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斋杂记（八）学会低一下头

在雨霖家喝茶，他告诉我最近买了一套鲁迅全集，一共有十多册，京东下的单，两百多块钱。我记得我也有两套。下午他和保全来静心斋喝茶，我找出给他们看，雨霖说我这套没有鲁迅的日记。保全说我的是大字版。

在贮物室找其它东西，无意中翻出一套景德陶瓷茶具，俱是雅绿色的茶壶、茶海，过虑和三个杯，珠圆玉润，有晶莹剔透的感觉。放到旧木茶盆上，散出淡淡的雅韵。

跟雨霖他们说，原来还有这样一套茶具。这茶具是景德市的朋友几年前送的，曾经用了几天，后来就没用了。

保全聊天时聊到赞美和批评，他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你对一个人的错误指出来并批评，他要听进去才有用。

记得六弟曾针对兴儿的一些缺点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他要把你的话听进心里才有效果。

保全和六弟的话，我认为都有理。

金雄夫妻请我和美姐到他北街的旧宅吃晚饭。

他的旧宅是一处两层老屋，八十年代初的建筑风格。

大门进去是宽敞的廊屋，穿过廊屋豁然开朗，是一个大庭院，种了几盆指天椒和一簇三角梅。

正面是一排有走廊的两层曲尺形楼房，褪了色的木门窗，依然可以看到普蓝原色。一楼有五间房，中间的堂屋后墙有一道门，楼梯在大庭院楼房左边曲尺角上二楼。

右边是一层的房子，一道门进去，是饭厅，有三十多平方。门对面一道六角门过去，又是一个庭院，曲尺形两层楼房，右边有一个大铁门接外面的巷子。

金雄告诉我，他家有八兄弟，老宅面积大约有两千平方左右。

金雄的老宅是在晶姐朋友圈看到，她在朋友圈注了文字说是四合院。

吃饭时，我跟金雄提议，何不把这处老宅打造成客栈。金雄说，小镇不是旅游城市，没游客来的。

我发了一个朋友圈：小城大屋人家。

金雄夫妻在小镇开着一家诊所，是晶姐的朋友。如果我和美姐回小镇，他们聚餐会叫上我们。交往了多次，大家也熟了，做了朋友。

饭后雨霖骑摩托车搭我去南村旧南山庐喝茶，永忠和海哥正在一楼吃饭，福梅说有水煮鱼，随后准备拿碗装鱼给我和雨霖。我说在金雄旧宅吃过饭，永忠说，这水煮鱼正是晶姐送来的。

海哥是来帮永忠修剪小园的盆景树的。雨霖说，上去欣赏一下海哥的手艺吧。

上到旧南山庐，打开门，发现小园空旷了很多，原来茂密的桂花树好像稀疏了。栽剪过的盆景树，仿佛刚刚理过发的中年男人，脸面焕然一新，神采奕奕。

永忠和海哥上来，他指着假山附近栏杆上的一盆景树说，你们看那棵树，树冠向下弯，可有意思的。人生有时也要学会低一下头，这也是一种谦让。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刚挺的树杆到接近树冠段，稍微有些弯曲，好像一个人谦逊地低下头的样子。

图片来自永忠

今早找书时，看到《母亲大人膝下》这册书，它是收集一册鲁迅在一九三二年至一九三六年的信，一共有五十通，是影印版手迹，有鲁迅母亲和一家人的照片。

保全第一次送我王铎的帖也找出来，看到封面的“秋”字，视线朦胧了起来。整本帖子泛黄的封面，仿佛散着一层淡淡的岁月。

回家几天，七十多册书陆续收到。昨天收到钱君匋的《艺术与我》《春梦痕》，二手书。第一本有些文章几乎在《钱君匋散文》读过。《春梦痕》有些杂，有诗歌有散文有随笔和记忆文，有些文章也读过。

去医院检查，在巷子看到邻居的春明伯和老伴，他们都是差不多九十岁的老人，经常一起携手逛街散步。

他们走在我前面，狭窄的巷子，有他们携手的背影，巷子仿佛远长了起来。不忍心超越他们，到了街口，才想起拍照片。

2020年12月14日下午整理，小城静心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