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个儿子，她切掉了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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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10000毫升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体内的血，来来回回换了三遍。
可，即使知道面临这样的危险，还是有人愿意拼了命去赌一把。
只为，生个孩子。
故事的主角，来自《人间世 第二季》第二集——
《生日》
从出生开始，每一年的这天，便成了每个人值得庆祝的日子。
但很多人，却不知道——
为了自己的生日，母亲经历了多少艰难？
故事的地点，发生在承担了上海40%左右危重孕产妇抢救任务的医院。
这里，有许许多多“特殊"的病人。
饶美玲要生二胎，怀孕七个月。
但她的脑积水占据了大脑三分之一的区域，分娩前，她必须先要做一个开颅手术。
张丽怀孕后，血小板数只有一万多个，远低于正常人的十万个的最低值。
这随时可能引起脏器出血，甚至死亡。
但她还是想碰碰运气。
她们，本不应该怀孕。
可无论医生如何劝说，她们依然选择冒险生育。
很多孕妇的回答，不外如此——
道理我都懂，
但命是我的，
我决定要这个孩子。
说不清这是母性的伟大，还是生命的赌徒。
我们的主角，林琴，38岁，大龄产妇。
之前做过两次剖腹产手术，这是第三次。
但，医生都清楚，她的胎盘长得不好，属于凶险性前置胎盘，手术中可能大出血。
主治医生林建华说，产后出血，是孕妇死亡的第一大杀手。
手术中，打开她的腹腔后发现，形势和预想的一样严峻。
医生要将胎盘从子宫腔内剥离，如同用力将大树连根拔起。
取出孩子，就成了一场恶战。
幸好，孩子平安落地。
但更大的挑战在后面——
和预计一样，瞬间出血3000毫升。
而一个成人正常的血量是4000毫升左右。
医生用尽全力，但血根本止不住。
出血就像趵突泉一样，一直在喷涌。
告病危书也下达到她的家人面前。
医生向家属陈述了手术现状，十分危急。
血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到现在林琴已经输了6000毫升的血。
血仍然止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切除子宫，彻底锁掉子宫的出血点。
再不拿子宫，命都没有了
可即使面对这样的危险情况，林琴的家人还是希望保住子宫。
丈夫说，
真的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切掉）。
另一位家属说，
尽力帮她保住。
命都快没了！还在纠结要不要子宫？
因为在他们看来，子宫是生育的保证。
甚至在签名确认的那一刻，林琴的家人还在确认能否留住子宫。
最终，家人签署告病危书，同意拿掉林琴的子宫。
那一刻，他们或许才明白——命更重要。
子宫拿掉，林琴的血止住了，母子平安。
手术室地上，堆满了止血布。
总出血量，就是文章开头的那个，10000毫升。
在这场赌博中，她侥幸赢了。
用失去一个子宫的代价，换得一个生命。
冒如此大的风险，是因为没孩子么？
并不是，她已经生了两个女儿。
但她，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儿子。
重男轻女的意识里，只有生男孩，才最好。
看到这里，你或许会觉得——
这是林琴命苦，碰到了封建守旧的夫家。
那再来看第二位主角。
吴莹，25岁，想生头胎
但她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伴重度肺动脉高压，怀孕生子会严重危急她的生命。
不仅娘家人劝她不要，丈夫劝不要，连夫家的公婆，都说别生。
但她，还是坚持要生这个孩子。
吴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28周了，她和家里也吵了28周。
最终，家人无奈妥协。
日子一天天过去，胎儿一天天长大，吴莹心脏的负荷日渐加重，已经到达了极限。
虽然胎儿并不足月，但为了安全，医生决定提前为吴莹进行剖腹产手术。
她背后的家庭，她的医生，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向前走。
手术前，这位即将成为妈妈的吴莹担心了。
可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即将出生的孩子。
在她眼里，胎儿比她自己更重要
想到孩子，她又变得乐观起来。
甚至为即将出生的宝宝想好了名字。
可是，这毕竟是一场赌博。
剖腹产对她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胎儿一旦拿出，
吴莹体内的血液循环将发生极大改变，
她原本脆弱的心脏，会承受更大的压力。
和前面那位一样，孩子，终于有了。
但死神手里的大筹码，还在后面。
生完孩子的吴莹被推到重症监护室，做进一步观察治疗。
术后第二天，吴莹的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定。
一个星期不到，她的血氧饱和度已经降到了59%，常人的六成。
而且，她的肺部又出现了严重的感染。
即使医院各个科主任都到场会诊，拼命救治，最后依然无力回天。
最终，吴莹赌输了。
是啊，医学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她根本不该生。
吴莹的家庭，她的丈夫，都坚定地站在了不生的一边。
那为何，她一定要拿命去换？
因为，身边的朋友都有了。
她拿到了与身边朋友平起平坐的通行证。
而自己，却被关在了门外。
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破碎的家庭，和一个没妈的孩子。
这些高危产妇，生产的危险，虽各不相同。
生产的原因，却不谋而合。
不生孩子，女人不完整。
不生孩子，家庭会破裂。
听着可笑，但更可悲。
医生有时候面对这些高危产妇，只能无可奈何。
因为——
她们会拿出生育权。
女性生育权，受法律保护。
她如果说要生，你也不能不让她生。
可让女人们动用生育权的，是谁呢？
你不想生，你的丈夫想让你生。
丈夫也不想，公婆会想让你生。
丈夫公婆都不想，你的姐妹，你的亲友，你周遭的街坊邻居。
让你不得不生。
是啊，生孩子会死人。
但口水，也能淹死人；背后的手指，也能戳死人。
她们头顶高悬的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不需下落，就能斩断你的脖颈。
看完《生日》，派爷无法控制自己，去回想另一则新闻。
为了保住孩子，不让孕妇上麻药。
疼痛难忍的孕妇，在两次下跪后，选择跳楼。
中国有句俗话，叫：多子多福，为母则刚。
看似幸福洋溢的八个字，有时却像一把铁锁。
牢牢地扼住了每个女人的咽喉。
都9012年了，这把锁，还未生锈腐坏。
女人的幸福和坚强，还是跟孩子，牢牢地绑定在一起。
这种潜在的共识，让每个深陷其中的女人，都试图拿自己的生命。
去证明自己对这种观念的信仰。
《生日》这一集，就揭示了另一个残酷的真相——
这些冒险生子的母亲，牺牲自己，完成着某种荒谬的献祭仪式。
看似伟大，实则悲凉。
生育权，是一种权利，却不是一种义务。
借由《生日》，派爷很想对每个女人说一句：
没有儿子，你依然是个伟大的母亲。
没有孩子，你依然是个完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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