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重现丨触乐夜话
图/小罗
隔离在午夜12点结束。
我收到了短信通知,剪掉了手环,然后……坐回沙发上继续打“P5”。
我可以出门了,可是出门做什么呢?我一时间不知道出门做什么。我已经很久不去实体店购物了——在网上购物多好!我们社恐也可以坦然地询问价格和折扣。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吃饭,因为疫情的关系,很多餐厅都不再提供堂食,去了也只有外卖自取——那我还不如在家里点!
所以隔离结束以后,我又在家里蹲了两天……好不容易才鼓起信念走出门去,搭上巴士前往市中心。
香港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我走上街头的时候突然明白过来,香港就像我的前男友。我们曾经有过那么真挚的关系,哪怕分开了一段时间,再见面的时候依然可以唤起那种久远的温柔。人是会过去的,在一座城市里的生活也是会过去的,但爱的感觉不会。我走在香港的街头,心里涌动的就是这种感觉。我对香港的熟悉并不仅仅是对巴士路线、商场地标和广东话发音的熟悉,而是一种:呵呵,咱俩谁不知道谁呀?
咱俩谁不知道谁呀?所以从前我了解到的道理依然适用:我是那么地喜欢你,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喜欢你的;但我又是那么地了解我们俩不合适,重来一次我们还是不合适……比如说,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又不得不开口讲广东话啦,哪怕这是除了母语以外我说得最好的语言,哪怕我已经说到可以以假乱真,但我不舒服呢,Babe,我还是不能舒服。不能就这样,留下来。
但你知道久别重逢的美妙之处吗?当你见到旧日的恋人时,你好像又回到了跟他在一起时的年纪。我这两天就老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20岁。20岁的时候哪里会计较打车是快车还是专车呀?只是快乐地搭巴士转地铁,快乐地在商场的试衣间里一件一件地穿上拍照,在街上蹦蹦跳跳地穿行,在所有商铺的反光玻璃前悄悄端详自己的小腿够不够匀称纤细——这些感受我在北京的时候早就已经失去了,结果在这儿一下又回到从前。北京困顿的冬天在我身上一扫而空,挨了锤的老牛又重新站了起来,去爱、去吃、去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其实没有那么难的,对不对?所有事情都没有那么难的。前两天我看到知乎上的一个答案,里面给出了一个关于生活决定的建议。如何判断一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去做的?只要满足3个标准就足够了:有逻辑上可见的成功概率,有无论成败都值得一做的理由,有足以保证“成固欣然败亦喜”的安排。给出这个建议的人说,“满足了这些条件,决定做这件事就无所谓错误可言,你得到的只会是一种收获或另一种收获”。24岁的我回望20岁的我,意识到我在这几年间做了一箩筐满足这几条标准的决定,这些决定让我成为了今天的我,今天的我跟20岁的我想象中全然不同——但他×的,当我看到反光玻璃里自己的样子,我知道那些决定都没有错。
上篇夜话:潜水员
编辑丨池骋
不想当哲学家的游戏设计师不是好的storytell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