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手法
电影1917
拍摄手法
一镜到底巧妙运用。该片以第一人称视角向观众讲述两名士兵肩负重任传达指令,历经磨难艰险完成的故事,凭借其别具心裁的“伪”一镜到底,以沉浸式体验角度持续展现故事情节,使得观感更具完备性。尽管并非大众传统意义所理解的仅用一个完整的镜头展示全局,在最终呈现效果上,该片依然给予观众惊喜。
不同于其他题材影片,战争片最具张力的画面内容多为战场实况极富感染性的惨烈悲壮。相较于客观理性的第三人称视角而言,唯心出发的第一人称视角无疑更适用于该片。影片一开始便将观众置身于“一直在路上”的故事之中,跟随主角经历越过防线,勘探地道,穿过无人区,奔走战火之中等,给予观众完全不中断式体验。
画面构图张弛有致。罗杰·狄金斯向来以赋予观众安静和谐视角而著称。在《1917》中通过不同画面结构表现故事情节递进及人物情感变化,精巧的结构安排足以展现其对影片整体画面的把握能力,使得画面美感与深意兼具。
首先是桃花与潭水。影片中桃花这一元素将故事情节前后相连接,二人同行至刚遭受过战争摧残的村落时,虽已人去村空,溪边盛放的桃花仍生机勃勃。斯科菲尔德谈及家乡桃花繁盛之景时的自豪之语在空旷荒凉的村落里回荡,镜头取景在四下尽是一片灰白,唯独这一树淡粉仍屹立于此。当其穿过无人区掉落深潭后,再醒来时眼前洒落在河面上的桃花给予斯科菲尔德重生的希望,此刻满屏充斥着粉白,对家乡家人的思念亦是驱使其咬牙坚持的动力泉源。看似随意的安排实则精心布置,使得影片整体布局对称,桃花虽所处境遇不同,却蕴含相同内涵。
其次是大环境与小人物。影片开头两名年轻士兵相倚靠在参天大树下谈笑风生,从大远景到全景,逐步相接,画面静谧和谐的同时使得人在环境下尤显渺小,暗示接下来两位无名小卒将与未知大环境作斗争。结尾处士兵斯科菲尔德历经艰险顺利传达上级指令后,独身一人憩息在一棵大树下轻抚家人照片,从远景到中景,再到最后停留在照片上的特写镜头,战场大环境下人物虽小却因其坚毅勇敢的品格而备显高大。场景安排与开头首尾呼应,镜头上的细微变化处理在此刻赋予残酷无情的战争一丝别样温情色彩。
光影明暗处理得当。巧妙利用光线强弱与光源差异进行场景塑造与人物刻画也是罗杰·狄金斯一大创作特点。无论是明亮白昼中萧条混乱的战场,还是幽暗黑夜中温暖柔情的地道,狄金斯通过灯光强弱差异所形成的光影明暗程度刻画斯科菲尔德这一人物多样性格色彩。
一是白昼勇敢。影片中最为惊艳之处无疑是两名士兵探险之路的跟踪式拍摄。清晨未破晓便出发,两道身影奔走在一个又一个残败不堪的战后战场,采用白天自然光下拍摄,使得场景画面足够真实。片中台词:“Hope is a dangerous thing There is only one way this war ends.Last man standing.”(希望在战争中是件危险的事。战争中绝对的输赢是建立在血淋淋的生命之上,生命随之成为战争附属品。)正因为直面可能会暴露的风险,直面前方不同战场可能出现的未知险境,直面人性本善却无法保全性命的怀疑,导演将斯科菲尔德置于敞亮白昼之下,象征其坦荡勇敢之品性。
二是暗夜温柔。罗杰·狄金斯在本片中光与影运用极致的地方是夜晚斯科菲尔德在火光映射下逃亡之路的片段。伤痕不计其数,未知磨难重重,身后是烈焰火光,脚下是逃生之径,斯科菲尔德像一头奔跑于沼泽之中的烈马,其对生的渴望在此刻无限放大。影子倒映在沿途残破的墙壁上,随着人物跑动而摇曳,如宗教般的人间地狱,又呈现出极致美感。斯科菲尔德在防空洞里遇见避难的婴儿与其母亲,洞内灯光微弱,面对饱受饥寒的襁褓婴儿与柔弱母亲,斯科菲尔德将自己水壶里剩下的羊奶和昏黄光影下高大伟岸的背影一同留下。原本该剧从头至尾全是男性角色,军人阳刚之气颇为突出,而通过其与婴儿母亲的对话及一系列行为动作,为其刚强硬汉形象增添一丝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