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河殇:久久无法忘怀的少年时代(长篇散文①)

本阁作者文集:崔桂忠  杨德振  曹旭

易书生  彭化义  师利国 赵萍 

文丨曹旭

汉魏故都许昌有一条河,那是1800多年前曹操的运粮河。——题记

暖水

他很早就起床了,在小屋寒凉的气息中。棉裤夹在两床被子之间,掩护地蓄存着冬夜里散发出去的体温,只可惜棉袄在夜里不知何时,像一匹暗色的薄薄的梦,滑落在生冷的砖地上,他只能手抓着内衬的袖口,如同穿过一条僵硬的寒冷通道一样,抖抖嗖嗖穿过去,仿佛用了一个童年的时光。

穿上棉裤站起来不稳,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矮小的头碰到屋顶上的椽,扭头看,摸摸头,昏暗的灯光下,屋顶当间的小小玻璃天窗,反射着乌灰暗黄杂乱的冷光。下床时又不小心,碰到右侧的床柜,实则是一口装着夏衣秋衣的箱子,屋子只能放下一张木床,挤一口木箱作为桌面。

好多时候,从那面天窗上是可以望到外面的光的,也能透来月亮的浑浊的一样的光;若是在白天,没有想过,能够在那里望到天空,不用说夜空,夜里的星月。站在室外的空地上,虽只有两层的楼高,却在狭窄的楼距之间,极少看见月亮,只有高大的三棵梧桐,并不笔直的伸向奇怪而狭窄的天空。

这是水泥厂家属院的一部分,是单身宿舍改成的家属楼。

深冬的早晨,六点半钟的大院,依旧没有苏醒,寒冷包裹着这个院落,阴森而神奇的关闭着大多的楼居和房门,似乎是更为漆黑的黎明之前,几乎没有人声。从家里出来,绕过那两栋单身宿舍,穿过一洞粗糙的水泥砌成的月型拱门,向河边走,有些哆嗦地哈出一口热气,缩紧头颈,把小手插到更深的衣袖肘部。快走快走,走得快些,不久便可以驱散那凛冽的寒冷。

先走河的左岸,就在家属院的傍边,听到对面下后夜班人的咳嗽,很远很久,才互相模糊的觉察彼此高矮的怪异人影。

河有三座桥梁,步行的,车行的,还有一座铁路桥。他通常走最北面的那座车行桥到对岸,那桥可以借助远处一盏,投射很远的水银灯,像舞台灯光边缘处的黑影一样,有些踉跄的独行,甚或可以跑上几步,几欲越过那有车辆的水泥桥梁。

桥下的水流声听不清晰,或者很少在这样的清晨,去收听它们的流动,只听到水泥桥西头,有城市的水道,夹杂着不知何色何量的讯息和人事,哗哗啦啦,久久不绝地,流进这条桥下的河道。

自桥东头,扶桥引而下,再沿着东岸一道长长砖墙下窄窄的堤路北行,不用多久,便可以走到同学的家门口。依约同行上学。

这是一条幽僻却自在的河岸,虽然常会有推着自行车的大人对面而来,小心的让过,或者彼此并不照面的衡量,但总归,这是一条幽僻而宁静的堤路,是一条有着目的而自在的小路。

不好,怎么这条路没走几步的地方,有乌亮的光在闪烁?他有些疑惑的四处望望,没有人影,还是只有迢迢处的水银灯,那么寂寞而冷白的亮着,低头仔细看来,哦,这乌亮的颤动的,竟然是漫上堤岸的河水。

不知何时。一夜之间,大量的河水从上游而下,漫过堤岸。昨天放学还通行的堤路,今晨却忽然之间淹没了一段,足有一丈之远,无法通过。他不觉退后几步,看清那宽阔的河道,平铺的水面上,确实发出嗡嗡的流声,向南向更黑暗的桥梁阴森地涌动。

该怎么办呢?退回去可以走解放路,照例能按时上学,不会迟到。但约好在家等候的同学是否着急?曾经一次出来晚些,就在河岸上碰到前来迎接的同学。该怎么办呢?

