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磨刀，快了】/ 陈济身
子磨刀，快了
陈济身
常常听到有人说这么一句话，我不知道你们听见过没有。这句话，就叫做"瞎子磨刀，快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弄明白，是瞎子把刀磨锋利了，还是瞎子磨这把刀磨这些刀快磨完了。或者二者兼而有之。我想，反正是快了的意思。
我们乡里，过去是有一个专门磨刀的老头。整天扛着个长櫈和磨刀的工具，走村串户，大声地吆喝着，"磨剪子，磨菜刀呵"。有时一只手里，还拿着二块薄钢板，像打锣似的，弄出一些叮叮当当的声响来，以招揽顾客。熟悉声音的人，会早早的把要磨的东西准备好，出得门来喊磨刀师傅，我家要磨刀。
这位磨刀师傅姓郝。人称郝（好）磨刀。人好手艺也好。经他磨过的刀子，都说很快很锋利。但那个时候，他的眼睛还是好好的。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一双眼睛就看不清了。成了睁眼瞎。
据说这位磨刀师傅，解放前小小的年纪，就被国民党抓过壮丁，在军队里学过二年维修钳工。后来胆小想家怕打仗，就逃了出来。直到国民党败退到了台湾，才敢回屋。但又因为有过这一段说不请清的尴尬历史，虽然有点技术也找不到正式工作。就这样为了生计，无奈的干起了磨刀的手艺生意。
成了瞎子以后，还是凭着几十年的经验磨刀。只是在家磨的时候多。有时他老婆也 领着他出出门。就像在乡里，现在还偶儿见得到的，睁眼的老婆牵着有眼疾的老公，出来替人算命，赚点小钱一样。
我所知道的真的瞎子磨刀，就是这些。而如今的"瞎子磨刀快了"，已被人们引伸到了工作生活的各个方面。
例如，有人问起，你们几个年轻人办的创业公司什么时候能开张啊？我们都想来祝贺一下，凑凑热闹。他们也就会说，谢谢大家到时来捧场。现在是瞎子磨刀，快了。只有一个手续还没有批好。
又如有人问朋友家那群母鸡孵的蛋，什么时候能出鸡崽子啊？我们都想买几只养养。你朋友家的母鸡品种好，会生蛋。这位朋友也就会说，瞎子磨刀，快了。到时我通知你们好吗？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抓几只去就行了。不要说买不买的。
还有如人问，女儿二十多了，工作又好，人也漂亮，找对象了吗？
儿子又高又帅，大学毕业，好像谈朋友很久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酒啊？爸妈们都会高兴的说，如今儿女们的条件都好，也都是他们自己作主。我们估计也就是这个年尾年头的事。瞎子磨刀，快了。到时一定给你们发囍帖。大家可都要来啊。
瞎子磨刀，快了。也就这样成了一些人尤其是老人的口头禅。沿用了下来。
2018-09-28于湖南株洲
作者简介：陈济身，79岁。浙江海宁人。设备工程师。中国中车株机公司退休。爱好写作。文字散见多地报端和网络。一家小报有我的专栏，《陈爷爷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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