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1月24-25日|日常

1月24日
公号发了流水账前两天一篇流水账。枉活百年又如何,醒少醉多哭且歌。文中有个难得给朋友开的小书单,以及几条书摘及短评,尚堪一读。
早上起来感觉很痛苦,昨晚很晚才睡着,今天又有事,而且视力退损严重。
“为什么我们老家只有腊八那天才吃熬得很粘稠的粥,而且只有那天的粥是咸的?”
甘肃杜老师读了我写故乡的咸粥的文章,照着做了,大赞,说儿子也特别喜欢。吃了半辈子腊八甜粥,以后要做咸粥。并说我推广有功,前黄沙文主义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在沪上的朱教授随后问了我如上的问题。朱教授是河南人。
我不知道。我认为百度上所有的传说,什么佛教什么朱元璋都是假的,胡说九道。吃咸,猜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生理需要。放了菜,省了柴火,但咸不能省。咸意味着农耕时代的气力精神。先民时代发现盐少,缺盐。但后来盐缺,则是专卖造成的,后来没想象的那么缺。农耕时代,食物长久保存,盐,烟是唯二方法。没盐的地方,还有解决咸的方法,就是做酱。这是最古老的取咸方法。
整理流水账和公号。接着删改了一下《2020年书单(下)》我爱晒书单:朱学东的2020书单(下)|翻书党,试图重新在头条上发出,结果依然没有通过。
我一直认为,如今也坚持,分享是一种美德。前些天发不出来,今天早上特意又过了遍,其实没有发现什么过敏的,涉及海外历史的,完全是对书和历史的品读,没有任何延展。但是,还是通不过。只能说头条这个平台上的人无福。
下午,新浪微博通知,前次发的书摘王鼎钧关于“服从”的反省,不适合呈现,只有自己能看了。历史上,书籍曾经就是大毒草。嗯。
出门,去常州宾馆,路上读王鼎钧的《关山夺路》。视频团队已经在拍后厨了。
中午和视频编辑团队在常州宾馆试拍了一碗面条背后的东西南北,以及只有大头青才算旧常州乡村城市的味道,应该还可以,反正聊的时候我几次吞咽了口水,后来拍摄的编辑说,他们听了也想吃。我跟团队说过,我希望拍出来的,即使眼前没有谈到的美味佳肴,也要人有恨不得立即去吃或至少想吃的念想。期待最后成片。
午间拍完和团队一起品尝常州味道,来自四川、北京、天津和昆山的朋友,无不交口称赞,各有最爱。也继续聊了些关于拍摄的话题。这第一次,算是磨合尝试。
视频团队一位朋友说,朱老师,这档节目我们做下去,最后都会更胖的。谢谢常宾及潘总的用心和热情慷慨支持。
告辞出门,遇见同乡兄弟。他拉我无论如何晚上要一起喝点小酒。于是被拉着打了一会牌,算凑数,多少年不打牌尤其不打掼蛋的我,水平还行(当年打升级我曾是高手,刷院四副扑克升级是我引进的,但我一分钱不玩,从不),后来兄弟回来,我即告辞回家买菜做饭,兄弟再三叮嘱,一定要回来。
网上消息说,昆明人质劫持事件里还有一位14岁女孩医治无效去世。后续新闻只字未提。
回达观营,在附近买了些豆角和黄瓜,12元,这豆角不如我在家附近超市买的。回去给姑娘作了三个菜,素炒豆角,肉末豆腐,黄瓜炒鸡蛋。
(《愿孩子好过你的世界》购买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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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饭重回常宾,路上读书。中午在常州宾馆吃的,还没消化呢。能不胖么?能吃能喝能睡能作,岁月静好……
到常宾,发现都是熟人同乡。小酌。师弟重新邀请我入群——我当年退群是因为群里谈政治,吹捧者太多。师弟说现在不谈政治,只叙乡谊。
晚餐临时加了个酸汤,是我讲到醒酒菜时加的,但餐厅太过隆重,做成了豪华大餐,按乌鱼蛋汤做法做了。
