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连载】刘宏宇《脑电波——悬崖》
文/刘宏宇
【作者简介】刘宏宇，常用笔名毛颖、荆泓。实力派小说家、资深编剧、北京作协会员，“夏衍杯优秀电影剧本”获奖者。著有《管得着吗你》《红月亮》《武王伐纣》《深水爆破》等多部长篇小说。主笔、主创多部影视剧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谍战剧）、《危机迷雾》（38集谍战剧）已在央视、北京大台播出，《婚姻变奏曲》（30集情感剧）、《阿佤兄弟》（电影）已拍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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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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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上身”很快成了以莫明为中心的小圈子里的新话题。
先开始是亲耳听见莫明自己说“鬼上身”并见证了莫明尿裤子异状的萧永，把情况讲给了无话不说的陈筱阳。
筱阳问齐妙，齐妙把之前莫明一些异状特别是男模特家的异常联系起来，又私下讲给甄胜利。
许娜那晚也发现了莫明在萧永车里的异常，并以医生的敏感，洞悉了莫明“尿失禁”的情况。
当夜，她伺候醉得一塌糊涂的白莹，擦洗痛快后，把白莹剥得一丝不挂，自己也“脱光猪”，俩人肉贴肉挤在一个被窝里，温言软语抚慰迷醉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肯消停的白莹，说莫明好像不高兴她撒酒疯泄露“读心机器”的机密，又说莫明好像很紧张，魔症了似的。当然，没提“尿失禁”，要是提了，让白莹听真了去，不出24小时就能全世界都知道！
白莹稀里糊涂听许娜絮叨，随口说“鬼上身”，“早就说那傻哥哥鬼上身了”。
许娜让她这么一说，心里有点儿紧张，睡意去了大半，仗着后面是个夜班，索性弄了酸辣汤，拽起白莹，俩人“空心”裹了被子，吸溜着酸辣汤，海阔天空聊到天亮。
最后，白莹就地歪倒，睡死过去，怎么摇晃叫唤都没反应，被子豁开一大片，所有该遮住的都大敞大露着，像展览。许娜连“最后一招”都闭着眼用上了，姑奶奶还是半点儿反应没有，只好由她，把自己的被子也给她盖上，好歹算挡住了。
齐妙出面跟莫明谈“心理治疗”的问题。筱阳发动记者的路子，找了有道行的心理咨询师。莫明愿意接受心理治疗。
相比“鬼上身”，他宁愿承认自己因为开发“读心机器”和过程中遇到的咄咄怪事，压力太大，心理确实出了问题。齐妙欣慰，跟筱阳约定，“读心机器”属于尚在研发状态的“专利技术”，保险起见，暂不向心理咨询师透露。虽然，这种保守，可能影响治疗效果。可至少目前，还是得先保守着。
莫明出现心理问题，萧永委婉地透露给了贾非凡和新任项目经理白莹。贾非凡很开通，理由是他认为凡是天才，多少都有点儿不同寻常，有时候在有些方面比一般人脆弱。
笼统地表过态后，他把相关的裁量权全权授予了新项目经理白莹。
白莹主张“运动减压”，许娜却兀自联系了心理医生。
白莹并没反对，但要求相关治疗不涉及“读心机器”。
可是，莫明的“问题”，“核心”的“诱因”，就是“读心机器”。
许娜觉得又要心理疏导又不涉及“起因”根本不靠谱，又不好明里驳白莹，私下告诉莫明不必顾虑，至少她帮找的心理医生，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就算“说漏”，也不会有事。
莫明很感激，明确表示希望许娜能陪他做心理疏导。
