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与《傲慢与偏见》:谁更受读者喜欢,谁是玛丽苏鼻祖?
在上世纪上海译文出版社,出过一套世界文学名著普及本十五本,其中就有《简.爱》与《傲慢与偏见》。
在一般中国读者看来,《简.爱》评价和知名度,远高于《傲慢与偏见》。
《简·爱》是许多中国人读的第一本外国小说。校园里男生最爱《基督山伯爵》,女生最爱《简·爱》,想成为她那样自尊自爱,拥强大的内心的女人。
《基督山伯爵》剧照
在七八十年代的各种文学作品和影视表演里,常看到这样的片段:文艺青年,会在一起声情并茂地背诵经典诗文。
除了《海燕》和《致橡树》,最多就是《简·爱》中的这一段——当以为罗切斯特要娶门当户对的英格拉姆小姐,准备离开时,无数姑娘心中独立坚强女性的偶像简·爱这样说道:
“你难道认为,我会留下来甘愿做一个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人?……就因为我一贫如洗、默默无闻、长相平庸、个子矮小,就没有灵魂,没有感情了?你想错了!……当我们的灵魂穿过坟墓,站在上帝的面前,我们是平等的。”
夏洛蒂·勃朗特赋予了女主强大的主体意识,不以获得男人的爱和进入婚姻来作为自我满足的结局,无疑具有强烈进步的女性主义精神。
《简·爱》剧照
《简·爱》具有较强的批判性,流传度更广。
通常《简.爱》被定义为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现代主义小说。作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不仅要求人格精神上的独立平等,要求经济上的独立,比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更进了一步。
《简·爱》描绘出了,在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女性的白日梦:极端性别歧视的结构之下,一对男女主仆间追求平等爱情的故事。它属于底层人民,反抗社会特权阶级的主题。
勃朗特让简发出她的呼声。"人生而平等,我必须,也可以平等地追求爱。”
《简·爱》被认为对于女性和人生,有相对较深的挖掘;而《傲慢与偏见》是一种小资女性的爱情理想,局限于中产家庭的婚恋言情。
《简·爱》剧照
这与当时的社会大环境相契合,比较符合几十年前国人的口味,因此被推荐力度更强,赢得不少文艺青年的欢迎。
很多中国人曾对《傲慢与偏见》成为名著,百思不得其解。
除去《简爱》情节故事性更强外,对年纪大一些读者来说,对后者的偏见,来于对一群中产婚姻故事,过于琐碎而且风花雪月,总被鄙视之故。
这个发生在庄园里的爱情故事,与《简·爱》《呼啸山庄》一起,构成英国庄园爱情系列。《简·爱》有较深刻的社会内涵,诉求自由平等;《呼啸山庄》之揭示文明与野蛮,而《傲慢与偏见》,似乎只是单纯的爱情故事。
《傲慢与偏见》
虽然《简·爱》也有短板,但在喜欢它的人看来,比起《傲慢与偏见》其思想性已绰绰有余。
不是常人有说检验婚姻的方式是,可以让他穷个几年,再让其中一个病几月。所以婚誓词里一句:无论贫穷疾病衰老都永远相爱,真的没那么简单。
奥斯汀尽管强调现实社会习俗,在爱情中的巨大作用。但解决的方法,仍遵循于保守传统的门当户对原则,让书中人物回各自阶层去,努力在小范围内,选择较理想的伴侣。
这正是奥斯汀的小说,被称为“风俗小说”的原因。若说她是玛丽苏小说的鼻祖,似乎不得不承认有一点道理的。连马克吐温,也曾经这样一点不留情地评价奥斯汀:
"真想把她从坟墓里拉出来,敲打她的骨头!"
但若有奥斯汀的英国粉丝在,一定会不客气地打起来。
奥斯汀博物馆
因为在英国,喜欢《傲慢与偏见》的人,远胜喜欢《简·爱》的人。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奥斯汀被英国人誉为"女中莎士比亚"。《傲慢与偏见》是一本从英国女王,到女工都读的书。
他们认为一个奥斯汀写了六本书,就抵得上夏洛特三姊妹的成就。当年奥斯汀的新书出版的时候,女工们会用自己一个星期的工资去购买。
简.奥斯汀的小说《傲慢与偏见》,属于都市轻喜剧风格。从故事和题材来说,非常合乎喜欢大团圆,轻松情节的市民口味受众更广。与《简·爱》相比,《傲慢与偏见》显然更为浪漫现实主义。
《傲慢与偏见》剧照
奥斯汀的态度往往是以理性为前提,爱情则必需。基于钱财的婚姻一定不会幸福,可非理性,只讲爱情的婚姻也幸福不了。它最大的价值,在于很好的掌握了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平衡。
加上书中婚姻与爱情,金钱与婚姻,道德与激情等主题长盛不衰,对现代人仍有着教育和警示的意义。
至今英国市面上,还出售类似于《简·奥斯汀教育:六本小说是怎么教会我友谊、爱与真正重要的事》和《奥斯汀的现代人警示录》等,诸多关乎她的个人成长经历鸡汤类书籍。
在2002年英国BBC举办,选出的最伟大英国人 中奥斯汀上榜, 勃朗特三姐妹名落孙山。而 2014年,英国天空电视台又推出的最伟大女性名单中,奥斯汀位于十几名, 勃朗特三姐妹同样没有落选了。
勃朗特三姐妹画像
《简·爱》传奇性强,使得学术界对它也不太看好。
它带有当时哥特小说常见的流行元素---大庄园里的秘密,恐怖的红房子,阁楼上的疯女人,阴郁而帅气的男主角,这些都是哥特小说的标配,充满浓浓的通俗小说味道。
勃朗特的作品人设与出场人物不是疯子孤儿,就是残疾冷酷之人,情节惊悚而黑暗。
中国的年轻一代,似乎也不太喜欢《简·爱》了。主要原因是觉得人物塑造过于刚直的阶级观念,使其缺乏女性本该有的韧性和柔软,脱离了传统女性的性别特征。
尤其结尾为了让男女主公在一起,作者让罗切斯特失明,简·爱获得遗产,刻意调整二人的阶层悬殊,从而促成他们的结合过于牵强。
甚至有人认为《简·爱》里那句著名的台词:爱人与被人爱是无名的福气。说那不就是玛丽苏的开山之作么?那不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嘛!
《简·爱》剧照
两位渴望真爱和独立的女作家,本该同病相怜。
奥斯汀算得上同时代勃朗特的前辈。由于出生的先后,二人生前并无交集,但夏洛特对前辈奥斯汀多有不屑,奥斯汀也曾批判《简·爱》,这类故事“总是当家庭教师,总是堕入情网",仿佛一百年后的上海,张爱玲不屑与苏青相提并论。(事实上,张爱玲和苏青惺惺相惜的)
尽管奥斯汀不富裕,但至少算是靠家人勉强摆脱了衣食困苦;而勃朗特三姐妹,大概只能算为求温饱的无产阶级。
《傲慢与偏见》剧照
奥斯汀未婚活了41年,勃朗特为生存,嫁给了妹妹的未婚夫不久,38岁孕中病死,短暂的一生,非常拮据而悲惨。
两位女作家都英年早逝,真真应了那句情深不寿,慧极有伤。
最后问题来了:大家认为她们二位,谁才是玛丽苏小说的开山鼻祖呢?欢迎留言发表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