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记:嵩县民间童谣小曲
歌谣小曲是一种地方顺口溜也叫做童谣,在20世纪前在河南洛阳一带流传很广。特别是奶奶外婆与孙辈中兴趣很浓,交流之多。60岁前的人多少都会背上几首:
一、红酸枣,压折枝,婆家看好二十七,今天我是大姑娘,过门就成小媳妇,来年生个大胖儿,是俺妈的亲外孙。
二、月亮月,明晃晃,开开后门洗衣裳,洗哩净,捶哩光,打发哥哥上学堂。读私书,念文章,红旗插到咱门上,看那排场不排场。
三、小黑豆,生豆芽,姐姐吃了胉驴娃,又胉夹板又胉套,攒下青灰垫磨道。
四、卖飘带,飘带长,飘带长,打栋梁,栋梁高,买把刀刀老快,切白菜,白菜浓,切棵葱,葱老辣,切黄瓜,黄瓜甜,轱辘轱辘上瓜园。
五、说到筐,卖油角,地脑头垒个窝,半夜黑地吃豆角。
六、皂角树呼啦啦,皂角树下住一家,生来小子会写字,生个闺女会扎花,大姐扎来山葡萄,二姐扎来牡丹花,掉下三姐没啥扎,搬个车子去纺花,纺来线,细宁宁,卖来银元响嘣嘣。量来小米黄生生,做来饭糊腾腾。大姐、二姐快来喝,剩下三姐没有碗,叫小偷去买碗,买个碗没有底,捞住小偷打半死。
七、小白鸡,上碾子,谁家媳妇打汉子,俺家媳妇打汉子,汉子跑到东庄了,媳妇在家生法了,生啥法?小虫咬住小麦麦。
八、月亮走,我也走,我跟月亮牵牲口,一牵牵到九月九,石榴树上爬黑妞,黑妞黑妞做啥饭?大米饭,啥就食,糖鸡屎,妈那脚你我不吃。
九、小娃子,上南坡,背个小篮摘豆角,挎一篮煮一锅,我在锅里捞着吃,她在粪坑刨着吃。
十、小狗娃跑大路,大路窄,叫老伯,老伯在家织布袋,叫奶奶,奶奶上树搬干柴,老哇叼着鼻疙瘩,滴溜滴溜下不来。
十一、小闺女,上山逮蛐蛐,蚂蜂哲住鼻窟窿,鼻子肿得不透气,涨着大嘴喘粗气。
十二、小槐树、撇拉枝,地上坐个小闺女,赤红脸,红嘴唇,毛蓝布衫粉红裙,小闺女,学纺花,车子搬到树荫下,嗡嗡嗡、嗡嗡嗡一斤棉花纺一冬。
十三、老太太当当家,黑馍白馍寻俩三,黑馍白馍咱都要,就是不要渣窝窝,渣窝窝老坏蛋,装到布袋老肯烂。
十四、舀甜酒辣死狗,一下辣到东门口,罐打了酒洒了,扳着屁股回家了,回到家里点着灯,一看屁股乌兰青,张啥糊,张面糊,一下糊城白屁股。
十五、芝麻杆 四两油,炸麻糖瞧老猴,老猴没在家,家里一群猴娃娃,猴娃不知好和歹,拿着麻糖地上摔。
十六、张箩过河,一斗麦磨不着,客来了那咋着,杀个鸡烙油馍,不吃不吃十来个,骨头尖卡住我,吐恁婆子家一灶火。
十七、呼嗒门嗒,两碗炸炸,饭中了吃饭吧,狗来了我打它,咪咪回来快吃吧。
十八、板凳板凳摞摞,里头坐个大哥,大哥出来卖菜,里头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头坐个姑娘,姑娘下来绣楼,里头坐个欣球,欣球出来蹦蹦,里头坐个愣怔。
十九、妞子妞上锅头,大米捞饭煮江豆,不吃不吃两圪喽,两圪喽没吃够,又吃两个大馒头。
二十、下大雪,冻死老鳖,老鳖告状,告给和尚,和尚推车,一轱辘一跌,摔掉大腿,安个棒槌,摔掉胳膊,安个窝窝,摔掉豆母脐,安个铁钉针。
二十一、小老鼠爬缸沿,手里拿着芭蕉扇,走一走扇一扇,不知道今天真好天。
二十二、咯咯咯天明了,谁家菊花开红了,俺家菊花开红了,你一朵我一朵,掉下一朵给鹦哥,鹦哥跑到下场了,正好碰见买糖了,买糖哩,啥糖?拽糖,拽点老爷尝尝,粘住老爷嘴,打断卖糖腿,卖糖哩,你走吧,俺娘出来没好话,勾勾鞋,毛弹花,一脚踢你仰掰叉。
二十三、疙瘩针别满头,我去舅家牵花牛,花牛花牵到家,公公犁婆子耙,娃子跟着拾麦茬,路过人别笑话,这是俺种的好庄稼,高的是包谷,低的是棉花,不高不低是芝麻。
二十四、麻野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娘蹬到后沟里,媳妇背到热炕上,媳妇媳妇你别慌,二十年后你照样。