许娜不知道在莫明眼里，她曾变成什么不认识的瑶瑶。但医者的本心，促使她无法拒绝“陪同”的要求。
她根本想不到，莫明的“陪同”要求暗含着的只有他自己明白的心理需求——他要多多看见许娜，牢牢记住她，死死认清她，再不要发生“错乱”。
果如所料，不涉及“读心机器”的心理疏导，收效惨淡。尽管许娜已经暗自给莫明开了“绿灯”，可许娜发现，在她“陪同”的心理治疗中，莫明自己会主动屏蔽“读心机器”。
她只知道那是个“发明”，但到底怎么回事，却一团糊涂。
最开始，她是从白莹嘴里听说的“读心机器”。她知道那是白莹网聊出来的话题。她很少网聊，从不当真。这世界，面对面都八成有假，何况是通过网络。所以，“读心机器”，在她这儿，“第一印象”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后来白莹找到了相关的工作，她不仅没重视，反而更觉得不靠谱——她从不关心白莹干什么工作，反正哪个也干不满半年，有的也就能坚持个把月。白莹说什么，她只是听着外带语焉不详的哼哈。白莹想说话，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听众，并不要求得到恰如其分的呼应。
可现在，她感觉到了莫明对她的依赖，看到莫明挺聪明一个人让“读心机器”那个鬼东西折腾得恨不得生不如死的样子，她开始关注了。
她觉得，莫明挺可怜的。
推而广之，聪明的人，有点儿不同凡响的人，挺可怜的。
白莹重提“运动减压”。齐妙说莫明体能不好，据她所知什么运动项目也不会。白莹说体能不好更得锻炼，累个脱胎换骨才更有效果。针对什么运动项目都不会的情况，她也提出了解决方案——要么徒步远足，要么登高郊游。
一听登高，陈筱阳第一个赞同。大家这才知道，陈大记者还是登山协会会员呢，据说还挑战过珠峰，但没成功。可在外行人看，敢去挑战，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为解释莫明的状态，白莹把“运动减压”计划报给了贾非凡，希望老板能一起参加，一来“亲民”，二来也是给莫明信心。贾非凡赞同，但似乎对登山有点儿顾虑。白莹问他是不是恐高，他说不是，只是有点儿怕累，以前登过山，好多年没再试过了。
莫明看他们商议得热闹，心情也开阔了许多，偷偷回“黑室”，重新组装了一套“便携式”“读心机器”，还花了点儿时间探研之前的一些“怪现象”，摸索着修改了一下程序。
齐妙发现他带回同心苑的“便携式”，知道是新做的，很欣慰，好奇地打听进展，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前次“分享”，不管“看到”的是什么，都是一种体验；未来的改进，要能往“增强体验共享”的方向去努力，至少，对刑侦会很有帮助。
莫明正缺方向，虽然并不觉得“妙姐”的提议多有建设性，可总算是有了暂时的新方向。
齐妙看他当真投入，提醒说如果有进展，鉴于之前他所受的“刺激”，先不要自己“体验”，可以请周围这几个知情人当小白鼠，她第一个报名。
莫明兴奋，跟“妙姐”连夜分析周边人等。其间，他们都刻意避开“瑶瑶”。
齐妙知道，那是莫明最大的心结，也终将是“读心机器”最后要打开的“结”。
齐妙不知道的是，这个“结”，怎么样，以及什么时候，才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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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各方意见，白莹筱阳联手组织起了登山活动，就在市郊的“王山”。山不高，适合“大众”；形制较特别，有好几段都有一定挑战性，迎合筱阳白莹这样的发烧友；有点儿名气，肯定不至于落单；尚未开发成旅游景点，去的人大多比较专业，没有人满为患之虞。
