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书日记 2021年1月22日星期五晴
其实我不知道外面是阴还是晴,因为我今天唯一一次下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就如同我其实今天不应该写《贩书日记》一样,没去书店,没一直工作的日子,似乎不应该写这种工作的记录。
刚刚,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一位中年男人在电话那头用浓重的香港山东话问我:你是布衣古书局吗?明天你在店里吗?我听到这个声音,脑子里迅速转着;难道是要卖书给我的吗?但是几秒钟之后,我就听出来了,这是一位常年看起来玩世不恭的老兄开的玩笑。于是,我马上怼回去了。他假装表现得愤怒。我笑出了声。后来他也忍不住了,问我: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说:我是迟疑了一下,但是我马上想到了,只有你才能搞这种怪。他说:你能听出我说的是山东哪里话吗?我说:听不出。他说:青岛话。我说:呸,不是。他又说:青岛郊区话。我又说: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青岛郊区话什么样子。我就是感觉不是,如同我前面所写:香港片山东话。他祖上也是山东人,不过他生在北京,长在北京。
他说:我看你最近情绪不高,我也没打电话给你,不想做你的人生导师了,你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别想那么多。他的这句话让我想起来罗永浩在脱口秀里所说的:当他妈听说他欠6个亿之后,就这样说:想吃点什么吃点什么。
今天没有去古书局,原因很简单,就是上火导致的牙疼,让我觉得昏昏沉沉,一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小字就觉得睁不开眼(百度了一下,牙疼真有这样的效果)。一位朋友电话里说:你不是得那什么了吧。我说:我刚刚核酸检测,阴性。今天又一次坚持没有去,但是在家也没睡几分钟,一直在干这个干那个,午饭前打开电脑之后,就会下意识地刷屏,看看是否有人付款。昨天我已经催过订单金额比较大的十多位书友,请他们结算,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及时结算了,也有的请我再等几天,也有一直没回话的。下午,同事小卜发来三个订单,问我是否可以作废了。其中一位,我又去发消息问了。毕竟,获得一个客户不容易,别轻易地就关上这扇门。不过上次我看到一条在布衣加一口的留言,都气笑了:“目的还是为了助力布衣书局胡同先生。不过限制参拍,总该有个期限吧?谢谢。”——查了一下,他就一单拍成功了,2000块的一套书,我们多次询问,也不交钱,只能作废订单限制参拍了。25天之后,他就留了这样一条,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好。那书还在,没有重拍。我让同事给他留言,告知他结算了前面这书,就可以开通。刚才看,并没有回复消息。
上午,小胡在群里推广《丁辅之梅花册》,别人问我特装本还有没有的时候,我才去问小胡这书是在哪里订购的。他说在西泠的群里,新来的李老师加了他的微信,单独发给他的消息,所以我在群里没看到。不过这书太畅销,已经没货了。特装本没了,普本过一会也没了。如果书都这么好卖,开心了。两种加起来印了1000册。在小众书里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说明还是书合适,大家喜欢。
下午,草鹭北京做的韦力先生的几种著作真皮版到了,这次都是旧著,不是新出的。我跟小胡商量了一下,还是先上了,另外一种新书,推到下周一再推。这真皮版,分了不同的颜色,每种最多的才10册,有些只有几册,问了一下原因,是成品率的问题,也有的说是就计划做得少。可能我是有“十全病”的那种,一定要找一个“节点”,“理由”,“数字”等等来说服自己,应该是多少多少。因为是全手工改装,所以有些有微小瑕疵,我跟小胡说:先把全品的卖了。瑕疵的还是要拍出来瑕疵的地方,因为这些书贵,让买的人看到实拍照片,心里踏实。16点50分开始分享全品的,上一种卖一种,迅速都售出了。眼看着要下班的时间了,小胡还是决定把剩余的瑕疵品也都上了,趁热打铁。因为是要逐一做数据,就又花了一个小时,仍然算上一本卖一本,都订出去了。这个消息我分享给草鹭北京的几位和作者韦力先生,大家都挺高兴。负责发行的于立业老师说还有一点别的颜色的,我们商议了一下,也就要了,我看是3款,加起来也就10多本,都请他发给我们了。本来,按我的意思,我是想今天努努力,把订出的书都发了快递,结果韵达等不及了,后来的瑕疵品部分就没能够发出,只能等周一了。
卖书时间越长,越觉得如履薄冰,因为总怕有没做到的地方让人家骂。另外也越来越较劲,就想着能够按照理想的目标去做。今天偶然看加一口后台,有位书友留言说他订购了《辛丑大丰》,他的加一口订单就不给运费,一起跟那个辛丑大丰发货吧。同事答应了。我又重新回复了消息:我是本店的店主,《辛丑大丰》我们定制的包装盒,不能混发,这个您可以等一周再付款,所以这次无法给您免除这个邮费,请您体谅。谢谢。
留言完毕,我跑到工作群里又叨叨了一遍:《辛丑大丰》不要跟其他的合并发货。我弄这么讲究就是要这个完美效果,不要搀和其他的书。只要搀和,必然改变形态,不是我期望的效果,让顾客拿到的时候是一个完美的包裹。
没办法,有点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