有办法,有办法,可以过去的。你看那乌亮的水路上,不是有几块砖石垫高在水面?那不是夜里谁已经路过而铺设的吗?自己何不也踩着水面上的砖石而越过?只有不到几步吧,扶着傍边的墙壁,几步而过?!

他鼓足勇气,整理书包和衣装,扶着黑色的麻木的墙壁,踏上第一块儿砖石;一块儿;两块;三块。果然,约莫着听到哗然一声巨响,或者什么也没有听清,一片混乱之中,所有混乱之中,他的世界彻底颠覆。

他的世界彻底颠覆,在死和生的边界,他本能的挣扎。但是,在挣扎之中,在阴阳之间,竟然感觉到一种温暖把自己全面包围,在阴阳之间,被万千的温暖舒适浸透。

这是他,并不认识的河流;如此温暖的河流,与其神秘的邂逅。

火丝

他是从乡下小学毕业后,以十岁之龄开始,在这座小城的著名中学就读,只知道要进城上学了,家人领着报到之后,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报名场地之外,他开始坐在一个胖女人带领的班里,初一年级第七班第一排。

第一天上课的下午,不知道为什么换了班主任,班主任说要到什么地方搬课桌。他们有同伴,只知道应该跟着好好干活好好表现,进城上学那耳畔亲友的豪言暖语,让他知道童年的憧憬,在眼下最为真实,事情就在身旁。他随着说笑嬉闹的大同学,不知何向而跟随着向远处走。

他没有同伴,只是知道应该干活应该做些什么。所有的同学都比他高大,看到阳光照射在他明亮而瘦小的额头,看到他的身后,投射下矮小而不为人察觉的孑然影子,却又在梧桐的薄荫中花花绿绿。

他没有同伴,没有搭档,别人不认识他,但他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决定自己要一个人弄回一张课桌,他搬来搬去,挪移不过几步,前行艰难,他比二尺矮的课桌高不了多少。他抹抹流淌在脸颊的汗水,看到同学们合抬着一张课桌,甩来甩去的走,还有的以课桌为木马,左右跳来跳去,甚至一个同学坐在课桌上,荡着双腿,“地主老爷”的样子,命令三个同学抬轿走了。

他灵机一动,钻进课桌下面,吃力的顶起。他矮小的身量,果然高出桌腿很多,驼着课桌向前挪去,看到褐色的土地或者灰色的砖路再向后挪移。他有一种战胜苦难的豪气,一铁丝细微却坚硬的豪迈。他甚至想到,老师看到自己如此辛勤是否会表扬自己的吧。

但是,他没有博得老师的表扬,同学的赞许也没有,之后的事情他忘记了,那个下午上的什么课也忘记了,只是后来听到处炫耀儿子在市一中上学的父亲说,哦,下午不上课,刚开学教室维修没有结束,开学的一段只能半日课,那个下午他一直跟随着初二的学生劳动上课。哦,学校倒腾教室的半日制。

他的确年龄太小,没有听到胖班主任在班里的通知,他在班里是最矮小的那个学生,如果说他也是初中生的话。但他有一个想法,他要尽量找到一个同伴,就像小时候,他有很多伙伴一样,他虽然有些胆怯,他还是往笑谈的同学堆中挤,当然是傍边,在侧面,就像一支队伍里即使落后却不掉队的那只蚂蚁。

恢复了全日制后的一个上午,大课间的时候,同学们在维修教室残留的水泥池台上说笑,是那种一米高深灰色的池子,里面还有浅浅的浑水,水里趴着一辆铁质的手推车,悲伤的倒在那里。那时候,一只高大的蚂蚁走过来,那是班里面最有威力的头头;他友好的走过来,太阳应该从他的背后投注而下,蚂蚁变成一只高大的黑影。但他分明是友好的微笑着:来,送给你一个铁丝环,同学们乃至邻班的同学都回头看着他。他不知道,邻班的一个同学从池台上跳了下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而他只见高个子蚂蚁微笑着,很荣耀的样子,他也感觉到一丝的荣耀,班里最高大的同学,正送他礼物,送他东西呢!

