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疫中杂记(16)
前天三月十二日,植树节。最激动最心急的是窗外的鸟儿们:天还没亮,它们就叽叽喳喳地在树枝间欢闹,仿佛要相约着去赶集一样。
我感到好奇,拉开窗帘一看,微亮中,只见近窗户的它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猛然又你飞过来我再飞过去,头挨头地嘀嘀咕咕……我看一下表:才六点钟。
我们小时候刚上小学那会儿,心里的热乎劲儿就跟这些鸟儿差不多。那个新奇劲儿啊,鼓捣得我们晚上根本睡不着觉,晚上睡觉都把新书包枕在头底下。大冬天的,半夜三更就爬起来,隔着窗户纸向外边看。
好多次,我们呼朋引伴地跑到学校,然后又返回来。——老师隔着窗户喊:“才4:00,急啥呢?快回去睡一觉再来。”我们一伙儿又沿着黑漆漆的崎岖不平的坡路回家,抱着书包在炕头坐到窗户纸发亮,赶忙再出发上学。
——我看鸟儿们比我们才背上新书包的劲头儿都足。
昨天,单位组织党员去第四幼儿园植树。四园是个新建园,地方不是太大,二十来棵树,坑又是挖好的,大家七手八脚,连填土带浇水,还没有过够瘾树就栽完了。这样一起干体力活的活动现在参加的少了,说句实话,心里还蛮想再干一会儿的,实在有点没尽兴。
要说吧,今天这坑挖的真专业,——挖掘机挖的,大小、深浅,那么规整均匀,我都有点舍不得把树往里面栽。我们读书那时候,植树活动热闹多啦!大卡车把同学们往山坡上或者河坎里一放,树苗和工具早已堆在那里。——树都是一人多高的小树苗,工具是铁掀、镢头、水桶。——有时候,中午不回校,学校还要用卡车拉来午饭——三两的大馒头和烩菜。各班集合分配好任务后,满山坡满河道都是蚂蚁一样蠕动的身影。
大家都是农家子弟,干这样的活儿,都不陌生。植树开始的时候,大家主动分工:一棵树三个人,一般两个男生一个女生;或者三个女生一个男生。——女生自然是被呵护的对象,只做比较轻一点儿的活。一把镢头一把铁掀一个水桶。一个人挖坑,一个人起土;一个人填土,一个人提水浇水,一个人扶树。
那时候,一个组一个组还要竞赛:哪个植的树多,树还端正,根底下修的精致,哪个就是优胜组。班里要表扬,学校要表彰。
年轻人干活,精力充沛,心气儿高,就爱这样比赛:尤其是比谁家的树坑挖得规整漂亮,谁家的树栽的端正笔直。把个山坡沟道河坎闹腾得像农贸市场:欢天动地,笑语飞扬。有打这里路过的行人,都要停下车子,站住脚步,欣喜地看着我们热火朝天地干着。
吃午饭的时候才有意思呢!那时候,大家都能干,更能吃:平日里在学校灶上根本吃不饱,体力活好像更能刺激胃,每个人的胃口好像大开了:一卡车饭,学生一股潮水扫过去,馒头笼成了空壳子,烩菜缸成了空肚皮,被人用筷子敲得咣咣响。
吃集体饭,有窍门:你要是吃一碗盛一碗,那肯定得饿到的。我们都是左右手各抓三个馒头,用筷子各串起来三个,再用碗盛满满一碗烩菜(早的菜多,稠;晚的汤多,稀),然后大摇大摆地跟自己班蹲成一大圈子海吃。
俗话说,“饭要抢着吃,活要抢着干。”集体活动里,自身就有一股内力,它能催发大家个人的动力。
由于还在疫情期间,畅畅快快地来一场植树活动也成了一种奢望。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户县人,教师,乒乓球爱好者。文风力求散淡、干净、质朴。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酸汤挂面》、《一件棉袄》《吃搅团》等发表于《教师报》。诗歌《船夫之歌》《向往北方》等发表于文学陕军。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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