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教育前半生(八)
2009年9月,组织任命我担任万源铁矿学校教导主任一职,原教导主任调离到另一所学校任职,从此,我就算是学校正式的“官员”了。按照兄弟伙戏谑之说,我算是学校“几大常委之一”了。的确,按照学校行领导层级划分,乡村学校行政班子人数极少,依次为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后勤主任,教导主任排在第三位,由此可见,在学校管理工作中,教导主任一职是极其重要的。所谓行政一班人马,我是人还是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担任此要职,到底能不能把学校教育教学工作管理好,这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
新官上任,意气风发,自我感觉从此人生风光无限,光宗耀祖,发誓要干一番大事业,不能辜负领导及父老乡亲的信任,不能让别人瞧不起。虽没有烧三把火,但对教学常规管理要求严格。事实上,学校除了一些年轻老师,大多数老师都是我的老师,别说烧三把火,一把火都难以烧起来。幸运的是,我的老师都十分理解我,包容我,支持我的工作。
之前,尽管协助教导主任做过一些管理工作,但是,当自己独挡一面时,还是觉得十分棘手,工作没有头绪,夜深人静时,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眼前一片迷茫。当时,廖校长一心想把学校办好,委以重任,并亲自教我如何管理教学,如何协调领导与教师的关系,还亲自检查我对教学管理方面的档案材料。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既然校长如此器重我,信任我,我必须要知难而进,既要搞好常规管理,还要抓好业务提升,还要为学校的发展出谋划策。
后来,学校派我参加教导主任培训,通过培训,我对教导主任职责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教导,既教又导,如何才能做到教又导,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自身没有过硬的业务素质和能力,又怎么能教导教师呢?培训结束后,我回到单位,重新审视自己的不足,审视学校的现状,开始重新定位学校的教务管理。
一所学校的风貌关键在学风和校风,而良好的学风和校风是提升教学质量的保障,这一切,都需要学校领导重视和引领。我作为学校教导主任,只能在学校行政班子的指导下开展各项工作,否则,别人会说我是另类,是出风头,是想出名。当然,说与不说,我都认清了自己,身在其位,则谋其职,尽自己的能力做好教导工作,足矣。
我所在的乡村学校并不大,按理说,学校很好管理,工作很好开展,事实上并非如此。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老师在利益面前都会露出原形,当然,这是人之本性。所以,我在安排各项工作时,权衡轻重,为校长分忧解难,学校基本处于良性发展的态势,教学秩序井然,教学质量稳步上升。
学校为了把教学常规工作做好做实,把刘见安排到教导处,协助我工作。刘见何许人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称兄道弟,不过,他有点坏,坏到什么程度呢?经常邀我喝酒,要么,我得喝得吐天洒地,要么,我得喝得抱电杆,否则,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和他一起工作,彼此心心相通,我管外,他管内,教导工作整得十分巴实。我常想,我担任教导主任一职,如果没有他的协助,可能会一塌糊涂。
初出茅庐,加之年轻,难免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按照时髦的说法,叫二冲客。记得有一次,学校青年教师高老师上公开课,我以教导主任的身份听了她的课,听完后,我对她的课进行了全方位的评析。当时,在场的人很多,我完全是对课不对人,于是,对整堂课评析得体无完肤,后来一想,我错了,评析别人的课不都是只说课中亮点吗?或者说一些不痛不痒的不足就可以了,我为什么要说真话呢?后来,高老师为此事耿耿于怀,说我在公开场合不顾及她的面子,以致于恨我入骨又入心。经历这件事情后,我也在自我反省,从此,除了听特别要好朋友的课,我才敢说一些真话,听任何人的课,我都尽量保持沉默,或者,随声附和,一律叫好。
担任教导主任,听课是必做的事情,评课是必修的功课,但是,担任过教导主任的人都知道其中的辛酸,不听课吧,不符合规定;说真话吧,总得罪人;说假话吧,流于形式。最后,我找到了一个变通的方式,每次听课后,我不再当面议课,而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在电脑上梳理听课感想,所写的议课内容无论是一针见血,还是不痛不痒,都不会伤及当事人的面子,即使有些观点直击要害,当事人无意中看到了,破口大骂,骂我一派胡言,骂我放屁,骂我爹娘,掏我八辈祖宗,一切都无所谓。
没有真话的评课,都是虚假的评课。当初,高老师肯定悄悄骂过我爹娘,掏过我八辈祖宗,但我相信,她自从那次接受了我对她的课的疼痛批判后,对自己的课一定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后来对自己上的课会更加小心呵护,慢慢成长,所授的课越来越精彩。如今,她担任某校的教导主任,经常会参与议课之中,一定能感受到当年我对她的课的批判是一种爱护,一种鼓励,一种鞭策。
为了提升自己的业务管理能力,我一边继续参加自学考试,一边研读教学专著,虚心向别人请教,与外界沟通,不再闭门造车,力争把自己塑造成为一名精通业务的教导主任。
这一年,我很努力,也很卖力,虽没有多大功劳,但还是有一些苦劳。记忆中,稀里糊涂过了一年,除了记得被刘见,蔡雄,苏明喜等酒仙灌醉过几次,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