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美 | 多想对您说
【往期回读】
多想对您说
小纪镇高徐中学 章文美
作者章文美先生,70后,爱好文学、音乐、书法、摄影等。现供职于江都区小纪镇高徐中学。
那是新学期第二天,我拿到本子即刻发现情况不对,我颤抖地打开洋溢着墨香的封面,傻了,作业被撕了,上面还写了两个鲜红的大字——重做!尤其那个“重”字,写得实在有些夸张,不仅个头足有“做”字的两倍大,而且整个字“一笔书”,近乎狂草。
学生时代,我遇到过很多老师,有的似匆匆过客,有的会令我们终生不忘。很庆幸我有几位这样的恩师,张广茂老师就是其中之一。
多年前我调到母校工作,与张老师成为了同事,并且搭班了几年,在同一个战壕里浴血奋战过。尽管平起平坐,但我从未当面或背后直呼其名,非“老师”二字不称呼,或许这是他一直视我为终生学生的原因吧。
几年前张老师已退休,我们已很久未曾遇见,有一次在公交车上邂逅张老师,那种阔别重逢的感觉真不是能用浅浅的文字所能表达的。较几年以前的印象相比,张老师的年轻、帅气不减当年,而且仍然那么思维敏锐,属于“逆生长”型的代表。随着汽车的缓缓启动,我俩便侃侃而谈起来,他似乎早已忘记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了。
张老师严谨的教学态度有口皆碑。我印象最深的是参加工作后,经常为一件事多次拿他调侃:“老师,你还记得第一次化学作业,你把我本子撕了的事?”他总是听后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印象不深了,好象有这回事。”究竟有没有印象,至今也没给我个正面答复,老师必定是老师嘛。而且,那年代,理、化、政教师都任教全年级四个超额大班,学生多得差不得能挤爆教室,即使有些事记不清,也纯属正常。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我却始终保存着那份清晰而美好的回忆。
那是新学期第二天,科代表分发化学作业本,我拿到本子即刻发现情况不对,我的本子里面的作业纸怎么吐出舌头来呢?不会被老师撕了?我颤抖地打开洋溢着墨香的封面,傻了,作业真被撕了,上面还写了两个鲜红的大字——重做!尤其那个“重”字,写得实在有些夸张,不仅个头足有“做”字的两倍大,而且整个字“一笔书”,近乎狂草,若非与“做”字并列站于一道,一般学生恐怕还真难以辨认。一个“重”字,九笔,被首尾连接成迂回曲折的线条,流畅得就像一股愤怒的气流穿梭于密布的乌云之间。说实话,当时的我内心极度紧张,低着头,站在座位旁良久未动,脸上热烘烘的。从初一到初二,我在班上成绩还算可以,从未出过事,这次是哪根神经搭错呢?我不断地反思。
我赶紧控制住情绪,冷静地坐下来,把撕掉的作业纸铺平,仔细排查一下,结果发现不是答案的错,而是书写惹的祸。随即,我一丝不苟地重做了一遍,上交给科代表。
不料,第二堂化学课上,张老师表扬的作业优秀同学名单中的最后一个居然是我。我猜测,这应该是“后补委员”吧,但仍旧激动不已,脆弱的内心顿感坚强起来。此后的我,不仅化学作业不敢马虎,其它科的作业也受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越做越讲究,并多次受到过表扬。
为这事,后来我也曾跟张老师探讨过:“老师,我的作业态度不够端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什么你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张老师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一口依旧洁白整齐的牙齿来。
张老师虽严厉,但学生听他的课简直就是一种享受。除了伟岸、帅气的外在形象倾倒众生,他的朴实、形象、生动以及极富亲活力的教学语言也是他赢得学生亲睐的原因之一。即使不太爱学习的同学也不会轻易让他的心溜出课堂。因此,那年头有种说法,初三学生如果其它科目难以学好,但化学不会得差。
课堂上的张老师风趣、幽默,但一到下课,他的各种表情立刻收敛,总是一副“板板六十四”的严肃模样。走起路来眼睛总盯住地面上一个点,似乎陷入沉思一般。这也是我们至今未能弄懂的一个谜。也正是这个谜,让学生捉摸不透,心生敬畏。课堂上张老师与课后的张老师真的是判若两人啊!
一个好老师,一个成功的教育者,只有不断被标识,不断被记起,从中才能体现其人生价值。张老师,您就是这样的一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