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陈仓
——节选自《吴式太极·南湖传习录》马长勋口述，王子鹏整理
从地坛公园回来，我就琢磨这事，想跟王先生多学学，刘老师既然不带自己去，就想自己去打听王先生的住处。我听说董焕堂解放前是松竹园的经理，我就奔松竹园去了。松竹园是个澡堂子，也在东四牌楼北边路东。我吃过饭就去了，人家问我来洗澡吗？我说不洗澡，我来打听个人，叫董焕堂。他说那都是解放前的事了，早退休了，现在换了好几个经理了。这个白胡子老头好打拳是吧？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们就知道在什锦花园住。
【笔者与马老合影，海鉷摄】
从此我就到处找这个什锦花园。什锦花园是个大胡同，当年吴佩孚在那儿住，跟钱粮胡同挨着。找到后，我骑车去了。我从东头问，问一家不知道，再问一家还不知道。后来问街道，街道的人说我们这个胡同没这个人。这就到了晚上9点来钟了，我就从西口回家了。可是，我还是不死心。第二天下了班吃完饭，我骑个破自行车又去了。这次，从西头挨家问，一直问到东头，到了晚上快10点了，还是没有。我觉得奇怪，出了东口我就站着发愣。这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太，推着一个小木头车。我说大妈我打听点事，打听个人，以前松竹园掌柜的，好打太极拳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太太说，嗨，不就这门住嘛！手一指，我一看，他家确实不在什锦花园，什锦花园是个东西胡同，这是个南北胡同，他家在这个南北胡同所在的什锦花园东口。我这么着就进去了。
【老照片。1967年，北京东长安街举行“纪念秋收起义四十周年”的宣传活动，图片来自“北京照片吧”】
一进门，发现房子挺好的，老四合院，进门院里有走廊，走廊过去是北屋。我一看，老先生正自己一个人喝酒呢。我一拉门就进去了，老头一愣，一看认识：“你怎么找这儿来了？”我说我打听来的。老头说这都什么点了，你怎么打听到这儿来了？坐下吧。这么着就坐下聊天，我就说那天见了王师爷以后，觉得人家手上那劲真好，我想跟老爷子好好学学，您能告诉我他在哪儿住吗？他说这可不行，我们有君子协定，不能再往家里带人了。我说我绝对保密，他说绝对保密也不行。我就在那儿磨，磨来磨去都快11点了，老头说咱俩推推玩玩吧。董老先生推手不行，他没悟开那个劲，还是用的力气。但是为了让老爷子高兴，他怎么拿，我怎么蹦。老爷子高兴了，说你会练啊，不较劲。我说，您还是跟我说说吧，王师爷在哪儿住？老爷子说，你这个人可真能磨啊，我告诉你吧，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我说，行啊行啊。老爷子说，你们王师爷就在钱粮胡同东口，挨着一个诊疗所，在诊疗所西边，有一个能赶进大车的一个大黑门，那是他的库房，门上写的有，同盛福砖瓦铺仓库，他就在那里住。我说谢谢您，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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