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照相与摄影的过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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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相与摄影的过往里
作者 陶冶
有人说出去旅游就是看看风景,尝尝小吃,拍拍照片。持这类观念的人不在少数,因而也就不能否认他的正确。不过还应再加一项网上晒照片,外出旅游的人几乎都少不了这种玩法。
这种玩法没难度,使用微信的都会,不过是举手之劳。当然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认为最美的晒在朋友圈里,以博得众人的青睐,多几个点赞。如何拍出让人看了就打心里想点赞的照片呢?其中不乏个人的内涵及技巧与灵感。
说是简单,做起来还真是件烧脑子的的事,上次去旅游,导游在油轮的甲板上为我们拍合照,喊了声摆个“Pose",好家伙,九层人都是伸出了中指与食指,我急忙说“剪刀手最受网上吐槽”,导游说“那就换个Pose。”换?说得轻巧,换什么啊?队列中稍有骚动便摆出了各自不同的新“Pose”。有的让双手在下颚张开,如花绽放,这是女孩子的杰作;有的在下颚处张开虎口,一个手语八字炫酷;还有的干脆将双手的食指与拇指并拢举在头顶,给自己安了两只萌萌的兔子耳朵,当然这都出自年轻人的奇思妙想。年长者呢?当然也不甘示弱,前面的几位大妈已是前腿弓后腿绷,单臂横在胸前,紧握空拳,一幅“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的姿态。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这是四十几年前“文革”中最经典的造型。
记忆里歌唱演员是从1984年春晚开始不再呆板地站在麦克风前只凭唱功表演,张明敏一首《我的中国心》在舞台上潇洒地走了N个来回,首开先河。可我确实弄不清国人拍照是何年开始摆“Pose”的,只记得从前都是黑白照片,多数是端正姿势,正襟危坐,人们像是很习惯这个模版,包括那些泛黄的旧年照片。
知道黑白照片放久了能泛黄还是在“文革”初期,那是个“革命的洪流不可阻挡”的年代,母亲以最坚决的态度烧掉了亲人们几十年留存在相册里的全部照片。至今记忆里仍留存着其中三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一张是身着满洲国戎装英姿勃发的父亲;一张是一身民国上尉军服,英武帅气的伯父;另一张是漂亮大方的姑姑,胸前缝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胸签,那是咋进城时解放军干部的老式军装。如今想起那三张照片真的很珍贵!在并不久远处镌刻着时代的印记,悠悠的岁月将它蒙上泛黄的沧桑,可惜皆化为了灰烬。可当年有谁有胆量将其保留呢?那可是“妄图复辟资本主义”“梦想变天”的大罪!
后来家里的老照片是姐姐相册里父亲教书时的照片及公私合营后成为先进工作者的留念,还有母亲在被裁员前做女工时工作证上的照片,再后来有了姐姐的初中毕业照及参加工作后的照片,当然都是黑白照片。
忽想起我有生以来的第一张照片,总觉得有点搞笑,尽管是黑白照仍可感觉出有“红色”的渲染。这张照片是拍摄于“文革”之前,与两位小学同学合照,三人肩并肩,每人捧在胸前一本厚厚的毛泽东选集。我想在当时一定是很时髦的造型,也一定是摄影师精心设计出的“Pose”,有极强的超时代感。那会“文革”还没有开始,刚刚提倡学习“毛选”,而我们胸前捧着的并非是真正的“毛泽东选集”,这象是埋在心里几十年的一个小秘密,今日将“天机”泄露。我们胸前捧着爱不释手的领袖著作竟是用纸壳糊的道具。当时照相馆还没有“毛选”实物,只好“造假”来支撑业务。不过,拍出的照片还挺逼真。这若是在“文革”时期麻烦可就大了,敢用纸壳盒冒充领袖著作,当然“罪该万死”,轻则批斗游街,重则性命攸关。这是个对领袖热爱与忠于的大是大非问题。
可话说回来,若是在“文革”期间照相馆也不可能糊个纸壳的道具让你摆“Pose”,因那会每个家庭都至少有一套“毛选”,“红宝书”(毛主席语录)人手一本,表彰先进人物的奖品是“毛选”,新婚贺礼也送“毛选”,照相馆怎会没有“毛选”呢?
