。只因为她会感觉自己心很慌。谁都说不好妈妈的特异功能,但是当她的丈夫和她交谈了几次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个女人疯了。她的护子心切已经发展到了病态的地步。有一次,她刚刚答应了男孩到他的朋友家住一晚。可不出三个小时,她就神经质地命令丈夫去把男孩接回家。男孩在晚饭前回到了家,只是身上的衣服不是出门的那一件。

在时林妈妈的询问下,我们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男孩和朋友在浴室里打水仗,弄湿了衣服。所以男孩穿着朋友的衣服回了家。当天晚上,时林的妈妈预备把衣服洗干净。第二天由自己的儿子把衣服还回去,并且致谢。然后,她就看到了这样的字眼。涤纶20%,棉80%。可疑的是,男孩身上并没有出现红疹。弄巧成拙的是这样的一句话,“他穿'涤纶’的衣裳过敏。”时林妈妈还记得自己鄙夷地回了一句话,“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清楚。”应该说,时林的妈妈从第一面就心有疑虑,但是她不想也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和寻找的痛苦。

即使这个男孩刚刚融入这个家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聪明、真诚、讨人欢心。那天,时林的妈妈拿着先前的DNA检测报告看了许久。她没有办法找时林的父亲商量,因为他们已经分居很久了。在找回儿子后,那个男人反而不能忍受她的一切。他说自己受够了,他和在酒吧认识的女人双宿双栖,每天晚上在孩子睡着以后溜出家门。他们达成了协议,等阿七18岁后就去离婚。她只能把DNA报告锁回保险箱,然后压下疑虑,风平浪静地生活。

她已经没有心力去拆穿任何阴谋或者诡计,她只想守着自己的孩子好好生活而已。时间总是转瞬即逝,沙漏是计量时间最好的办法,因为我们可以一点一滴地看着时间流走。同样,我们也能从孩子的身上看到时间的强大。阿七和男孩越长越大,他们有相仿的气质,却没有相似的眉眼。不过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形影不离,阿七说:“我想谈恋爱。”男孩语重心长地教育她,“莫让臭小子骗了。”兄妹俩笑成一团,没有时间去在意父母间岌岌可危的婚姻。

不过,七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没等到阿七18岁,时林的父母就离婚了。阿七那天哭得很伤心,但是依旧阻止不了父母的婚姻被一撕两半。“你们想跟谁?”“你们能不能不离婚?”“你是大人了,小七。”母亲这样说,面无表情,她用了很久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但是她却不想给孩子一点解释。阿七崩溃地大哭,就像之前一样。父亲说:“这和你们没关系。”

“你们不要我们了!”男孩手足无措地站着,妹妹的哭泣让他很难受。他过去,像个男人一样抱住妹妹说:“没事,我要你。”他和妹妹拉勾勾,并且承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离开她。这场离婚速战速决,父亲很快搬了出去,也带他们见了他的新女友。父母离婚的悲伤刚消退,新的悲伤就卷土重来。时林的养母因为肝癌过世了。那是男孩八年之后,重新回到那个乡下的家。他已经是个城里人了,和这个村子格格不入。

他带着眼泪离开,又带着眼泪回来。日复一日的劳作也让时林的体格和自己的兄弟迅速拉近了距离。他不再白白净净的,也不再瘦弱,他已经学会怎么样去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只是长相越来越像自己的父亲。所以阿七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惊呼,他和爸爸长得很像。亲兄妹俩没在出生时见到,却在养母的葬礼上遇到。那一刻,真相正在蠢蠢欲动,它在等待着天下大白的那一分钟。村间的葬礼在吃过饭以后就散了,那个小小的家没有什么新的改变。

只是墙上多了一张全家福。男孩在葬礼上流泪,看着时林忙前忙后地处理事情,自己好像个客人。他很想握著自己父亲的手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话都显得疏远客套。时林的养父把他们让进去坐下,他的年纪其实和时林的亲生父亲相差无几,但是丧妻之痛和脸上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很老。他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向时林的母亲开口,“大妹子,我对不起你哇。我骗了你们这么多年,遭报应了啊,遭报应了。”

我们怎么确定被拐人口的身份呢?验血、DNA。那么怎么让用来确认身份的DNA出错呢?很简单,调换标签。在警察和医生要来抽血化验的前一个晚上,村长敲开了他们家的门。言简意赅来说,来的那个警察是村长的侄子,他可以帮忙调换两个孩子的血样标签。条件是,一万元,和一张选票。警察需要一万元娶亲,村长需要下次选举的一张选票。

而这对贫穷的夫妻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金凤凰。这个交易听起来很公平,除了对时林而言。人总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违心或者违法。那一万元是东拼西凑借来给时林养母的救命钱,但是她却想换给自己的孩子一个锦绣的未来。起床去小解的时林听到了这场针对他的阴谋,但是他选择体谅。他拥有一颗圣人的心,和自私的心思。

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因为养父母被迫离开家,而且他也受够了适应新环境的痛苦和无助。所以让弟弟去尝尝这个苦头,就当作报复吧。养父和盘托出后的内疚、时林亲生母亲的眼泪、弟弟的不安和羞愧、亲妹妹拼命攥住弟弟的手掌。

这些在22岁的时林的眼睛里成了一幅会流动的画。他点燃了一根烟卷,吧塔吧塔地抽,然后伸出满是老茧的手,冲着自己亲生母亲说。“阿姨,你好,我叫小军。”时林非常清楚自己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时林跟着养父亲继续在一亩三分田上劳作。男孩和妹妹跟着父母回城里,继续用功读书。什么都定格了,再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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