他愉快地伸出小手,去接那个少年的礼物,那是城里同学送的第一个礼物啊,他没有看到更多同学那些复杂的面孔,暗暗地浑水一样的感叹,他伸出小手,去接那根铁丝做成的铁环,那青灰色的坚硬实在的铁圈。

一股纯色的青烟,在他接住那个铁圈之际,“嗞”的冒了出来,不是袅袅升起,而是“嗞”的冒了出来,在手指上,在初秋的那个上午,煌煌的阳光下,什么东西化为一股青烟,从他的手指上含音升起,那是一根饶红之后的铁丝,那是皮肉烧死之时的一声哀嚎。不是哀嚎,难道是一声叹息?

搭伙

从灰烟滚滚的水泥厂,经河流涌涌漫漫的河岸,过西关大道,走清虚老街,到市第一中学,步行需要五十分钟,所以,中午就在学校的食堂就餐。排队高大而拥挤的人群,到处闪耀着铁质黄皮碗的光辉,满地蹲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漫地鬼魅一样碎言碎语和尖笑,他极不适宜,不愿到那里吃饭,从家人帮助购置的餐票用完之后,那午餐的费用开始自己掌握,而那时,他已经有了伙伴。

就是那个从水池台上跳下来的一副惊讶神色的同学,也是高大的,回去放学的路上,总见他站在清虚街南口的一个电线杆下。渐渐知道,他不是等候夕阳西下,等候某个伙伴,而是等待他的哥哥骑车来接。当然,他也是等候伙伴如期而至。

他拾荒的孩子一样每每路过,眼巴巴望着一个大人骑车过来,供他坐上后座,踏车而去,消失在琐碎的人群那里,直到有两次,他在解放路上见到他的身影,推测彼此居住相近。慢慢的,缓缓的,忘记怎么回事儿,他们搭腔说话,结伴上学。就是后来的冬晨,他落入暖河去约会结伴的同学。

如此,他知道那电线杆上如果画上“十”字,就证明给他的哥哥自己已走,不用下班的哥哥来接。他叫琐,琐便和他结伴而回。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起吃饭,一个馍,一碗面条;或者校外的一张烧饼,几口凉水。而且,琐有时候会从家里带来干馍,他不好意思总吃他递过来的食物,便主动的走开。

他曾经到同桌的家里面,见识过城里人的丰盛午餐,记忆中是第一次吃大米,腼腆的端起瓷碗,那精致的小小的茶碗一样白瓷的细小的碗,还有那么多的菜肴,一盘一盘呈花色般盛开,他不敢动筷儿,眼前一片模糊,双手沾满忐忑。同桌的母亲,微笑着安抚着夹菜。是的,应该有一道菜是鱼肉,其中的一根微小的刺硬生生咽了下去,在喉腔内划过一道痕迹,几十年不曾愈合,可怜可爱的遗痕。

不能忘记的是同桌的那张笑脸,白白净净的,一双闪烁着柔和银光的眼睛。中午放学,他们一起去他家里的街道,那么干净整洁,好像没有行人,只有同桌的说笑,轻捷的跑到对面的大树下,捡起几枚斑斓的杨树叶片,送到他的手里,看那依是遒劲的叶茎,选择粗壮或者劲道者放书包里,下午和同学们比赛,竞谁的叶茎更为“老海”,就是各拿出一枚,根部相交,比谁的叶根孱弱而撕断,谁的几折不败,胜为“老海。”

秋阳之中,他们结伴的身影;秋光中,在同桌家的午饭,那亮堂整洁的客厅,阿姨那温暖亲亲的面孔,那出门时温暖亲亲的叮咛;秋光中,他和同桌,还邀琐一同放学回家的暮色,那像火一样微微燃烧而并不炙热的暮色。