心情已大好的莫明，并不怎么想去。齐妙鼓励他去。萧永白莹也端出贾非凡，鼓动他别辜负大家一番安排。最后，他勉强答应，问许娜去不去。白莹拍胸脯保证许娜就是拖也要拖去。一旁听见的萧永，迅速跟白莹对了个很“坏”的眼神。
许娜还真差点儿没去成——因为科室里另一个大夫家中有事，她连值了两个大夜班，自己事前也不知道。下夜班回来，白莹就吵吵着要走，死拉活拽要许娜“坚持一下”，说她要不出现没法跟莫明交代。许娜狠狠白她一眼，还是迷迷瞪瞪跟着走了。
齐妙本来做好了一切准备，可到跟前上，胜利警官突然有事相求，知道许娜肯定会去，她还比较放心，跟大家告了假。
因为齐妙缺席，莫明有点儿扫兴。
本来，登山这样的运动，对“大宅男”的他来讲，就很难适应，加上心情不好，很快就累了。
许娜一路殷殷陪着，不断回复齐妙的微信，告诉莫明“还好”。
两个大夜班下来，真不是闹着玩的，很快，她也走不动了。
距离“险”与“不险”的“分水岭”不远了，筱阳鼓励他们坚持，说前面有个很好很奇特的“崖台”，可以到那儿去休息。
所谓“崖台”，是半山腰凸出的一方大岩石，硬硬的、平平整整的，有五六个乒乓球台那么大。这是“王山”的一处著名的景致，远看去，像天公在几乎竖直的峭壁上特意造了个凸出的平台。正上方五六十米的地方，也有形状很相似只是稍小些的一处，称为“崖顶”，基本上就靠近最高处了。
“崖台”到“崖顶”，据说有好几条路，其中有很具挑战性的。从大路到“崖台”，有一段很平缓的坡道，很容易就能过去。筱阳白莹很殷勤地把莫明和许娜送到崖台上，安置下吃喝，说声“保持联系”，就忙不迭追“大部队”去了。
崖台上望去，景致的确很有意思。许娜赞了一阵，莫明有点儿茫然地哼哈作答。
临近正午，上面“崖顶”的“遮阳伞”效应，只覆盖了崖台的一半。
想晒太阳的许娜，挪到正中偏外的位置，疏懒地半卧。
莫明怕她睡着了翻下去摔死，就用自己的包和她的包，很细心地挡在外侧，自己蹩到遮荫处，忍着凉飕飕的山风摆弄机器。
许娜很想跟他聊聊，可他只是一味哼哈。许娜实在累，放弃，很快迷糊起来。
偌大崖台，两个人隔着五六米，静悄悄的，只闻风声。许娜真是困劲儿上来了，迷迷糊糊调整姿势，想躺舒服点儿，还想提醒莫明过会儿叫醒她。
刚要开口，一道黑影疾速从上面坠下。许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生硬的嘭的一声，一个穿运动装男人身影就硬磕磕跌在她前面两三米处的崖台边缘上，略弹了弹，消失。
“我靠！”莫明惊呼。
许娜惊叫着要往边缘去。
莫明飞速丢开机器，不顾一切跃过去，扑倒许娜，死死压住。
“什么情况？”他颤声问。
许娜直瞪瞪看着崖台边缘刚刚那个男人弹下去的地方，摇头，使劲摇头。
莫明疾喘着想搂着许娜往回挪，刚动一下，就定住，浑身发软，眼睛死死盯着崖台边缘上一堆白红相间微微颤动冒热气的东西。
“那……那……”他几乎发不出声。
许娜也看见了，缓缓闭了闭眼，深呼吸，特意嗅了嗅，闭着眼嘘声说：“应该是脑组织。”
“啊？！”莫明失声惊叫。
“应该正好是头部碰撞……”许娜喘息着解释。
“怎么会动啊？”莫明死死盯着那团新鲜的脑组织。“是不是啊？还是我又……”
许娜拱了拱他，“是在动……你也动一下啊，好难受压的……”
莫明反应过来，抱定许娜翻身往里侧，“为什么会动？”
“因为太突然了，组织脱离机体后还有活性，别忘了，这可是人的脑……”
许娜说着说着，忽然闭嘴，目光慢慢移向被莫明情急之下丢在一旁的“读心机器”。
莫明好像也同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扯许娜更往里，自己扑向机器。
“打电话！”
他一边高声发令，一边抄起机器，摸出“花生米”，匍匐着靠近那团已经停止颤动的脑组织。
那只是吓蒙了之后转移注意力的胡乱一试，许娜根本不懂“读心机器”的工作原理，莫明也根本没抱能从已脱离机体的脑组织中“读”到什么的希望。
可竟然，真的收到了微弱而短促的脑电波！
