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辉丨《陈寅恪语录》详目 编选说明 后记
按:我编的《陈寅恪语录》近已上市,敬请垂注。感谢后浪、上海文艺出版社,尤其是宋希於、肖海鸥两位。此书若有助于大家理解陈先生的学问世界和精神世界,则幸甚。
详 目
治学方法
◎学术独立
◎同情与客观
◎通则举例
◎学术风气
◎学术竞争
◎比较语文学
◎“合本子注”
◎“格义”
◎历史与神话
◎古今类比
◎史料运用
◎以诗证史
◎史料举例
◎上古与中古
◎学术史批判
◎学人评论
文明与社会
◎中西比较
◎中体西用
◎域外文化输入
◎佛经翻译
◎道德与社会变迁
◎政治伦理
◎青楼与政治
◎情爱与婚姻
◎中古门第与婚姻
◎女性与时尚
◎社会风俗杂说
历史·种族
◎汉化与胡化
◎外族血缘的刺激
◎关中本位政策
◎山东集团
◎山东、藩镇与胡化
◎蕃将与义儿
历史·阶层
◎家族、地域与学术
◎北人与南人
◎士族与党争
◎宦官
历史·文化
◎清议与清谈
◎名教、自然与政治
◎竹林七贤
◎儒释道
◎道教杂说
◎佛教与政治
◎赵宋之世
◎姓氏杂说
历史·其他
◎经济
◎制度
◎建筑与军政
◎边疆与外族
文学
◎文学与自由
◎骈俪与对联
◎诗异于史
◎古典与今典
◎用典与次生出处
◎佛教与文体起源
◎古文运动与小说
◎新乐府与白居易
◎文学杂说
◎名篇散论
自述与回忆
◎观世与处世
◎著述与准备
◎侧重与旁通
◎买书与读书
◎家世与维新变法
◎生平杂忆
附:诗摘
编选说明
◎本编录文所据,除陈氏全部著作之外,尚包括旁人记录陈氏讲课及回忆陈氏言谈的文字。此类文字虽未必精确,仍可谓“下真迹一等”,自有参照价值。且就历史来看,此类文字方是真正的“语录”,古代如《论语》《坛经》《朱子语类》,近时如吴作桥等编《再读鲁迅:鲁迅私下谈话录》,皆其例。
◎本编所引陈著文本,以三联版《陈寅恪集》为据。但此集的二版、三版在文本上不无修订,有据民国旧版而改,有据《唐代政治史略稿》手写本而改,甚而有据我的《陈寅恪诗笺释》而改,皆未作说明,不符合版本学的规范。故本编仍以初版为准,特殊的异文则以按语方式说明。另,《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与《唐代政治史略稿》手写本系同一著作的两种文本,今仅按《述论稿》引录内容,一般不涉及《略稿》的异文。
◎回忆陈氏的文字,结集者以台版《谈陈寅恪》最早,大陆版《陈寅恪印象》继之,《追忆陈寅恪》在后。但因《追忆》收录最为齐备,故优先以《追忆》为据。万绳楠《陈寅恪魏晋南北朝史讲演录》、刘隆凯《陈寅恪“元白诗证史”讲席侧记》两种内容甚整齐,惟记录者已作整理加工,异于原始记录,故未取。
◎我读书时有作批注的习惯,包括画重点线、做重点标记之类,此编录文大体即依据过去阅读时的批注,故内容的取舍取决于个人的趣味和眼光,非敢谓竭泽而渔者。此外,与陈氏有关的周边文献,包括陈氏集外函,未遑一一查检,仅据有关线索录入若干。
◎因“语录”体例的限制,收录内容不宜过于繁琐,亦不宜过于冗长,必然侧重更适合“语录”者,即较为宏观的通论,故此编录文较突出陈氏的“史识”方面,虽亦属陈氏作为史家之特色,但未必即能准确反映陈氏史学的面貌。
◎录文不避重复,相反尽量求全求备,特别着重将同类的零散材料汇辑一处,有意做成“语录长编”,以期起到“材料类编”之用。对录文所作的归类、拟题,既为便于查检,亦融入个人对陈氏学说的理解,未必完全贴切,亦不可能避免主观。若内容有两可者,能裁剪则尽量裁剪,不能裁剪则斟酌其轻重,只归入其中一类,不再重见。全编录文概无任何重复之处。
