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情怀：午夜起来，听寂静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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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起来，听寂静

文/廿槐序

困意袭来，夜就开始浮动，路灯摇曳成零星的渔火，避开星的碎片，我捕捞着浮游的梦。伸手将床头灯再拧灭一个亮度，往被窝里躲得再深些，四散到稀薄的光，没有了朦朦胧胧融融暖暖的昏黄，如此寒夜，连灯都失色。

风倒灌万窍，浩浩荡荡的春光也倒戈，梦何以安全，要么封冻要么崩塌，一瞬醒来，窗寒、墙寒、衣寒、褥寒，挨近虚弱的灯。

看庆山贴在微博的一段日记——在书信中，梵高提起爱情。说，“爱情正如自然万物，确有凋萎与萌发，但没有一样东西全然死灭。有退潮与涨潮，但海洋依然是海洋。不管是对一个女人或艺术的爱情，都有倦累虚弱的时候。我不仅把爱情当做是一种感觉，更是一种行动，因此它需求发挥与活动......人在恋爱之前与之后的差别，好比一盏未点燃的和一盏正在点燃的灯之间的不同，灯摆在那里而且是盏好灯，但如今它散发亮光，而这才是它的真正功能。”爱是理想的一个分支，枝繁叶茂的爱会有理想的供养，如果只谈爱而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美就算说得再打动人，也毫不踏实，好比手中沙，越是急于把握越是流逝。从人的本心本性本身出发，爱和理想往日子深处延伸时不可能没有摩擦、缠绕，相安无事，既能成全理想又不委屈爱，一肩烟火，一肩远方，依然挺直腰板向前，汗水打湿了衣襟，也有过肆意挥洒的洒脱。

爱是一件盛大又华丽的事，至少刚刚开始都有被爱侵略了的感觉，心不是自己的了，魂也不是自己的了，投入到昏天黑地，当所有热烈与激情消磨殆尽，逐渐想要维持住平淡都非易事，一降再降的温度算得上一种考验，信念坚定，耐得住寂寞，不受此爱之外的蛊惑，也许还有回温的可能，但也难以回归到浓烈、热切，缠缠绵绵的最初。理想能强大内心，而内心足够强大爱的壁垒才更坚固，就算在时间的洪流中摩肩擦踵受点轻伤，自己能给自己安稳如城的时光，慢慢疗养。

我不排斥感性甚至觉得感性是令人着迷的。比如亲临一场盛大的花事，惊得目瞪口呆，像是被收束住了魂魄，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我已经在美的震慑下不能动弹。我不会去在乎别人看我的目光，我就想静静地享受着心被轻轻撞了一下后的颤栗，没有受伤，只是开始对一切美的事物敏感。

听过寒瘦相思入骨时筋膜的撕扯声，也听过花拆时生命的蛩音。现在我起身去听寂静，去听瘦骨嶙峋，是否有夜晚相似，一扇灯窗张挂着淡淡的愁影？那一晚林徽因可也担忧，密密的星中坠落一颗，击碎她赖以诗情构起的玲珑天地，而志摩待杜鹃不来，可也揣想若连月都不曾出现，谁来认出这抹痴等的身影。我坐在一行荒凉的诗上，直到花香煽动我的睫毛，而我已裹进孤独的春茧，无法剥离。

作者简介：褚凯茜，长河诗刊签约作家，喜欢写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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