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缺/赵娈英
狗不缺
赵娈英
七零年出生的东，属狗，也酷爱狗。小时候看见邻居家里养狗，徒有羡狗情。也曾试着往家里领小狗，奈何婆母死活不肯，说人都吃不饱，还养什么狗？！所以，和我成家以后，自己当家做主人了，自然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有机会就养狗。
记得养的第一只狗是我弟弟从江西带回来的。我弟和东也是臭味相投，在外面看见小狗就想带回家里来。这次花了35块钱在集市上买了一对刚刚断奶的小黑狗。说是狼狗和土狗的杂交品种。
不是说第一只狗吗？怎么是买了一对？没错，因为还有一只养了不到一个月就病死了。
剩下的一只慢慢长大。除了肚子上和腿上有少许的棕黄色杂毛，在提醒人们，它有着狼的血统，其余的地方乌黑发亮，煞是好看。可以说是狗中的美男子！因为刚刚带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它的性别，两小孩就给它取了个中性的名字——沸沸。
沸沸长得很快，半年多点就长成了，体型比一般的狗高大很多，挺拔，俊美，也很聪明。看见门前过路的人它不会叫，而捡破烂的人一来，它就会有反应，真的是狗眼看人低。
那时我弟和弟媳都在外面做生意，一个月甚至更久才能回来，每次回来沸沸都跑出老远去迎接，高兴得都扑到他们肩上去了。我们天天在家里上班的，它也迎接，但是没有那么兴奋。偶尔外出几天再回来，它也会扑你一身。
那时我们住的株洲野鸭冲，还是一个城乡交界的地方，养狗基本上都是散养，沸沸都是自己在外面觅食，每天晚上要关门睡觉的时候，我就会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对着暮霭沉沉的夜空，扯起喉咙，音量全开:“沸沸，沸沸”，不要超过三声，一道黑色的闪电就会自己进窝。
然而，好景不长。忽然有一天，我的呼唤不灵了。因为沸沸已经进入了青春期，成天晃荡着两颗油光发亮的睾丸，在众目睽睽之下，妻妾成群，招摇过市，以致于流连忘返，夜不归宿。真是伤风败俗，有辱门庭！
再后来，进入冬季了，外面吃的东西少了，而市场上旺季也来了，我们也顾不上沸沸了，就由它自生自灭。旁边有个流浪的老人，房东好心，免费提供他小房子容身。他每天会给沸沸些剩饭剩菜吃。慢慢的，沸沸只是回我们家睡觉，其余时间都在陪”那个孤独的老人”，这是我的两个孩子给流浪汉取的名字。
到快过年的时候，沸沸不见了，连同消失的还有那个老人。我两小孩说是沸沸背叛了主人，我和东反省后得出结论:不对！是我们先辜负了沸沸。人都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如果沸沸还能够回来，我想我们一定不会再给它背叛的机会。
第二年春天，野鸭冲的小狗崽仔们一片黑黢黢，好一道令人忍俊不禁的风景！
养的第二只狗是一只流浪狗。
爱狗这个东西难道也有遗传？刚刚上学没几天的儿子，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一只，别人玩剩下的脏兮兮的小白狗，在他爸的怂恿下，把狗留了下来。我下班回来，看见他正和他姐在给它洗澡，梳理毛发，还亲切地称呼它:小白。
小白就是一只纯土狗，除了一身洁白的毛发可供观赏外，别样一无是处。进我家不到两个月就惹了祸，咬了邻居小孩佩佩，害得我又是赔礼又是赔钱。
小白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蠢，到处拉屎粑粑，怎么教都教不会，哪像沸沸，连泡尿都不曾在家里撒过，都是自己到外面刨坑拉屎，拉完再刨土盖上。小白却老是喜欢把屎拉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比如床底下，衣柜底下，给我这个家庭主妇的工作，带来高难度，高强度。其次，还喜欢咬鞋子玩，把鞋子叼得东一只，西一只。往往是拖鞋找到了，发现凉鞋又少了一只。
任何忍耐都是有底线的。事情终于在它把屎拉进我皮鞋里的时候，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老娘我豁出去了，一根绳子把它连牵带绑，一路上拖着拽着来到了菜市场，我和它两个一同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前，接受人们的注目礼，有人看狗，有人看我，马上引起了围观。
“你这是……”
“卖狗。”
“怎么卖？论斤还是论只？”
“多少钱你说了算，条件只有一个，你买了不能吃它，只能养着它。这是我答应我两小孩的，我得守信。”
也许大家都没有见过我这么卖狗的，觉得新鲜，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菜市场买狗却不能吃它，那你怎么不去宠物市场呀？正当我一筹莫展，纠结要不要换个地方卖狗的时候，来了一个老板，也是爱狗人士，说他家已经有两只狗狗了，多一只也不多，于是我象征性的收了20块钱，终于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解决了。
回家路上，有轻风拂面，惬意！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有了小白的前车之鉴，倒是消停了几年。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来的小黑，来福，以及现在正养着的花豹，一个个走马灯似的光临我家。
这么些年，我们也许缺钱，但是从不缺狗！
【作者简介】赵娈英，邵东县流泽乡星火村人，在县城经营一家纺小店。性格爽朗，大大咧咧。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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