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小爱情】54.小城往事说不尽
心中的兴奋在疯长，同时又竭尽全力按捺住这种兴奋——是一种人生难遇的甜蜜。
灯心荣在那个夜晚，觉得自己幸福极了。这种幸福，完全是因为面前这个美丽而聪慧、体贴而善解人意的女生。他甚至希望时间走得慢些，再慢些，让他可以和那个女生在这里多聊一会天，多呆一会儿。但是，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图书馆要关门了。催促学生离开的音乐已经响起。灯心荣依依不舍地和钟楠走出图书馆。
“我送你回宿舍吧？”灯心荣问。
“不用。不早了，你自己回宿舍要小心。”钟楠微笑着说。那细细的短发，修剪的很好看，她在晚风中，在朦胧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美丽。
灯心荣没有刻意送钟楠回宿舍，在岔路口就分手，各自走各自的路。回到宿舍，他的兴奋仍然还没有消退，但是宿舍里面的其他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另外一个问题，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和幸福。
“老大，到时候，你可要带嫂子来给我们看一看啊!”小元宝眉开眼笑地说。
莫尼卡抽了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说：“还有四五天的时间呢，到时候再说吧。”
大元宝问的总是实实在在的问题：“莫尼卡，这个嫂子叫什么，是叫刘可怡还是叫黄婉婉？”
“叫黄婉婉，再说一次，黄婉婉！你们可要记清楚了。到时候要是你们见到了她，千万别叫错名字。”莫尼卡慎重地说。
灯心荣原本就很兴奋，这时也乐意加入话题，开玩笑说：“我靠，这么多嫂子，我们怎么记得清楚？老大，你还是给我们讲讲他们的故事吧。你们的往事我们知道的详细些，才能将她们分清楚了！”
莫尼卡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将还有半截的烟蒂暗灭在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说：“算了，我就讲一讲我以前的故事。我在高中的时候，女生缘是很好的，经常会收到情书，我一般对这些情书都一笑置之，不理会的，但是如果是漂亮女生，我会和她约会一两次，接触一下试试。刘可怡和我就是这样认识的。”
莫尼卡的老家在一座不大的东部城市——青阳，那里四季分明，空气清新，城市中有一半是被树木和绿植覆盖，楼房不算高，但是设计精巧，绿树掩映，小院深幽，很有生活情趣。
这里还曾被评为十大最佳人居城市之一。市区人口并不多，生活节奏也不像大城市那么快，无论是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有着自带的节奏。就连街头的叫卖声，也依旧拖得长长的、像是京剧里抒情的唱腔，抑扬顿挫。并不像大城市中，叫买东西急促而简洁，讨价还价，三言两语谈不拢就发脾气。在这座城市里面，所有人都很有耐心，即使是在菜市场买菜，也会为了两三毛钱的事情，你退我让，扯来扯去，耗上大半天。
道路并不宽敞，城中大半的道路都是上坡或者下坡，平日里出行，倒是有一半的人选择步行。即使有急事坐车，下了车，往家里面回，也要上几十个台阶，七折八弯地绕过一些古树，才能到家门口。
每天清晨，老太太们会在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像花园一样的街头放着音乐，扭上一段秧歌，打上一段太极拳，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会提着菜篮去买菜。在路上遇见三姑六婆，又会聊上一阵子。等到吃完早饭，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
中午面食为主，随便做上一阵，热腾腾的面就做好了。大伙住的虽然是楼房，但仍然保留着农村人的传统，老人们、小孩子都端着碗，聚在楼底的古树下，或坐或蹲，一边聊天，一边大口的咀嚼。家长里短的事情，传播得比电视上的新闻还快。
晚上，每家人都早早地躲在房子里。吃完饭，看电视的看电视，玩电脑的玩电脑，打游戏的打游戏，几乎不再外出了。所以街面上的店铺也就早早地关了门。
所以这个城市的夜景一点都不漂亮，黑灯瞎火的，除了必要的照明的路灯，还有住宿区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光线了。整个城市像是已经困倦了，渐渐闭上了眼睛。也安静了很多。
莫尼卡的家，在青阳东边的一座龙虎山上。虽然叫龙虎山，其实只能算是丘陵。并且是完全被单户的楼房占据的丘陵。每家一个院落，有前院，有后花园。主体建筑是四五层的小楼。风雅别致，小巧玲珑，龙虎山上虽然住了很多户人家，但是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龙虎山的东边，有一户装潢华丽的小洋楼。院子里面有两个古树，像一个巨大的伞，罩住了整栋楼房。古树下，铺着青石桌面，青石条凳，钢筋铸造的篱笆围墙，圆拱的铁门。这就是莫尼卡的家。
莫尼卡在上大学之前，都是在他家附近的学校读书，家境优越，衣食无忧，穿着也体面，在同学中显得格外突出。正如他所说，从幼儿园起，就已经收到情书了。那是一封最萌最幼稚的情书，是一个小女孩上课的时候，突然向老师举起手，然后走到莫尼卡面前，理直气壮地递给他的。莫尼卡现在还记得心中的内容：“莫尼卡，我请你吃棒棒糖，以后你只和我玩，好不好？”
于是在女孩子爱慕的目光中上到高一，一切都平安无事。用莫尼卡自己的话说，不是不会出事，而是家长管的太严。
莫尼卡从上学起，他的房间就一直是在他爸爸妈妈房间的楼上。进出房间，要走下楼梯，先经过他爸妈的房间，打开通向客厅的门，要从电视机前面走过，才能走出整栋房子的大门。机关重重。所以莫尼卡从来都是一下课就按时回家，即使帮其他同学做一道数学题、耽误一点时间都不敢。
他的父母，还经常对他的房间进行突击性大搜查。即使发现一本平常的课外书，也会对他教育半天，所以，他从来不敢翻看与学习无关的其他书。其他女孩子给他的情书，他从来都是看完之后，转过身就丢掉，从来不敢带进家门。
严格的要求，让莫尼卡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在班级里面永远是第一，在全校也是偶尔是第二，经常是第一。特别是到高中时候，理科科目都变得很难，女生们都明显的有些吃力，而莫尼卡更是显示出自己的优势，稳稳占据了全校第一名的位置。
于是女生们找莫尼卡问问题，都得排着队等候。而借机想接近他的女生，更是不计其数。但是对这些狂蜂乱蝶，莫尼卡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应对得体，很好地把握着分寸，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有的女生围着他转，向他暗送秋波，在他帅气的外貌、优异的成绩、优雅的谈吐、优越的家境面前臣服于他，他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到了高中之后，一个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学习成绩仅次于他的女生，十分漂亮，气质优雅，和女同学们有说有笑，打得火热，但是在莫尼卡面前孤傲冷艳，并且从来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在数不尽的献媚的火热眼神中，竟然有一双眼睛是冷艳的，这让莫尼卡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但是一有机会，就注意观察这个女生的一举一动。渐渐发现，这个女生也在观察他，只要他坐下来学习，女生也会推掉应酬，尽快坐下来。即使要休息，也总是要等到莫尼卡休息之后，再会站起身来。
高一的生活过了几个月，同学们彼此之间都已经认识了，但是在校园中相遇，这个女生也从来不和莫尼卡打招呼。有几次，莫尼卡笑着说：“早上好！”那个女生却依旧面带冰霜，一句话也不说，和莫尼卡擦肩而过。
这个女生，像一根刺一样，残留在莫尼卡的身体里，时间越久，刺就陷得越深，他就觉得越疼痛。终于有一天，莫尼卡再也忍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