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 170年前留下“PRB”记号的拉斐尔前派,重现伦敦
你一定见过这样一种风格的画作:明亮的画面中,有个铜色头发、穿着宽松迷人的衣服、眼睛里有一种遥远神情的年轻少女。
罗塞蒂《沃提考迪亚的维纳斯》局部,图片来自网络这是诞生于1848年的“拉斐尔前派”画作的标配。19世纪中后期,英国处于维多利亚女王的繁荣时代,艺术的主流风潮以拉斐尔为典范。于是有三个年轻人想要改变——青年画家亨特、米莱斯和罗塞蒂创立“Pre-Raphaelite”(拉斐尔前派),希望发扬拉斐尔以前的艺术风格来挽救英国绘画。随着后来又有四个人的加入,这个画派逐渐成型。被画的人是女性,画画的人是男性,在19世纪。21世纪的今天,还是在英国,有一场展览就将焦点放在了维多利亚时代的兄弟会画派最大的特点——模特、缪斯、母亲、情人——让这些女性发声。
10月17日,位于伦敦的国家肖像美术馆举办展览“拉斐尔前派姐妹们”(Pre-Raphaelite Sisters)。展览将目光锁定在了12位女性的身上,其中包括伊芙琳?德?摩根(Evelyn de Morgan)、埃菲?米莱斯(Effie Millais)、伊丽莎白?西达尔(Elizabeth Siddal)以及被历史忽略的乔安娜?威尔斯(Joanna Wells)。
伊芙琳?德?摩根,Night and SleepDE MORGAN FOUNDATION/THE BRIDGEMAN ART LIBRARY作品通过来自世界各地的公共和私人收藏的新发现和未见过的作品,揭示了这些作品背后的女性力量。通过绘画、照片、手稿和个人物品,拉斐尔前派姐妹探索了她们作为艺术家、模特、缪斯等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支持并维持了拉斐尔前派很多作品的产出。关于这些女性,有人提出疑问:扮演画作中这些规定角色的模特是谁?她们是如何参与到这场19世纪的运动中来的呢?她们自己的抱负是什么?艺术?还是其他?比如,在这些“姐妹”中,最著名的是诗人克里斯蒂娜·罗塞蒂(Christina Rossetti),她也是艺术家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的妹妹。
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图片来自网络但丁(1828-1882),生于意大利裔的罗塞蒂家族,也是后来加入拉斐尔前派的四个人之一。在绘画史上,但丁是少有的取得独特成就的画家兼诗人,作品注重装饰主义。
在但丁1849-50创作的画作“Ecce Ancilla Domini! ”(The Annunciation) 中,妹妹克里斯蒂娜成为了模特乐鱼直播leyuzb.comoil on canvas , 73 x 42 cm. Courtesy: Tate, London有着一头浅棕色长发、长着一双深褐色双眸、神情忧郁的克里斯蒂娜除了作为模特为哥哥的创作摆姿势,她还会用自己的方式记录下来哥哥作品的主题。1862年写下的大胆诗作“地精市场”(Goblin Market)手稿中就有哥哥绘制的插图。除了克里斯蒂娜,拉斐尔前派艺术中还有少数女性自己就是艺术家,诸如玛丽·斯帕塔利·斯蒂尔曼(Marie Spartali Stillman)、伊芙琳·德·摩根(Evelyn de Morgan)和玛丽亚·赞姆巴科(Maria Zambaco),她们都接受过正规的绘画训练。赞姆巴科甚至分别在伦敦和巴黎师从过马奈的同僚阿方斯·勒格罗(Alphonse Legros)和雕塑家奥古斯特·罗丹(Auguste Rodin)。
米莱斯的《奥菲利亚》,1865-66, oil on canvas, 76 x 110 cm.Courtesy: 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 London伊丽莎白?西达尔,就更加有名了。因为她是约翰·米莱斯(John Millais)的名作《奥菲利亚》(Ophelia, 1851-52)中的主角。(约翰·米莱斯是拉斐尔前派中年龄最小但才华最高的一位,《奥菲利亚》是米莱斯1851至1852年间创作的,取材于莎士比亚的戏剧《哈姆雷特》)。
米莱斯《奥菲利亚》局部而伊丽莎白?西达尔自己本身是一位有抱负的艺术家,也是在1857年巡展到美国的拉斐尔前派画展上展出的唯一女性。有意思的是,在展览中,有一张小石版画,展示了她正在画罗塞蒂的肖像的场景——因为他笨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脚支在另一张椅子上。似乎这时候已经预言了今天这场展览的主旨:性别角色颠倒了。但在维多利亚时代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当拉斐尔前派的艺术家们开始想要表达一些与现实有关的题材时,他们找到了“堕落女人”这个主题,创始成员之一的霍尔曼·亨特(Holman Hunt)也在其列。
威廉·亨特《良知觉醒》,布面油画,1853年他曾经在妓女居住的街区游逛,希望找到灵感。于是就在1853年画了名作“良知觉醒”(the Awakening Conscience, 1853),安妮·米勒(Annie Miller)从她那位有钱的老情人的膝上站起来,凝视着窗外阳光斑驳的花园。其实,女主人公原型并不是妓女,而是一个四处寻欢的富家女,亨特爱她爱得要娶她,并且要“改进”她的“道德”。但事实证明她的道德是不可改进的。这幅作品表现的是一个女管家模样的女人,从情人(很可能是男主人)的膝上猛然站起来,仿佛是自我意识受到了刺激,决定脱离某种不良的情境。虽然其中充满了道德象征的符号,但这仍然是一副杰出的“反映维多利亚时代家庭生活阴暗一面”的油画。
Joanna Wells, Fanny Eaton, 1861, copyright: Yale Center for British Art, Paul Mellon Fund即使在一个成功探索被遗忘女性生活的展览中,男性的目光似乎也是不可避免的。乔安娜·威尔斯,1859年为她的儿子西德尼画了一幅肖像。威尔斯将他描述为“一种新型的婴儿——我自己独特而精致的发明”。这是那个时代,她对未来的希望。1849年,拉斐尔前派艺术家们的作品被首次展览,虽然在不同地点展示,但他们却都在作品的签名旁边留下了“PRB”的记号。那是拉斐尔前派的缩写,也是他们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