其实故乡做法很简单,用锅烧开水,把猪鸭鸡血任何一种血,切片或条,加姜丝,水开下锅,一滚出锅,把备好的青蒜末或丝,加汤里,点醋,镇江香醋,尽管可以视个人口味,但还是多些好,偏酸口,才是酸汤,醒酒汤正宗。
按故乡旧俗,这些天要过年(我家昨天请过了祖宗亡人),在京遇上,也是缘分。吃好喝好,共祝父老乡亲和故乡新年更好。
晚上他们要送我,我谢绝了,坐地铁读书回家。
看到一条狗能受照顾都能让你们兴奋得觉得幸福得觉得不得了的进步了。我就耻与你们共称为人。
不是说狗不配得到照顾,而是人还没被当人看待的时候,没见你们呼吁。你们是真正狗腿子。
发了一条微博,我最近其实一直在反省:
微博上过去号称的大V们终于没了。大V乌鸦没了,正能量踱步,也就到处莺歌燕舞,百亿神州尽尧舜的时代来了。对这个局面我还是蛮开心的,尽管前两天还有几条正能量蛆以比粪坑更恶心的口气跑来骂我,把我照片打上红叉,我也只是笑笑,恭送它们回粪坑而已。当然,这两天公开圈我私信我求助的也很多,包括对人血馒头的痛恨。很遗憾,我以后恐怕连转得情义都不舍得了。过去媒体在艰难困苦的时候从未得到过学界的支持,如今,你们的子弟终于也只能混正能量了。当然,我个人的信仰信念不会受影响,更不会被摧毁,那是我的螺蛳壳。只是我要另选表达的方式。最近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退出微博头条等等,终于到了思考正式提上日程的时候了。反正也无非浪费时间。已无余力忧天下,阿弥陀佛了残生。退一步,有友有书有酒,岁月如此静好,夫复何求。
杨葵说,在北京的腊月,屋里会有蜡梅和佛手。现在江南,蜡梅都是论树的,佛手还没有找到。
我的建议是,找香橼代佛手。历史上佛手路断,江南士人就用香橼做清供
晚上用小楷信手录了王安石的《凤凰山》,是因为今晚上读了篇文章,《愿为五陵轻薄儿,天地安危两不知》,写吴兴华先生的,题目就来自于这首诗,也应景我今晚的心:
“欢乐欲与少年期,人生百年常苦迟。
白头富贵何所用,气力但为忧勤衰。
愿为五陵轻薄儿,生在贞观开元时。
斗鸡走犬过一生,天地安危两不知。”
午夜,铸酒读书群聊到统购统销与饥荒的关系,恰好我在2014年寻访关于1960年代初的灾难时得到过指点,知道统购统销政策的厉害,以及时间线。
我后来在群里转发了当年罗婷写的江南弃儿的文章和我的评论。用王安石诗道了晚安。
1月25日
一早起来,没吃早饭,整理好公号流水账。
等快递。忙完,正好快递到,其实是我早已叮嘱对方不要再给我寄了的。
洗上衣服,打扫卫生,腰酸腿疼,一身大汗。洗完澡,晒完衣物,窗外大雪纷飞。时间已经不早了。
读转有过一面之缘的前同行也是师弟的求援信,他在财新时曾有一面之缘,后来写分析,这几年写得中规中矩,也算正能量,不知何故麻烦。转发。大号根本没有呈现,另一号有,人大一师妹告诉我,他是她同级同学,她感谢也提醒我。谢谢。
匆匆抓起床头一本书,带了袋米,下楼去超市买菜,青菜芹菜平菇青蒜等蔬菜,26大毛。姑娘12点下课,今天是要饿肚子了,钟点工今天迟到了,12点才上地铁。好在提前跟姑娘打过招呼。
地铁上打开书一看,哎呀,完蛋,拿错了,应该拿《关山夺路》,却拿了已读完的《怒目少年》,封面近乎一样,老眼昏花没注意。今天下午没得书看了……路上读手机收藏还没读完的奥巴马回忆录《应许之地》。
到学区房,姑娘已经下课,上身已经湿透,换了件干的短袖,问好下午上课时间,来得及。迅速收拾厨房,淘米煮饭,洗菜做菜。素炒平菇、青菜肉圆(也是窑哥带给我的),让姑娘先吃,她都很喜欢,我接着收拾鱼块,接着做。姑娘先吃了饭,两粒大肉圆,挺好。
鱼块是密云水库胖头鱼鱼肉,先过过油,加酒酱油糖盐,滴少许醋,加水炖,洗了几棵青菜及青蒜,蒜切段,青菜切碎,在鱼快熟的时候加入,哇,这鱼汤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而我后来用青蒜青菜鱼汤拌饭,真是鲜死人了!!!