近年我总在想,拍照摆“Pose”或许就是从那会开始的吧。网络里经常有人晒文革时期老照片,几乎没有不摆“Pose”的,这可能与“样板戏”英雄人物亮相的造型有关。疯狂的年代当然人也就一起“疯”了起来。
我的第一张照片已是久远的故事,故事中不仅只有令人啼笑皆非的插曲,还有时光刻下的难以抹去的艰难困苦,写实让这张黑白照片还原了那个时代。
尽管1936年彩色胶片就已问世,而在我国的民间应用却是在上世纪80年代,我的最后一张黑白照片仍是三人合拍,但并不是同学,是厂里的同事,文革已结束,当然也就不需要摆那些流于形式的“Pose”。再后来,每个家庭的相册里便挤满了八寸的彩照,拍照走入一个欣欣向荣的时代。彩照的色彩还原逼真,取代了黑白成像的单调视觉,这是照相的一场颠覆性革命。
无人可以阻挡科技发展的步伐,数码照相机的问世彻底改变胶片拍摄与传统的洗印方式,智能手机的介入又开启了全民的拍摄时代,让拍照的成本几乎为零。于是拍照进入了随时随意的状态,拍的好保存、上传网络,拍的不满意随手删除。各种“Pose”包括做鬼脸在年轻人的照片里层出不穷,人们渐已忘记了黑白照片的时代。
其实黑白成像的时代并没有结束,在追求视觉冲击效果的摄影艺术中仍在撑起主导地位。当然经历了“文革”那场劫难,毁掉了无数珍贵的黑白照片,那些照片不只是记录了那些个体的年貌,更是以记录生命成长的轨迹,及人生的追求与信仰而雕琢着一个时代。
我怀念黑白成像的时代,尽管仅赶上了个末班车,可我还是享受到了自己拍,自己冲洗、放大的乐趣,暗房里微弱的红灯下,将自己拍的照片通过光与显影剂的合作一张张显出影像,再放在定影剂的液体中,有时那成功的喜悦竟让你彻夜不眠。
当然,高科技带来了迅捷与便利,将繁杂的程序简化在一部智能手机里。拍照便成了忙忙碌碌生活中快乐的偷闲,而这种简洁却抹煞了最初从拍摄到成像过程中的实践乐趣,就如人们怀念从前的慢生活一样。木心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怀旧的情节里,人们总在徒劳地想起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科技进步在推进人类社会的文明,人类社会文明改变着时代,每个个体又在新时代中分享着科技进步的红利。

我曾拥有过一台与兄弟合资的柯尼卡135相机,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我们都没有能力独自拿出187元人民币。而当我拥有了佳能数码单反相机及大三元红圈镜头时,与购买柯尼卡相机已是二十几年的光阴,这是从照相蜕变到对摄影痴迷的距离。克隆的写实技术与讲究构图、色调、光影的写意技巧就如从一个有限的房间里推开大门,眼前是旷野的风光无限。而无论照相还是摄影记录的不仅是世间的嬉笑欢颜,还定格了时代中的哀愁与沧桑。摄影有摄影的追求,照相有照相的思考,智能手机玩的是各自的情趣。人们总是将意义与意思混淆在人生的梦里。

那位被誉作“50岁少女”的作家雪小禅说:“人生不一定有很多意义,但是,一定要有意思。”
如今,智能手机拍照已是全民拍摄时代的主流,男女老少人手一部,人们把手机拍摄当作消遣,当作玩乐。我想,玩乐的原则应该是:一定要玩得有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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