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小论（11）越南战争中的溪山血战，超乎很多人的想象

说到持续12年的越南战争，恐怕有几个重大事件是绕不过去的，如北部湾事件、1968年的春节攻势和溪山战役、轰炸北越、1972年复活节攻势等。美军战史还有西方媒体通常有种说法，就是美军在越南战场上没有输过一场战役，而且杀伤的越共超过自己很多倍，最后只是因为政治上的限制才不得不退出越南。这种论调相当流行，哪怕是在华文网络上，谈到越南战争，也大多是搬运了西方说法，感叹美国人用钢铁去洗越南人的血肉。是吗？

我们都知道，一面之词不足取。你家的存款有多少难道邻居比你更清楚？不拿出越军的战史来对照，怎么能证明美国人就神勇无敌了？可能有人说越军的战史会造假，那美国人的战史就没造假吗？不谈越南战争，就说朝鲜战争，美国人的伤亡数字有没有造假过？恐怕屁股一变，很多人的说法又不一样了。然而社会规律不变，那只是某些人的屁股，双重标准当喝水玩，只取自己想要的一面，却与历史真实和严肃的研究没关系。

我们就以溪山战役为例吧，这是越共中央和军委为配合1968年春节攻势而采取的一次牵制作战，以围攻靠近军事分界线及“胡志明小道”的孤立据点溪山为诱饵，吸引美军投入尽可能多的部队，从而为春节攻势创造取胜条件。越军投入了六大主力步兵师中的步兵304师、325师围攻据守西山的美海军陆战队5个营和南越国军1个别动营，双方进行了激烈争夺。美军为给溪山解围，后又组织“飞马行动”和“罗宾行动”，相继出动美陆军骑兵1师、海军陆战队4个营、海军1个工兵营及南越伞兵一部前往增援。越军这边也拿出了第一主力步兵308师，加上步兵246团（1979年对越反击战中同解放军第41军122师激战朔江的越军番号也是246团，但不是同一支部队），加入这场大混战。

本来是一个偏僻战场的牵制作战，但美国人怕溪山变成奠边府第二，这可太没面子了，因此对之的重视程度不断升高，连总统约翰逊和驻越美军总司令威斯特摩兰上将都密切注视着溪山战场，竭力想拯救那里的守军。新闻界也是闻风而动，电视报纸大规模报道溪山之战，牵动了无数美国人的心。于是，就让溪山战役变成了不次于主战场春节攻势的历史名战。

双方里出外进打了5个半月，美军为此投入了大量资源，付出了惨重伤亡。尽管军方主张能够守住溪山，保住面子，但政治家认为这里的投入产出太不合算，是个无底洞，面对北越通过“胡志明小道”其他支线将大量兵力物资运到南方，从而到处开花的形势，孤守一个溪山据点已远离了初衷，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溪山战场的惨烈画面成为了国内反战浪潮的催化剂，炸得约翰逊当局焦头烂额，最后不得不选择关闭溪山基地，撤出了所有部队。

溪山战役以越军的胜利而告结束，根据越南人民军战史反映，参战部队共计伤亡7477人（其中阵亡2441人，负伤5036人），这约是美军战后统计“歼敌”15000多人的一半。而美军的直接伤亡达到5500余人（其中阵亡1000人左右，负伤4500人左右），加上南越军等辅助力量的损失，总伤亡在6000余人。如果抛弃双重标准，按照自情自报的原则，那么双方在溪山战役中的伤亡是比较接近的，这与美军超过越军几十倍的火力投入却是不成比例的。

写到这里，无论是战役的军事结局、政治后果，还是双方伤亡的对比，所谓“美军在越南战场上没有输过一场战役”的根据究竟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