强度跟莫明之前收到的“解译”出来能看见自己的那两道相仿佛。
因为他修改过程序，只能大致判定，无法准确说出“相仿佛”的程度。
但，无论如何，是“读”到了！
许娜也打通了电话，让他们快点儿来，又打了110报警。
等的时候，她告诉莫明，脑组织脱离机体的情况并不多见，大多数都是严重外伤，脑组织脱离机体的同时，已经被严重破坏，失去活性。像这样从脑袋里“摔出来”之后还能动的情况，以前只是在书里读到过……
得知莫明真的从刚刚还能动、几乎“完整”地“留下”的坠崖人的脑组织里读到了脑电波，她很想“看看”。
莫明想起齐妙“请周围这几个知情人当小白鼠”的嘱咐，很怕自己“看”了又“鬼上身”，就答应许娜，让她坐得稳稳的“体验”。
给许娜戴上“体验”装备时，他倏而想起瑶瑶，声称做“读心机器”研发“靶向志愿者”的瑶瑶，心里猛地哆嗦了一下。
许娜感觉到了他的犹豫，笑吟吟看他，温柔地问：“不会有危险吧？比如触电，或者体验完了我就变傻了？”
莫明反应了一下，定定看许娜，确定她不是瑶瑶，干涩地笑一下，说：“不会。”又挺自然地笑了笑，说：“当然，肯定……也……不会变得更聪明。”
许娜让他看得有点儿不自在，别过头去，摆好架势，淡淡说：“也说不定呢。”
莫明一手按在键盘上，一手拉住许娜的手，“想停下来，就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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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娜电话报警的时候，崖底已经有人先报警了。
因为尸体在崖底，故而出警也是去的崖底。
对警察来讲，更关心死者是怎么掉下来的，而不是他还有什么身体组织，例如脑组织，遗落在了坠落途中的什么地方。
死者头颅完全爆裂，面部已无法辨认。
因警力有限，警察黄昏时分才到确认为坠落地点的崖顶。之前，他们去过中间的崖台，看到了那堆相当“完好”的脑组织，可由于条件的限制，没能提取。
在陈筱阳看来，他们也不关心那个“提取”。
警察问“目击”的莫明许娜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没提供出任何线索。
警察问的时候，许娜已“体验”过了死者最后的脑电波解译出来的虚拟情境，脸色很不好，像大病了似的，基本没话。
大家，包括警察，都想当然地认为她是给吓傻了。
只有莫明知道她“看”了那个死者的脑电波。
俩人对眼神的时候，许娜给了肯定的呼应，表示“有收获”，但没说什么。
莫明好奇地心里抓挠，根本没注意到一行赶来的熟人当中，缺了贾非凡。
但是，许娜注意到了。
大家赶过来时，她特意搜寻过，确认没发现贾非凡。
大概多一半可能是因为此，她的脸色才那么难看。
迄今为止，只有她看到了坠崖者的脑电波。
那是一副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场景——坠崖的人，在崖顶的时候，旁边还有个男人。俩人站在崖顶，几乎肩并肩，坠崖者微微后撤、侧身，伸手向斜前方的同伴，似乎要把同伴推下去！可就在他出手的瞬间，应该没看到他意图的同伴，竟神奇地突然崴了一下，整个人歪斜向一边，后面想推他的人扑空，收劲不及，自己闪了下去！坠落后，应该很快，他就由脸朝下变成了脸朝上。崖顶在视线中迅速变小。他想推的同伴惊恐地往下看，随即，就是剧烈的震动，好像脑袋碰到硬物了。接着，黑屏……
那个在崖顶只闪了一下的向下看的面孔，在许娜的视觉记忆中，跟贾非凡有八成以上的相似度！
但那只是许娜的视觉记忆。她并不怎么熟悉贾非凡，并不能确保认得就准。
可是，大家都赶来了，唯独缺了贾非凡，许娜就倾向于相信自己的视觉记忆了。进而，陷入无可名状、难以形容的焦虑和恐惧。
莫明几番凑近，想要问许娜到底“看”到了什么。可他发现，许娜刻意在躲避他。
要离开崖台的时候，许娜问白莹：“你老板呢？”