二十五、雁、雁八斤半,又吃麦苗又下蛋,秋风刮,叶落完,行行大雁飞向南,大的前面咕咕叫,小的叫着等着俺。
二十六、月亮黄,黄巴巴,爹织布娘纺花,买个烧饼哄娃娃,爹一口,娘一口,啃住娃子手指头,爹也吹,娘也吹,吹的娃子一脸灰。
二十七、豌豆角烹烹炸,木锨板两头凹,那么大的姑娘没出嫁,爹、爹,你陪啥?一头骡子两头马,娘、娘,你陪啥?毛蓝布衫陪俩仨,哥哥,你陪啥?红箱子绿柜子抬到院里送妹子,嫂子嫂子你陪啥?陪你一缕假头发。
二十八、黄黄苗生来苦,你娘嫁到河南府,白日下地拾柴火,黑夜起来磨豆腐,两眼熬成猴屁股,不得吃一块热豆腐,真是苦来真是苦。
二十九、猪耳朵叶厚墩墩,俺去婆家住一春,外婆搂住亲一口,外爷搂住驾肩头,舅舅见啦拍拍手,妗子看见翻眼瞅,妗子妗子你别瞅,豌豆开花俺就走,不在山里走,山里有石头,不在河里走,河里有泥鳅,大的逮不住,小得乱扑溜。
三十、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滴溜滴溜下不来,小花猫快来逮,逮住你这个死赖菜,看你还敢上灶台。
三十一、筛筛筛麦糠,琉璃不灯打冰糖,你买胭脂我买粉,咱俩打开琉璃滚。
三十二、小白鸡上麦垛,客来了要杀我,白鸡说:杀我不如杀那鹅,那鹅说:脖子长,杀我不如杀那羊说,那羊说:四肢白蹄往前走,杀我不如杀那狗,那狗说:看门看的来喉咙哑,杀我不如杀那马,那马说:背上鞍子有人骑,杀我不如杀那驴,那驴说:一天碾来八升谷,杀我不胜杀那猪,那猪说:喝恁恶水吃恁糠,唧唧哇哇俺应当。
三十三、青茬烂,烂茬青,青茬青会剥葱,青茬烂会捣蒜,青茬青说青茬烂,叫我捣捣你的蒜,青茬烂说青茬青叫我剥剥你的葱。
三十四、自鸡令扛大刀,谁家门前吸令条,俺家门前吸令条,你吸谁?我吸你来趟一回。
三十五、盘脚盘,盘三年,三年点,点二贵,二贵香叫老张,老张戴个皮帽子,呼哧呼哧两道子,金金界界跑马卖鞋,红疙瘩绿秧,抽住小妮蜷一只。
三十六、荠荠菜水上漂,我和姐姐一般高,姐姐嫁到东关了,俺却嫁到河滩了,姐姐抱个花娃娃,俺才抱个癞蛤蟆。
三十七、白眼窝,两头倒,不吃麦秸吃杆草,一根杆草没吃了,叫人撵来到处跑。
三十八、小蛐蛐一脸灰,打着灯笼找妹妹,妹妹不搁床上睡,却是你蛐蛐捣来鬼。
三十九、一古头蒜剥八瓣,一群动物来做饭,猪和面,羊烧火,狗上锅头捏窝窝,鸡上桌子蹬打盆,老鼠吱呢关住门。
四十、花媳妇扭嘀嘀,打到山里胉儿子,胉来多,给我约,胉来少,你看着。
四十一、蝎子放屁真毒气,给他妈崩到蜀黍地,蜀黍地逮个老公鸡,老公鸡不叫鸣,给他妈气得吹大笛。
四十二、梆葫芦把,梆葫芦梆,梆葫芦把会画画,梆葫芦梆会耍枪,梆葫芦梆说梆葫芦把,叫我画画你的画,梆葫芦把说梆葫芦梆,叫我耍耍你那枪。
四十三、知不愣,知不住,知不愣会刨坑,知不住会栽树,知不住说知不愣,叫我刨刨你那坑,知不楞说知不住,叫我栽栽你的树。
四十四、清早起来去南场,正好碰上俺同行,我见同行哈哈笑,同行见我哭一场,我问同行哭啥嘞?他说他媳妇老尿床,一更尿湿花被子,二更尿湿花衣裳,三更尿湿花枕头,四更尿湿床两帮,到了五更天明亮,屋里好像扬子江,邻居媳妇来串门,脱鞋挽腿往里趟,人家娶妻养儿女,俺家好像养鱼塘。
四十五、一抓金二抓银,三抓不笑似好人。
四十六、一个老汉真毒气,清早起来放大屁,一下蹦到灶火哩,筷子蹦来刷刷响,勺子蹦来乱搅锅,土地爷扒住门缝看 ,胡子蹦来曲连着
四十七、点兵点将,点住和尚,和尚没搁家,点住木疙瘩。
四十八、芝麻叶,黄撇撇,遭了后娘有后爹,不是他爹不景乖,是他粗心不懂来,一心只听媳妇话,媳妇说啥他听啥。
四十九、老和尚撞钟,你听不来一声
五十、宝贝蛋,羊肉面,金子银子都不换,叫乖乖,乖乖娇,三天不见你长真高。
五十一、客来了,你坐下,咱俩坐那拉拉话,饥了烙油馍,渴了烧茶喝,不饥不渴咱六瓜森剥。
卢平记
2020年12月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