◎陈氏的文字皆因论学考史而起,往往与引用的史料不易截然划分,前后多表示连贯或转折的字句,录文时尽量保持完整,以见其本来语境。惟对于原文的文献出处则多有删略,视具体情形而保留若干。
◎陈氏行文,尤其是标点符号的使用,多不合于今日规范,但录文对原著的标点符号仍尽可能保持旧貌。惟个别可能影响对内容的理解,则酌情稍作改易。原著引据文献皆无书名号,今录文除论著标题之处,一律加书名号。
◎录文所涉人物、史事极多,一般情况不作说明,惟个别非搜索可以解决者,则间下己意。
◎对于陈氏诗作,亦作摘句附于书后,惟不作分类,径以年月为序,而系年以《陈寅恪诗笺释》为准。摘录论著侧重其内涵,而摘录诗句则侧重其韵味。
◎视录文的不同性质,采用不同字体,以为区分。凡出陈氏本人之手者,用宋体;凡属旁人记录陈氏讲课或回忆陈氏言谈者,用仿宋;凡内容有异而又有关联者,则用小一号宋体,附于有关录文之下。本书编者所加按语以( )括注于文中,用楷体;改字以[ ]括注,补字以〔 〕括注,凡属本书编者所为者,改用楷体,其余皆保留原字体。
后 记
拉杂说明几点,殊不成章。
先说明我录入此文本的情况:凡陈寅恪本人的著作,因原文系竖排,多数是打字输入,少数常见的短篇则从网上复制;凡旁人回忆陈寅恪的文字,因原文系横排,有打字输入的,也有通过软件扫描的。无论哪一种方式,录入后都曾校对,但因不自觉地求快,都存在一些讹漏。不过,对于我提供的基础文本,后浪编辑做了全面的校勘,一一查对原文,包括《陈寅恪集》前后不同的版本,指出字句脱漏、出处错乱等问题甚多,甚至还依据手迹校补了个别录文。总的来说,这应是一个可靠的摘录文本。
在学问上,我是不太愿意“为人作嫁”的,编辑这个语录可算例外。之所以做这个例外的事,坦率说,很大程度是由于能利用过去读书时的标注,不必重新细读原著,也就少费了很多力气。
关于编选一部陈寅恪语录的意义,本不必在此饶舌,但还是简单指出一点——陈先生作为一个史学家,我觉得有两方面的长处:一在于考证,即所谓“发覆”之学;一在于通识,可谓之“大历史”之学。因体裁的关系,这本语录更多呈现的是后者。但还需要加上一个“但书”:陈先生是有思辨能力和思想深度的史家,但就他所思考的问题来说,就他思考问题的方式来说,我觉得不宜径称他为“思想家”——同理,更不宜将钱锺书称作“思想家”。
曾有位先生约我写《陈寅恪传》,但我谢绝了。事实上我从未考虑过写一部《陈寅恪传》。我以为,从写作立场来说,传记需要全面的素养,是最困难的工作,而从纯学术立场来说,传记又不是最有创造性的工作。这不是适宜我做的事。更何况,要写一部无所避忌的《陈寅恪传》,现在还远不是时候呢。而这本语录,在内容上尽可能呈现了陈先生的精神面貌,可见其学与思,可见其言与行,在我个人,就将它当作陈先生传记的一个替代品了。这是编选这本语录的另一重意义。
在这本语录里,收入了黄萱屡被引用的一段话:“陈先生说过:'诗若不是有两个意思,便不是好诗。’大概指的是古典今典吧。要从古典来体会今典,是不容易之事。他的诗自然是有两个意思的,所以难于通解。我相信将来必会有史家用他的'以诗证史’的方法,把他全部的诗,拿来与近代史相印证。”在录入时重温这些话,我想,最后这几句,我是可以“对号入座”的。这确实让我觉得骄傲。
2020 年冬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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