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县城上下子弹飞

22、乾县城上下子弹飞

文/潘运明

尹老婆急得双眸通红，骑在马上在外围团团转，炮声吃紧，攻城受阻，直气得她跺脚骂娘，不得不停止督战，静下心来思忖别的打法。从以往的经验分析，她认为打了多少大仗，攻过多少城寨，从没有像今天费力劳心，弹丸之地的乾县城竟如此固若金汤，看来这种强打蛮攻是不行的。正巧，娄心安率队赶到，根据城中布防和军中力量，对攻城杆子稍作调整，尹老婆让杆众们暂时撤离。

次日整整一天，尹老婆没有组织再攻乾城。李统领见土匪蹚将不敢再攻，心中得意洋洋，在县知事顾士鳞设的午宴上翘起大拇指说：“哼，什么土匪蹚将，不过如此，待援军赶到，咱们里应外合，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请诸位放心便是。”

当晚三更天刚过，攻城的号角从四面吹起，枪炮声猛然在城墙上炸响，李统领多喝了几杯，酒醉人胆大，站在城墙垛口旁按照前天的指挥方法，让兵勇们拼死阻击。蹚将杆众把在附近村庄弄来的八仙桌和棉被全都派上用途。在尹老婆的指挥下，棉被浸水盖在桌面上，然后三五人各顶一条棉被钻于桌下，抬着八仙桌步步为营，向城墙靠近，子弹射在桌面上的湿棉絮里，“噗哧，噗哧”闷响，桌下的蹚将杆众却安然无恙。近五更天时，正值黎明前的黑暗，杆众一队队如草个般逼近城壕边，城墙根，桌子早已抛掉，云梯重又沿城墙竖起。城上兵勇们发现操着河南口音的土匪，骂骂咧咧，拿枪使棒凶悍异常，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说话声音像打雷般粗重，他们硬梆梆地喊着号子：“灌手（攻城敢死队）们，快灌城，灌下城来咱就赢，有好酒，有好肉，大姑娘脸蛋红丢丢，有烟土，有玛瑙，白花花银子赛雪球……”

守城官兵闻听号子声声，心里胆怯几分，当下乱了方寸，渐渐支持不住。李统领手掂盒子枪不停巡视，大声吼叫道：“再坚守一会儿援军就到！”有个兵丁没了子弹，见云梯上已经攀登上不少人，想趁机向后开溜，李统领看见，一枪击毙，尸体从城墙上滚落城壕里。他扬扬盒子怒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谁胆敢临阵脱逃就地正法，决不留情！”接着指挥兵丁、乡勇及赶来的绅民们用石砸、刀砍、枪击……拼死力抵，把爬到城墙上的土匪蹚将一个个打下去。战事呈胶着状态，忽听报说，城中百姓和富商大户怕城破遭殃纷纷逃避，准备伺机出城。李统领顿感涔涔冷汗由脊梁沟里往下淌，瘫坐在城垛口处，两眼发直，双腿发软散了劲儿。

尹老婆却在城下鼓劲儿了，她剥开衣扣露出两座又白又大又高的“乳峰”，舞动双枪连连发射，大叫道：“弟兄们，快冲啊，乾城眼看就要破了，再加把劲儿，攻进去嫂子有赏啊！”

“都这时候了，嫂子还赏啥，别不是搉捣弟兄们的吧？！”不知是谁一边射击，一边兴奋地叫着。

尹老婆有些失态，不假思索地喊道：“嫂子今儿个高兴，谁先攻进城去让他驮一个女人！”

弟兄们听到这一声督战，个个兴奋异常，嗷嗷叫着拼了命往城上冲杀。天亮之前，乾城告破，李统领见大势已去开枪自杀。(潘运明)（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