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梅【小说】返程（连载之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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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李爽之谜大白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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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何春梅（四川成都）

乔小桥从21楼下来，把科里所有的大夫在心里筛选了一遍，还是觉得赵志明帮她办这事比较妥当。

“赵医生，给21楼谭悦准备一份鉴定资料，明天下午用。”面对着走路带风的乔小桥，赵志明一向佩服，雷厉风行地执行着老大的决定。可是这一次，他纳闷了，“老大，我觉得谭悦谈不上抑郁症或者其他，不符合诊断标准······”赵志明想继续往下说，乔小桥给了他一个眼神，便不再说话。

“费用呢?交的那1000块今晚扣除住院费以后，肯定不够呀，通知家属来缴费吗？”赵志明问。

“不必了，先拿我的卡付吧，快点办吧，把资料发给明天参会的其他几个专家。”乔小桥回答道。

“好的。”赵志明不知道老大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不影响他的执行力。

大雪下了一整天。晚上十一点半，乔小桥交完班，天地间一片混沌，积雪反着银白色的光，北风“呼呼”作响，乔小桥走到21楼谭悦的房间。

“谭姐，我下班了，你睡得好吗？”

谭悦心事重重，根本就没有入睡，“腾”地一下坐起来，“乔主任！”

“谭姐，你确定你老公不在家？”

“确定！”谭悦无比肯定。

“那好，我开车拉你回去取日记本，取完了我们就回来。”第一次做这种事，乔小桥心里有一些紧张，也有一些兴奋。

“好的。”

“这样，我今晚拉着你回去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你拿回来日记本，也不要说和我一起去的，我这也是违规的。”乔小桥不放心，叮嘱谭悦。心想：要是真的如她所说，拿到了日记本，这事就真相大白，要是没有，怎么办呢？但她心里肯定，谭悦没有精神障碍，大半夜开车拉着患者逃离医院，这事本身就够疯狂的，应是载入史册的事件，她心里想起了一部电影《逃离疯人院》，心里不免觉得紧张和刺激……

“这个，你拿着！”乔小桥递给谭悦一个小手电，一边系好围巾，穿上厚厚的羽绒服，为了今晚“夜行”，她特意穿上了一个黑色的羽绒服，戴上一顶黑色的帽子，捂住了耳朵，只留下了两个眼睛在外面。

“你家在开发区周家庄吧？我看了下，今天这天气，我们开车过去估计得45分钟，你拿上了东西我们马上就走，如果半个小时你没有找到，我们就回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可以吗？”乔小桥对自己疯狂的举动有一些忐忑。

“好的。”谭悦拽着乔小桥的手，她也有一点害怕和紧张，更是一种信念支撑着她要去做这个事……

“别怕！走！”乔小桥有一种当“女侠”的感觉。在这个“腊八节”的晚上，乔小桥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拉着患者从医院偷跑出去。奥迪车在雪地里蜗行，大约一个多小时，已是午夜一点，奥迪车停在了郊区一个破旧小区一栋7层小楼前，乔小桥叮嘱道：“谭姐，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乔小桥扫视了四周环境，四周无人，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只有北风“呼呼”刮着，落叶树光光的，树上零星地挂着雪花……

谭悦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前，她径直走到地下室内，麻利地拉开了门锁，快速挪开柜子，下面压着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封皮是塑料的，上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熊，这便是女儿的笔记本和女儿的“心事”。谭悦把笔记本揣进怀里，快速走出地下室，钻进乔小桥的奥迪车里。

“乔老师，我找到了，我们走！”谭悦无比紧张地舒了一口气。

汽车发动，留下一串热气在这个破旧的楼前，乔小桥心想，这个地方，就是李爽与这个世界道别的地方，心里默哀了两分钟。

等她们从谭悦的家里逃出来，到达医院，已经凌晨3点，乔小桥没有一丝困意，在住院部21楼7号房间里，谭悦从怀里取出本子，双手托给乔小桥，“乔老师，就是这个。”

乔小桥翻开笔记本，字字血泪，全是李爽的呐喊和内心的挣扎，生与死的徘徊！

“这个禽兽！”乔小桥的内心挣扎、刺痛、愤怒，眼前浮现的是李爽空洞的眼神和苍白的脸，乔小桥觉得无比窒息，看看谭悦，满脸的沧桑，她对自己的信任，乔小桥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谭姐，这个我先复印几份。”

“我听你的，乔主任。”乔小桥走到医生办公室，复印了三份，一份放在复印件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一份夹在休息室的她的文件柜里，还有一份复印件交给了谭悦。

“谭姐，这个复印件你拿着，原件在这里”说着乔小桥当着谭悦的面，把原件锁在了7号房间的保险柜里。“你安心睡一觉吧，什么都不要想，明天下午医生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实答！嗯？”乔小桥安慰好谭悦就下楼到医生休息室了。

乔小桥躺在单人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下午鉴定会只是一个形式，她已知道结果，她打算鉴定结果出来了以后，其他的事就交给人民警察吧。

“哎！人心太贪啊，要不是这个男人想卖谭悦的房子，这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相大白呢？”她一边感慨着，一边觉得自己对李爽有了一个交代，心里轻松了许多。

下午，一切在乔小桥的意料中，鉴定会结束后，魏巍然从专家席下来，满眼疑惑着看着乔小桥，脸上一个大写的问号。

乔小桥看出老师的疑惑，把魏巍然拉到一边，“魏老师，很抱歉，你听我给你汇报······”乔小桥一边说，一边看着魏巍然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就两个字：胡闹！

“来我办公室吧！”魏巍然平和地说道，乔小桥尾随着魏巍然到了办公室里面的房间，把李爽母女的事重复了一遍。

关于李爽的病情，她3年前请教过魏巍然，他安慰她：几十年的医生执业生涯中，会遇见各种类型的病人，我们只要本着初心，解决患者的痛苦即可，这是医生的职责。可是，当这一次乔小桥提起李爽母女的时候，魏巍然愤怒了，他转而平静地说到：“这是患者家属要求出的鉴定吧？签字了吗？”

“是的，她的监护人，也就是他的丈夫，签字了。”乔小桥答道。

“好的。”鉴定结果两份，一份给家属，一份留医院。

“那谭悦怎么办？”

“医生的职责是看病，破案就交给警方吧。”魏巍然说，“你不要涉入太深。”

乔小桥如释重负地从魏巍然的办公室出来，与秦弦思撞了一个满怀，“乔主任？”秦弦思的脸上写满不解。

随后，她径直上了21楼，把鉴定报告的复印件递给谭悦，谭悦翻着报告，喜极而泣，“我没病！我没病！我不是疯子，对吧？”

“对的，谭姐，这个报告一式两份，一份医院留底，一份交给委托人。”乔小桥平静地说着，“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你能借我手机用一用吗？”谭悦问。

“医院门口公用电话，可以打。我上班手机不带身上。”

谭悦从床上跃下，步履轻快，室外鹅毛大雪压抑不了心中的火焰，它在熊熊燃烧，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压抑了三年的真相！在这个雪天，所有的阴暗、算计、龌龊，一切真相大白，她要告慰女儿李爽，也要告慰自己这三年的煎熬，谭悦一路飞奔到门诊大楼前的电话厅，拨通了“110”……

编审：赵志云

作

           

者

           

简

           

介

作者：何春梅，笔名：赤子，四川成都人，《凉城文苑》责任编辑。喜爱文学，囿于医药谋生，偶尔文字记录心情和感悟，向往自由，喜天马行空，友人推荐，有缘结识凉城文苑，投一颗赤子心来，感受心灵的纯净和倾听美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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