白莹正要作答，萧永手机响，是贾非凡打来的，问他们在哪儿。
莫明这才发现贾总刚刚“缺席”了。
许娜也才知道，往崖顶去的时候，贾非凡接到工作电话。因为信号不好，就游移着去搜寻信号，让大家先走，他过后赶过去。结果一直没赶上来。上崖顶的时候，他们几个按“级别”分别选择不同的路，谁也没遇见贾非凡。崖顶聚齐就差他的时候，接到许娜报告出事的电话，忙不迭取最安全道路往回。可能是太惊讶了吧，竟一时都忘了挺重要的“贾总”。
警察到达崖顶的时候，一干人在崖台附近大路上，迎到了落单的贾非凡。
贾非凡说打完电话他一个人没信心往上走了，就把住分手地方附近的一个路口等。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眼见天色将晚，就给萧永去电……
萧永有点儿纳闷——接到许娜电话，一干人急着返回，应该是经过了跟贾非凡之前分开的地方，没见哪。他就这样跟贾非凡说了，多少带着点儿为自己开脱的意思。
贾非凡皱眉说不应该啊。隔了一会儿，又说有可能，等的时候，有过两次尿急，找隐蔽地方解决去了，说不好哪次正是他们往回经过的时候，错过了。
警方对崖顶的勘察表明，崖顶最可能的出事地点，的确有两个成年男子活动的痕迹。
上过崖顶的萧永筱阳白莹，似乎也记得在崖顶靠边缘的地方，看到过两副装备，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就接到许娜电话了，满脑子也就顷刻间跑去了许娜那边。
“脑子短路了！”筱阳这样说。“接到小娜那个电话，应该当时就想到是那俩人……”她说着说着自己停下，看萧永白莹，“俩人吗不是？一个掉下去了，另一个呢？”
那是在回去的路上。贾非凡说受了风寒，后面节目就不陪大家了。为表歉意，他特意把车留给萧永，让给大家用，自己叫了个专车走了。
筱阳注意到，许娜一直偷偷盯着贾非凡。回程中，她特意紧挨许娜坐，让白莹开车。许娜像明白她意思似的，跟前面副驾席的莫明说：“一起去你那儿吧。”莫明会意，说“好”。
同心苑的工作室，莫明接通线路，筱阳、白莹和办事回来的齐妙，一起“体验”了许娜“看”到的那段坠崖死者的脑电波，都称奇，都觉得许娜说像贾非凡的那个留在崖顶的人，并不怎么像贾非凡。
许娜不坚持，说也许是她神经过敏了，因为出事后等回他们，没见贾总，所以胡思乱想了……
齐妙说其实他们都跟贾总不熟，也许都会认错，应该让萧永看。可萧永惦记贾非凡，把他们送到楼下，没停留就紧接着走了。
齐妙觉得，许娜未必神经过敏，但跟筱阳白莹仔细核对了路线、时间，框定出贾非凡“掉队”时间后，又觉得贾非凡出现在崖顶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贾非凡跟他们分开后去崖顶，应该没他们快，最多一样快。除非，贾非凡向众人隐瞒了什么，比如，登山的能力……
同心苑热闹分析的时候，萧永怎么都联系不上老板，心急如焚。而乘专车独自行动的贾非凡，却去而复返，花了好长时间，独自登上“王山”崖顶，呆坐了整夜。
快天亮的时候，他歪在崖顶一棵小树上睡着了，很快进入梦境。
梦里，他站在崖顶，旁边有个怎么都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突然，那男人狠狠推了他一把，他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坠落下去。途中，脸朝下变成脸朝上。
视线里，崖顶迅速远离、变小，推他下来的那个人，也在俯看着他！
突然，那张本来很模糊、现在已经在视线里变得很小的脸，却突然格外清晰了起来！
他看清了，不敢相信——那张脸，像极了他自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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