青枣

市一中斜对面,那家烧饼铺子的傍边,摆出了一架子车的青枣,绿中透红,琥珀色泽,不,就是青枣色泽的那种果实,从遥远的乡下,从迢迢奇异的树梢,收拢而来,满满的堆在架子车上蓝布铺成的台子上,是一个中年的大叔,专程为他而来,一毛钱,只有一角的钱,然后是绿布书包的后层,书本的后面,鼓鼓的,满满的,是他充实了适应了新的地方新的学校的心情,充饥而可以省下些午餐的费用,比较火烧算是节约。一粒粒的在少年的口腔和腹部,蠕动着他人不知的情怀,那是中秋节前后吧,一个人生中的节日。

他省下了几颗,并没有全部吃完,几枚送给琐,几枚送同桌。給同桌的时候,那下午课间的阳光,在他的小小的手上闪烁,故意当着那圈套灼伤过他的那个高个子蚂蚁的面,他专程而来,他小小的双手专程而至,递给同桌几枚晶莹翠红的果实,是不是更多的人看的清楚?他很在乎他们的眼睛。是否有那些莫名的风,微微的穿过他的指掌?他很享用那些气息。

他节约下来的钱,一日两日的攒的多了,他好像是做了人生第一次的主人。是同桌的告诉他的,琐的哥也已经为琐购置了有四粒青枣大小的那种发声的盒子,半导体收音机,有耳机的那种,只有一两个电台的橘红颜色的收音机。站在流浪的人流之中,寂寞的收听商店和人家的评书,刘兰芳的《枪挑小梁王》,岳飞岳鹏举,枪挑小梁王啊,宗泽,牛皋,王贵,汤怀,张显,大闹京城汴梁。而且轮换坐的课桌上,不知谁早已凿开了洞穴,上课的时候可以头疼而伏下耳朵,通过耳机收听传奇的世界,这眼前了无生机的课堂上,这用一枚枚青枣串成的线索,打探广大世界的奥秘。

不幸,英语老师发现了,他曾经在狭窄的河岸上背诵过单词,用中文音译过的吉普车红旗朋友,甚至我爱你,在内心深处的我爱你,不知会在何时会出现的那个女孩儿,我爱你。但英语老师不知道他曾经狭窄的河岸,英语老师发现了他洞穴的秘密,没收了他的魔音盒子,那线索可以穿透整个少年与中学魔盒。琐说,你去承认错误吧,英语老师是好老师;同桌说,今下午放学我和你一块儿去她家。

英语老师的家是学校最后的那排教室,不知为什么,那东北角竟然有一棵枣树,那种不会疏朗也不俊俏,突兀乖张的枝枝桠桠,却生长出甜甜脆脆的青红果实。他有些恍惚,同桌大胆的替他敲门,他只好走了进去。英语老师和丈夫,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围着一只矮凳支起的桌面晚餐,他挪了过去,长在三尺之外,忐忑嗫嚅,陌生的站在那里,是一棵枣树,难道是一枚内心清脆的果实?他没有一句话,只陌生的站在那里。老师并没有批评他,老师开门后已经继续吃饭。教室改成的家居,屋内之后吃饭的声音,好像还有汗水在颈项上滑落之音。他觉得厚颜无耻,但是他告诉自己,站着,坚持;坚持,站着。

他低着头,像一枚绿叶下隐藏的果实,透着青色和暗红色的光泽,不言不语。他在等待,他只有坚持,自己会有收获,在此中秋节前后,在这月光和晚霞共辉的季节,这种坚持。英语老师,美丽的,却戴着一副眼镜的英语老师,站起身来,把半导体拿给他,他忘记是否表态,或者谢谢,也许来不及关上家门,便跑了出来,惊喜的挥动着彩色的线索,向枣树召唤;同桌和琐在那里如愿等待。

