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以且的桥
以且是水乡。有水桥便多。不足两公里的河道上,建了七座桥。以且的桥,低调,朴素,讲究实用。
以且最早的桥,可是载入方志的。道光二十九年刊行的《大定府志》载:“以且,去扯瓜河五里,羡民寨,有溪,上有石桥。”羡民,就是穿青人。
民国十五年出版的《大定县志》也提到:“以且河桥,在城西南一百二十里。”这里的城,自然是大定城,即今天的大方县城。
可见,以且桥已有几百年的历史。
据传,此桥系清朝中叶一朱姓大户,为方便行人来往,出资修建。这个地方,便得名小桥边。
小桥边两山高耸对峙,地势险要,自古是大方(大定)往来纳雍(大兔场)的必须之路。旧时修有驿道,用石板铺成,称为官道。
20世纪70年代,修建纳雍县城至沙包公路时,从小桥上经过。80年代,修建纳雍至大方公路时,因公路扩宽,加上小桥位置低,便从小桥上游50米处,另修了一座大石桥。小桥呢,便成了人行道,只有寨中人家抄近路往来其上。
1992年,沙包乡政府从老街搬到以且。便从大石桥一边,顺着山脚挖了一条公路,通往乡政府。有人看到了商机,便在大石桥附近的公路两旁,挖山砌坎,修起了房子,做起了生意,卖些日用杂货,倒还求得了生活。
那些等车的,跑摩托车的,买东西的,路过的,无事闲摆的,便也常常聚在门面前,坐着闲扯。小桥边,倒成了村里一个消息灵通、人来人往的热闹之处。
政府搬来后,阡陌相通、田园山水的以且,逐渐有了街道、学校、医院、敬老院、银行……一切,正在变化中。
1995年,在以且正北面的大尖山脚下,建起了中学。那足球场坝坝,就将以且坝子中央的大水田,占去了大半。夏天,球场的草变青时,站在大坡上望去,以且坝子像放置了一块墨绿色的大镜子。偶尔有学生,在“镜子”上跑来跑去。
随着学校规模的扩张,食堂和学生宿舍,跨过以且河,修到了河对面。在以且石桥上游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修了一座水泥平桥。
那桥上平时冷清得很。偶尔,一两个学生靠在桥上围栏边,望着以且河里的鹅卵石,一阵发呆。但是,中午下课铃响过后,学生们便如潮水般涌过桥去,到食堂进餐。
1997年,在以且东北边的黄家山林脚下,修起了小学。学生们踩着河中的一排石头,通过以且河。不小心蹬滑了,整天就只能穿着湿漉漉的鞋上课。若是发洪水,只能望河兴叹,绕以且石桥而行了。
不久,便在以且河和张家大冲溪水的交汇处,修了一座水泥平桥。不知怎的,也许是质量不过关,几场洪水过后,那桥墩连着桥身,有点歪歪扭扭了。人们,也太不敢从桥上经过。
后来,拆除了危桥,在原址修了座大点的水泥平桥。桥上原无围栏,小学生往来其上,蹦蹦跳跳,有点让人提心吊胆。后来,桥两边砌上了围栏,才感觉安全多了。偶尔,有醉汉掉到河里。这桥,平安的用到现在。
起初,桥两边还是水田。稻谷成熟的时候,整个以且坝子黄灿灿一片。后来放干了水,成了旱地。有了桥,通了公路,桥两边逐渐有了人家。一排排房子,见缝插针的布置在通往小学的路两旁。有时候,坐在家门口向坝子里望着,仿佛少了些田园的感觉。
2009年,修建以且至水淹坝公路,便在小学桥上游二三十米处,又修了一座水泥平桥。该桥受两边地形的限制,为与两边公路顺接,桥身与河岸不垂直,是斜交的,看起有些别扭。
桥一修好,便有人去公家山林里拉红砂。尽管桥头安了两块拦马石,但还是拦不住大货车。大货车过了一段时间,那桥面似乎感觉有点下坠。拉砂的人有点害怕了,倒了一两车混凝土抹在桥面上,便不敢拉了。现在,那桥面都还有点坑坑窝窝。
公路硬化的时候,从新街上到小学,是一个工程,先硬化了。从以且到水淹坝,是另外一个工程,后来硬化。不过那起点,是过了桥的。两座桥之间的三四十米,似乎被人忘记了,没有硬化。至今,小轿车经过那里,先得减减速,带起一地灰尘。
2015年,在小坝子修了文化广场、客运站、蓝球场等。于是在以且河上游二三百米,一个叫水碾边的河湾处,建了一座水泥平桥,叫同心桥什么的。
文化广场上,偶尔有人拉来大音响,跳广场舞。一跳,便是一个多小时。坝子里便大声武气的热闹了一阵。偶尔,也有人去广场旁的蓝球场上打球。
春节那几天,村里人在广场上搭了舞台唱山歌,还评出名次发些奖品。周围村寨的老老少少,一大早就去占据有利位置。四乡八寨的山歌爱好者,也来登台挑战。广场上,难得热闹上几天。
只有那客运站,一年几天的热闹,似乎也没有。那站前,倒是偶尔停着一辆小车,与那同心桥面面相觑,干蹬着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