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劳动的方式,在菜地聚会
每个周末,我们家兄妹几大都以劳动的方式,在菜地聚会。
聚会的发起人往往是80多岁的妈妈,周五上午先打电话约:要什么菜?可要给你摘好?
我们都是地道的菜农,考虑到鲜鱼水菜,摘了放一夜不新鲜,一般都说:不要摘,周末我回家摘。
周末回家摘菜的时间,顺便就把活儿干完了。
菜地,在老家的院子里。老家已有两年多没有住人,只种菜,兄妹几人大都有钥匙。有时单独一人回家,多数都是采摘,发现不了活计,只有总舵手发话了,要砍掉玉米秸翻地种白菜了,或者要通通施肥一遍。其他妈妈不吩咐的情况下,大家仅限于采摘,都是风一般来回,在家最多呆十分钟,开门,摘菜,锁门,比赶集买菜都要快。
换季时,会有一大批需要做的活计。比如:拆掉黄瓜架,豆角架,翻地,撒白菜苗;割掉玉米黄豆,翻地,种白菜。
拆黄瓜架、豆角架时,正是二伏,天热蚊子多,这种拆架子的活儿,不能损坏竹竿儿,还要拆掉缠绕捆绑着的藤蔓。天热,干活又难以做到三下五除二般干脆利落,黄瓜秧豆角秧拉拉扯扯,一大团一大团的,分不开,向大门外运都很艰难。
我们几个人都特别怕蚊子,妈妈吩咐人去干,她心疼怕蚊子的孩子,自己也悄悄一点一点击破,半个菜畦,一小段一小段儿的拆解、拉扯、清除。当然,大多数情况是被哥哥姐姐发现,穿上更厚的衣服用来防蚊,然后大汗淋漓的加快干完。即便如此,脸上手上也常常被叮咬多个红包。
妈妈总说,蚊子不咬我。哪里是不咬?只是我们被蚊子叮咬后,往往大喊大叫,她老人家不说。
幸好只是院子里有一点菜地儿,如果多,肯定会牢骚满腹,不过,想想摘菜吃菜时的方便,大家也知足了。
不号召聚会的日子,妈妈也常常回老家偷偷干活儿。
弟弟有一块宅基地,离老家有一百多米,种了点儿黄豆。一天,妈妈给弟弟宅基地上的豆子割草,割累了,就将镰刀放在杂草下面,没再多跑路送回老家,就回公寓了。
第二天,哥哥要回家割韭菜,妈妈很是警觉,如何将镰刀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老家去?于是妈妈特意起了个大早,走回去,将杂草下的镰刀拿回老家去,等着哥哥割韭菜。
老人家笑着给我说:干活儿得偷偷摸摸,不然你哥哥总是批评我。
我也笑了。妈妈年龄大,腿脚不很利落,哥哥担心她摔倒,不支持老人家每天回家干活儿。但在老人看来,干活,不只是劳动,生产蔬菜,更多的是一种乐趣。
有时候,妈妈说好几点都回家干活,可,她自己常常不按时回家,严重违约。
那个周末,说好的下午四点栽种小白菜,她两点半就顶着大太阳下地,挪移白菜,等我三点多回家,已经干完了一半的活。等哥哥四点钟打电话时,活计已经干完,浇水都接近尾声了。等弟弟五点多打电话,我们人都已经回到公寓了。
老人家一干活就心急,光想着早干完心里不再牵挂。
今天上午回家摘小白菜,看到哥哥的车子已停在门口,妈妈也已经到家了。
妈妈最近除了几天草,除草完毕就想着施肥,哥哥大概是被吩咐来施肥的。我们将多余的小白菜摘下,平好挪移菜苗时凹凸不平的地,将所有的小白菜施完肥,又喷了一遍杀虫剂,一下子干完了几天的活儿。
劳动时,不只是有劳动的乐趣,评判菜菜如何,也聊聊家中小事,众姐妹近况。劳动的同时,也拉了家常。是干活、聊天儿两不误。
采摘的菜最后要分成几份,几个兄妹各一份儿。大家大多都拿一两样的新鲜东西,于是在老家这个中转站重新分配一下,各自拿一点回家。
妈妈自然很是期盼儿女能够陪伴着吃饭,但也考虑孩子也有家,也不强留。我们根据自己情况,选另一半儿不在家的时候陪吃,减少一些老人的孤独,也考虑到家里对方的情绪。看着孩子恩爱幸福,老人也挺高兴。
相比单纯的吃饭聚会,劳动聚会别走一番情致。当然,这种大汗淋漓、蚊虫叮咬的聚会,并不是人人都能接纳、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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