北方的青菜,唯一能激出其鲜味的,只有和鱼烧,这种烧法,还是我童年时代家里的做法,家里现在早不做了,被我拿来用了,没想到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
吃完午饭,接着做了炒豆角丝,这次在这附近买的豆角不好。不能在这儿买。眯了20分钟,难受。起来翻了会父女谈。跟姑娘道别回家。
到家,在头条微博发了篇2020年的饭醉党总结,《朱学东:漏船载酒泛中流》漏船载酒泛中流|饭醉党
接着整理流酒账《1月20日,疫情压力下的火锅宴|浮笙一局》1月20日,疫情压力下的火锅宴|浮笙一局。整理好,预设了晚上8点发。
写日课。重归小楷钟繇,依然秃笔残墨。接着小楷抄了黄仲则的《左二过饮赠诗一章》:
“两载疲津梁,十日卸行李。静思论文欢,举念即吾子。
扫除甫拥彗,将迎遽倒屣。感君意更亲,怜我穷未死。
腐芥与曲针,吁嗟彼哉彼。虹采不惜藏,乃获千人指。
朝心飞扶桑,暮恨饮弱水。伊谁馈萱苏,愁绝不自已。
所惜生平人,缠绵结端绮。对酒靡不陈,倾吐请更始。
衰亲望子心,未必非甘旨。首务以力养,百事尚根柢。
绮才如悬毫,厥颖难久恃。端赖经籍腴,养之佐驱使。
古人不尽言,落落藏故纸。食蔗先食根,食鱼先食尾。
博趣贵引伸,趣得胡不喜。持登大雅堂,庶摩作者垒。
蹉跎愧故人,深言冀君唯。动为数年别,中年各在迩。
念此怆以悲,君亦霍然起。霜月知人心,盈空澈尘滓。
酒面迎朔风,血热变殷紫。共比明光中,相与去疑似。
敬矣千秋客,勖哉天下士。”
诗很长,加上晚上头疼欲裂,用秃笔残墨写的。如果换笔换墨,应该会有进步。努力向闻一多先生学习,任一枝秃笔,任墨残,也能写自己喜欢的字。前辈步亦步,我辈趋亦趋,贤者在前,虽然永远赶不上,喜欢赶也是开心。
钢笔抄了黄灿然译卡瓦菲斯诗《他发誓》:
“他过一阵子就发誓要开始一种更好的生活。
但是当夜晚带着它自己的意图、
它自己的妥协和前景降临——
当夜晚带着自己的力量降临
诱惑一个有需要有欲望的肉体,
他便不能自拔地回到致命的纵情里去。”
没吃晚饭,头疼得厉害(大约是缺觉所致),肚子又饿得受不了,冰箱里除了窑哥从溧阳带给我的一块咸肉,几乎空的。于是乎大晚上煮了米饭,切几条咸肉,跟米一起淘洗后煮了米饭。
咸肉米饭香气从厨房飘出的时候,我突然间有重回中学时期的感觉。当年带饭,晚春无菜,人人一块咸肉就大米蒸了,满教室飘香。昨天跟视频编辑说,味道是引导我们回家,引导我们找到同乡的路,其实不仅如此,味道还是我们进入时光隧道的引导者。
整理2月初成都课程讲义思路,思路有了,但要讲一天,还得好好准备。跟风哥交流,主要受疫情影响,还未必成行,但要准备好。
关上电脑,翻书。
煮酒读书群在讨论话题。关于报纸签发流程,印刷流程等等。建欢说我在刷院教职业道德,对印刷不了解,我做了一些小小的补充——我对印刷厂的熟悉,估计不一定比建欢差:
