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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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2017年的春节依旧灯火辉煌, 而我们又该远行了,带着亲人最美好的祝福,新的征程又开始了。每年的此时,我们从四处如期而归,亲朋团聚,欢度春节。当我们品尝那满桌的家乡菜,仿佛又回儿时,这是家乡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爱的暖流在心中流淌。看着年迈双亲欣慰的笑容,唯祝老人健康长寿。长大了,远隔千里,故乡却萦绕梦回,这是因为我们生于斯长于斯。其实在儿时故乡已渗入我们的灵魂深处,故乡已流淌在我们血液中。我们时时怀恋故乡是因为故乡有我们热爱的泥土和最亲的亲人 。
— — 编辑 灵君
不知不觉离开家乡已将近一年,忽然间我想到了故乡的奇菜。
故乡的奇菜,其实是一种故乡人常吃的我不知其学名的蔬菜,它是秋天种植的一种菜,秋天来的时候,父亲就会把地整好,挖上十几个碗大的小坑,撒上七八粒种子,再放上鸡鸭粪,然后盖上薄膜保温,每隔几天就要浇水。
一个月后,从菜畦的“小碗”里撑起五六把“小伞”,嫩嫩的茎,绿绿的叶,几天后,“小伞”在大地妈妈的滋养中不断撑高,终于在菜畦里长出好几丛荷叶似的奇菜。此时父亲就会先在太密的坑里拔去多余的,在不密的坑里用镰刀收割第一茬奇菜。父亲把它洗净后交给母亲,母亲稍做整理,去除老茎,用刀切成细丝,然后把它放入滚烫的热水里加一点小苏打,煮上十几分钟,用漏勺捞起来,沥干。接着在锅里放进饮用水,烧开后,把奇菜倒进锅里,烧开几分钟,放一小勺盐,母亲再用锅铲捣烂,最后倒进碗里,加上香香的猪油和味精,一碗绿油油的奇菜汤就上桌了。我一边吃着菜饭,一边品尝又香又滑又甜的奇菜汤,让人感觉太爽了,我不知不觉地多吃了一碗饭。
啊,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家里难以吃上肉,但只要有奇菜汤上桌,母亲就会让我享受“奇菜拌饭”的美味,我们三姐弟也会津津有味地二三口就扒完一碗饭。更让人稀奇的是每年正月前,母亲不让父亲过早地收割它,要等我们从上海回去后才开割,既是留给我们吃,也要留给上门的客人品尝。
有一天,我吃烤肉上火,喉咙烟熏火燎似的,我只好去看医生,好心的吴医生说:“身体上火,可以先食疗,吃点凉菜,不行再来看。”我急忙问他秋冬季吃什么好,他告诉我吃奇菜最好加水豆腐。我想起来了,母亲做过奇菜豆腐汤,煮好奇菜汤后放上十几块薄薄的嫩豆腐,让人吃了还想吃的。
我马上去市场买来豆腐交给妈妈,中午一碗热乎乎,滑溜溜的绿中带白的奇菜豆腐汤上桌了,一清二白,让我食欲倍增。
多年后,我来到上海做生意,一直吃不到故乡的奇菜汤。总感觉上海的菜汤虽然海味十足,但还是难以入乡随俗,没有家乡的奇菜汤让人难以割舍。后来与一个老乡聊天时,他也有同感。
国庆节后,这个老乡终于从老家带回来了一包奇菜种子,他就在公司旁边的花圃边开垦出一畦地,学做家乡人种奇菜,可是没有鸡鸭粪,他就用化肥代替。
一个月后,奇菜终于长出来了,他欢天喜地用刀收割,拿到厨房煮起来,可是没有小苏打,他找了好几个地方也没买到,就只好将就了,谁知端上桌一尝,又粗又涩,实在无法入口。
家乡的奇菜,还有多种吃法,它可以捞起来后直接放上油盐味精再点上几滴红酒,也是美味可口的,这是干拌吃法,特别适用于暮春初夏时节的奇菜,因为此时的奇菜已大多长得三四尺高,叶子也老了,捣不烂,只好干拌吃。
前几年,我春节每次回家,母亲都会给我们做奇菜汤做下饭菜,真是让我过瘾。正月初六回上海时,她还特意让父亲去菜园割上几捆让我带到上海再吃个够。
到上海后,我把故乡带来的奇菜分给本地人吃时,有的说好吃,有的还煮不来,说不好吃。
啊,年关将至,我就要赶往故乡,唉,我一定要再吃我最喜爱的下饭菜——奇菜!可是给我做奇菜汤的母亲啊,你已长眠地下快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