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你吃过苘麻籽吗?

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

家乡的朋友钓鱼 ,偶然得见久违了的苘麻,欣喜,赶紧拍照,发给我看,问我是否记得它。

真的,那一瞬间,我不记得了。只是一两分钟,我就想起来,它曾经是童年的吃食。

苘麻,这个字念qing音,很多人把它读成茼麻。茼和苘,是有区别的。

这个植物,在我国分布很广,除了极寒地区外,都有生长,常见于路旁,荒地,田野间。它是锦葵科苘麻属,一年生多年开花结果的草本植物,可高达一点五米左右,分枝多,树冠蓬松。

叶片卵圆形,也或者心形,很大。古人最会形容,说“团而有尖”。花单生于叶腋,黄色,很小,五枚花瓣,碗状,很可看。它的果实为倒圆台状形,生得精致,有齿,神似磨盘,人们叫它磨盘草。

它的花很特别,摘下来的时候,花茎里有粘液,能牵成丝,也亏得那些女孩们聪明,就赶紧将花贴在耳垂上。耳朵上吊着一副黄色的花朵耳环,多美啊。是真的美,比现今的什么耳环都美。缺点就是不长久,粘液很快就干了,花朵很快就蔫了。

对于野外的植物,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我们似乎知道得很清楚,因此,总没听说过谁吃了有毒植物而中毒的事。

这个苘麻的果实是可吃的,我们就很清楚。夏日里,它的果实刚成型,就是最好吃的时候。我们在野外行走,看见了,就摘很多。掰开,啃着吃,甜甜绵绵,有一股植物的清香,也有一种野草所特有的土腥气,肉里面有籽实,嚼在嘴里如芝麻粒。

苘麻的果实不仅可以吃,还可以玩。等稍微苍老一些后,它越加似磨盘,摘两个,放在手掌,学母亲推石磨那样推着玩,嘴里还唱着歌谣:“磨磨草,推磨磨。磨磨草,推磨磨……”

苍老的苘麻果实,当然不是用来玩的,里面藏着的苘麻种子,是生命的传承。它们等着风来,等着鸟来,帮助它们四海为家,活在天地间。

除了磨盘草外,它还有很多名字,如椿麻、塘麻、青麻、白麻、车轮草、麻果等。对,它还可以制作麻绳。老了的苘麻茎杆,是白色的,割回家,晒几天,叶子自然脱落后,把它丢进水里沤着,一星期后取出来,剥下外皮,洗净晾干,就成了又洁白又光亮又柔软又坚固的纤维,自带一股清香。搓成麻绳,系东西最好。也可编制麻袋,装农作物。还可以用它编麻鞋,纳鞋底,又结实又养脚。那个时候,男孩子最喜欢玩陀螺 ,用苘麻编成绳子抽打,力量大,有韧性,发出的声音好听。有一个成语叫“披麻戴孝”。听说,这个麻,就是苘麻。

虽然它可食用,也可药用,也具有经济价值,但是工业化的推进,人们不再重视它。随着田间地头大量使用除草剂,苘麻的身影越来越少了。偶然发现一棵,孤孤单单的,却有条不紊地在春天发芽,在夏天开花,在秋天结果,在冬天苍老......

不再有孩子玩它的花朵,不再有孩子吃它的果实。再过些年,它或许就消失了。

《故乡的女儿》是一本散文集,全书分六个篇章:《日暮乡关何处是》、《拂水飘绵送行色》、《田园瓜蔬新米粥》、《回望更觉滋味长》、《一片冰心在玉壶》、《月挂青天是我心》,全九十三篇文字。

我用谈家常式的行文风格,说故乡的风俗、风景、风物、食物、人情、地理。其实也没有分开,每一篇描写物的文字里都有人,每一篇描写人的文字里都有景 ,而情,那更是必须的,旋流在我的每一个文字里。

谁不念儿时?谁不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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