我在印刷学院教过两门课,第一门叫职业道德,没教材,我离开印刷学院后的职业操守,经过的职业岗位,能跟我比的恐怕不太多,应该跟教那门课有关系,我是追求知行合一的人。第二门课叫马克思主义原理。至今,我也偶然会翻翻马克思的作品,与许多批判者压根不知道马克思说的什么不同,我读过不少二手译介作品,至今仍然保持着对他的敬意。我在印刷厂干活的时间,可能比郭总多。我有整一个学期在车间(总后3209厂,除了印军队刊物,当年社会上有名的海外文摘也在这个厂印刷)里干活,在印刷机上上纸,打包,以及车间里手推720公斤一筒的印刷用纸。和两个大美女我同乡吴凯(郭松夫人,现居加拿大)山东人邱君芳(体育老师,党繁义夫人)在同一台印刷机上作业。我自己最早出来做杂志,制版、印刷价格都是我亲自谈,还跑印厂监印,熟悉印刷的每一环节。郭总对我印象最深的是养兔子,没注意到我这些。

煮酒读书群孙老师读完《愿孩子好过你世界》,问了一个问题,书名为何用“你”不用“我”?我回答如下:
1,书名是编辑找多人~据说都是出过码洋过亿的出版人~讨论起的,我的本意是就用父女谈。但他们选了这个,我也没反对。因为我书本来就有此意。
2,至于用“你的世界”,没用“我的世界”,很简单,用“我”,则更多是指向作者自己,太自我自大,我的世界多有限啊。
用“你”,“你”则可指代世界,每个人都可代入。

上海的朋友们也提到了上海的疫情,午夜,我写了一段,发自肺腑:
上海,在我小时候就是特别羡慕而不得去的地方。我小时候似乎听说祖父曾在上海短暂打过工,那种会做布纽扣的老式小裁缝,我小时候知道我们村有两户人家落户上海(现在多了几户),大队里有两个上海女知青,其中一位,后来成了我世叔的夫人,我如今见着还叫着婶婶。
我大学同班有一个上海女同学,大学时她在学校很有名,我很没名,大学四年我们大概总计也没说满过50句话,如今我们平常虽仍少联系,却算得上是最好的朋友,知己,她颠覆了由我过去无知的偏见以及媒体和文学作品塑造的我对上海女性的刻板而错误的印象。现在,我有许多关系亲密的同学朋友都在上海工作,生活,侄女刚离开上海。2017年我离开职场后,每年都去上海,结识了在上海的许多可谓至交朋友。
2006年社保案高峰,我刚到南风窗任上不久,主导做了上海故事(因故不能碰社保案),这也是我在南风窗的职业生涯中真正打上自己思想烙印的第一本杂志。
这些年常去上海访友买醉逛书店,越来越喜欢上了上海(要不是荷包瘪说不定也移民上海了),除了季风事。
从去年开始,新冠疫情恐慌下,因为上海有个大夫张文宏先生做代表,因为上海有关方面去年对疫情的处置,让我对专业、职业和人性依旧保有着最后的敬意。作为主要承接海外入境者的城市,这两天上海疫情新闻也越来越令人担心。但我相信上海,毕竟,这是中国最接近世界最具现代文明的城市。祝福上海,祝福上海我的朋友们,以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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