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太行 ‖ 苦乐参半的岁月(随笔)
文/夕阳红
人在红尘间的旅途中,总是欢乐伴随着忧伤。在那时光的隧道里,欣喜悲凉、酸甜哀伤似江中之浪,在我的笔下汹涌激荡。
(一)
(二)
就在老家那个破旧的石房里,儿子出生了,接生的是本村卫生院的刘西方刘医生。
产后的第二天,我在炕上坐起,拿着一条我正穿的蓝色凡尔丁裤子用剪子在拆。自家一位婶子过来看我,进门就说:“你怎么现在就做活呀!”
我说:“我不是在做活,是在拆裤子” “拆它干啥?” “没有东西包孩子。”婶子用手摸了摸说:“还新哩,拆了怪可惜的。”
“没办法,孩子得用。”婶子不让我拆,她说她来想想办法。就在当天下午她的儿媳,我的嫂嫂月玲送来一大卷旧衣服拆的布片,让我给孩子用,这真是雪中送炭,解我之急,感激万分。因 当时计划生育的力度很大,这村的张三家因计生问题,牵走了牛,推走了车。
那村的李四,因计生扛走了粮,卷走了被……,超生的人家生活在极度的恐慌中。我是一个公职人员,藏在家里生了孩子心里更是惊恐至极。那里还有心去给孩子准备什么东西用啊!今非昔比,那个时代的婴儿就是用旧布擦屎尿。
也许是当时计划生育形势的威慑,我听不得突然的大声吼叫,更听不得高音喇叭的声音。一听那里有个动静心里就扑通扑通直跳。
在那年元月六日晚上,也就是生下孩子第三天,天气阴沉沉的,冷风呼呼地吹着,突然院子里有人走动。随之一声响亮的呼唤:“改荣!”完全是条件反射,我猛一惊说时迟那时快,猛从炕上跳下,我没有顾上穿鞋从屋冲出,见两个人在黑乎乎的院子中央站着。啊!......原来是秦谈生,张广增两位同学。我急中生智,把他们引到我二嫂的南屋。我匆忙上炕,他们一个坐在炉台上,一个坐在凳子上,围着火烤聊天。
那天二嫂刚磨完面,面簸箩还在地上放着,哥嫂赶紧拾垛完毕出去。我们仨说东道西,我装作没事人,原来他们是在本村中学教书,听说我在家特来找我聊天。
坐了一会儿,他们要走了我欲下炕,哥嫂进来一边搭帮说着不挽留的话“以后要常来啊……”嫂子边说便用脚把炕洞口她的鞋踢给我,我送至大街门口,还欲往前走,嫂子暗暗拽住我不让前行。我大声热情地说:“慢走,有空再来!”
(三)
那时,我活的好累!在月子里就托人四处找保姆。一出月子,就把孩子送到册井乡后井村让保姆喂养。那时保姆费35元,我工资大概64元。我上班了,(那时,家里老人都是身体不佳力不从心。无法照顾)几个月后,突然有一天,二嫂找到学校说:“保姆捎信说孩子病了”这真是晴天霹雳祸从天降!
我急忙以别的借口向学区请假,赶往后井看孩子。孩子高烧不退,昏昏沉沉,又黄又瘦。再一看,孩子的肚脐长长的垂在下面,足有二三寸长。此时此刻,一把钢刀刺入我的心间,天啊!欲哭无泪。我抱着孩子赶往医院救治......事后,听后井村的亲戚邻居们纷纷议论说保姆不负责。不看管孩子,叫孩子哭成了一个气肚脐。
1983年的后半年,我向领导申请自愿进入山区从教。(老家就在山区,那时孩子暂在通远井保姆喂养)我从后河小学调到高庄乡杏花庄小学任教。在这个偏僻的山沟里,学校有五个年级两个班。我和一名民办教师。
我任四五年级的班主任及负责学校的全部工作。八四年我决定大女儿停学看孩子。大女儿也很聪明,五周岁上一年级成绩还不错,在那个年代没有学前教育。我一直以为孩子还小学习有压力,让她停停看孩子,两年后,又让九周岁的二女看孩子一年。
有一次我带领学生去西山帮大队种树。(那时学校执行开门办学校政策)傍晚回返时,在高高的山岭上,边走边说边笑。翻过一山又一山,爬过一岭又一岭。突然小成叫住我: “韩老师沟里有小孩哭。”我细听一下问:“你真的听见有哭声?”小城看着我诚恳地说: “嗯,我真听见了,现在又听不见了。”我望着那条深深的,荒芜的老狼沟想: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跑到老狼沟啊!于是我让另一个学生和小成一起去沟底寻找。
他们果然抱上来一个孩子,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我不满三周的儿子,他手拿一根小棍,泪流满面,一看见我“哇!”的一声又哭起来了,我的心一颤,泪迷糊了我的眼睛......
我回到学校(那时我住在学校,学校就是家)不见小女人影,原来在我带学生往西走时,小女和儿子正在门口,女儿只顾自己玩,没看好孩子,儿子见我们往西去了,便随后追去,顺着老狼沟入口一直走,边走边哭,越走越远!......
当小女回过神来,已找不到孩子了,她吓得也不敢吭声找了一个下午,没有找到,也不敢回家。是的,谁也不会想到,孩子会跑到老狼沟的。
在这里让我对小成说声谢谢,那时,你只是一个五年级的学生,三十多年过去了,也许你已不记得了,但你的老师——我会时时记起你的。你当时给我说话的表情,你们跑下沟底寻人的画面,永藏在心。
那时候,孩子的爸爸在邢台市上班,回家是有限的。这就是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的最真实的生活写照!岁月匆匆一去不返,那一道道苦酸甜辣的风景,组成了我的人生。在杏花庄的故事很多很多。
更彦看着我说: “你的卧室怎么这么乱啊”我只好笑而不答。他也没有再问。知道他会想到更多。是老同学,我并不担心,我的孩子一见有人来,便躲得远远的,习惯成自然,不用再说。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