哎,可怜的孩子。

画书

那年的冬晨,他在暖河里下滑,他摸到了石头,还在向更深更远的地方,向死的深处,那深渊生命的尽头下滑,于是他挣扎着出来,向生的地域挣扎而出,没有被温暖的水吞没。他不知道寒冷一样,迅奔回家,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急促的敲门。他的状况恐吓住了母亲,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换上新的一套棉装。还有新的一套?过后他常常问自己。但那时,同样不知为什么,在黑暗的早晨,表哥突然出现在家里。

表哥,一米九零的个头,或者更为高大的身量。他的第一本画书就是偷窃表哥的,鸡毛信的海娃,子弹在纸上横飞,一朵一朵的枪花。表哥突然来到了家里,正好送他学校上学,没有迟到,那种横梁的二八式自行车,在寒冷的风里,送他上学。坐在风里,他没有说小时候偷窃表哥画书的秘密,而且那时,他清早节约的钱币,可以购买又一本的《三国演义》。

午餐的时间足够,火烧之类的边走边吃,步出清虚街南口的西关大街,有一家租赁画书的人家,满墙布好的小人书、画书,两分钱一本,可以在众多的少年中,矮凳俯首,看个清清楚楚,《三国演义》《鸡毛信》,不一而足,寒风从哪面刮来也不生畏,在大道一则,虽是路南的墙下,布帘围挡,遮风避寒的“小书屋”内,静心的阅读。那小小的窗口打开的憧憬的另外的世界。那个地方是文化宫的北墙,西关大街的工人文化宫。

视为偶像的表哥,他也没有告诉,没有人知道他节约下的纸币,在小屋天窗一侧那椽子及房顶的缝隙,也少有人知悉,枣树青枣半导体,那橘红色的收音机,那线索的耳机。他姐月下的纸币,还积蓄着一个阴谋,在他租看画书的同时,他想是否自己可以购买图书,有两家书店是他的向往,或者说,还有另外的一个。

最早的那家,是偷窃表哥《鸡毛信》之余,好像他意外地有了两毛钱的时候;放学,在乡间的土道上,旁边应该是轻轻的麦苗,放学之后,他奔跑,往距家四华里的镇上,赶在商店下班之前,兴奋而痴呆样购买一种图书,那本画书的名字忘记了,只记得在青青麦田间奔跑,那没有人迹的田间,那乡村野外的土路。

如今,另两家书店最为醒目,一个在南大街,是许昌县的书店,南北一列,门朝西,画书很少,并不丰盛;另一家在七一路,几乎是南大街的尽头,他在那柜台前一一查看,玻璃橱窗内的图书,手足无措,梦里梦外,尔东尔西。什么时候可以拥有而看个足够。如此在小屋内的枕上翻来覆去,在玻璃天窗下的微小世界,寒凉又热烈。

最珍贵的是两种书,《三国演义》、《说岳全传》。午餐之后的大量时间,他可以四处转悠,在不同的街道,不同的河流,旋转留恋。繁荣的七一路后面,南大街的南端,有个中年人,蹲在电线杆下,看来往的人群,跟前是一张一尺见方的蓝色布衬,布裹而打开的两册书,《说岳全传》的上下集。他不止一次在阳光里去看那两册书籍,也有众多的闲客,也围绕着那两本书籍。他暗暗的决定,要买下那两本书籍,那少年岁月里最为珍贵的两本书。那盗版书贩看着孩子说,一块九毛钱,于是,他积攒,舍去火烧和其它租赁费用,用空腹去积攒。也够运气了,那么长的时间,《说岳全传》还静静的摆在深蓝色的粗布上,在阳光下等待,等待一个少年和他的一块九毛钱。

那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啊。但那是一个开始,一种阅读的开始;那风,从最远的地方,悠悠而来,悠悠而往,似乎不留一点的痕迹。

(后文待续,有兴趣可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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