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西安晚报 | 返乡途中的诗意与人生:读《和谷诗集》王可田

返乡途中的诗意和人生

——读《和谷诗集》
王可田
来源:西安晚报 2020年12月31日 

在当代文坛,很多人的写作生涯是由诗歌开启的。无论古典诗词、现代新诗,是诗歌带给他们良好的语感,把控叙述节奏和结构文本的能力,并持续影响到其他文类的创作。以报告文学和散文驰名文坛的铜川籍作家和谷,也是其中一位。

诗歌最大的魅力,在于纯粹赤诚,自由无碍地洞穿心扉,联接社会事象、自然宇宙。诗意,是其可靠的辨识尺度;诗性,是其本质意义上的提取。和谷的文学创作,诗歌仅占较小的份额,但几乎延续一生的诗歌写作,很能说明诗歌的魅力以及在他心上的分量。的确,对于很多人来说,诗歌如初恋。甚至,进而发展为一种情结,深藏并内化于他们的生命。
陕西人民出版社1979年出版的《陕西三十年新诗选》就收录有和谷老师的作品。新出版的《和谷诗集》,或抒情或叙事,简单明快,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印记,洋溢着一种豪情。这些创作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作品,不免带有政治宣传和意识形态的烙印,却是时代特征的真实记录,刻画下诗人精神成长和写作演变的轨迹。
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八十年代,和谷也迎来了他诗歌创作的“井喷期”。一大批语言质朴、情感饱满的作品涌现出来,像《高原脚夫》《黄河咏叹调》《延河》《无定河》等。这些诗,从西部壮阔的山川地理或淳朴的乡风民俗中取材,带有“西部诗”的典型特征。像《高原脚夫》中的诗句:“我的歌流泻于生活的旅途/和着铃铛和清风的音浪/撞击着高原/这架古老的竖琴”;在《黄河咏叹调》中,诗人如此写道:“你曾有过含而不露的性格/因受阻于诸多的山脉/而显示暴戾的野性/挽巨澜于奔雷的壶口/挂云帆于历史的断层”。这一时期,和谷的诗歌创作,仍以现实主义的理念和方法为主导,注重从现实生活的土壤汲取营养、提炼诗意,或是在现实主义文学观的基础上融合西方现代派写作技法,呈现新颖别致的诗歌形态。
九十年代初,四十岁的和谷南下琼岛,前后有八年之久。就像《旅岛意绪》中所写:“南方之南/迟到者是一个移位”。九十年代,他的诗歌创作锐减,散文呈现丰收态势。诗集中筛选的几首,除了深情歌唱“红土椰林绿岛”,对远在天涯的故园和亲人,也寄托了浓浓的思念。2000年从海岛归来,有了《世纪末诗钞》。其中的《牌友》,语言简洁省净,生活滋味和对人生世态的了悟,灌注其中:“从海南回来/又与老友约牌局/说一个死了/另一个病了//孤岛一缺三/故地三缺一/一归来了/牌桌却少了两条腿……牌友失散了/断了嗜好或恶俗/仍然天各一方/一切真的是和了”。
《锄头与鼠标》发表于2010年,其时,诗人已从古城返乡,在老家造屋、植花、种草,过上了现代的耕读生活。他为红薯写诗,为辣椒写诗,倾心于乡野生活,为乡村物象和农事而诗、而歌。可以想象,他拿着镰刀或扛着锄头,走在故乡南凹的沟沟峁峁,与山鸟对话,与草木对话,与远逝的灵魂对话,并不时地发问:“我这四十年都跑到哪里去了?”诗人的现代耕读生活,在我看来,不同于陶潜,不同于梭罗,他是用回归弥合生命中的裂痕和时间的断层,是向回忆讨要存在。
而这存在,联接了以往,又具有当下的性质。一种现代意义上的诗意的栖居,与世俗红尘并不割裂。
果然此后,和谷不仅写一些散淡的生活诗,还向民歌、古典靠拢,与一些文人雅士酬答唱和。其意已不在诗文本身,而在一种生活态度。《一只白鹿在原野上游弋》和《树欲静》是近两三年的作品,再一次显示了和谷在新诗上的追求和功力。前者以生和死,春夏秋冬的自然时序,将作家陈忠实的一生和他的《白鹿原》世界,丰富而深刻地展现出来。组诗构思精巧,形式不拘一格,书写挥洒自如。后者驳杂而幽微,诗人的人生经验和内心情感在其中若隐若现。
《和谷诗集》读完了,而诗作为诗还在行进着,被不断书写着。
当初那个满怀梦想和渴望,从故园出走的少年,而今满头白发地回来了。这还是当初那个少年吗?这故园还是当年那般模样吗?一切尽在不言中。裂隙和断层需要填补,返乡之途,即是诗意回归和栖居的旅程。对诗人而言,眼下正是好时节:稻麦金黄,果子熟透。于是抱着“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豁达,风轻云淡地回顾自己的诗意人生:“穿越审美的沙漠,伫望于灵性的海蓝中,复归故园千年不竭的鸟鸣,终是未能拥抱理想王国的诗神,只是宽慰了自己平生的情感而已。”

附:

一只白鹿在原野上游弋
和 谷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

—— 司马迁《史记》

婴儿垂死般的啼哭声,
揪碎了褪色的窗花。
接生婆剪断母子疼痛并幸福着的脐带,
剪断门外父亲焦虑的愁肠。
突然电闪雷鸣,
日本敌机黑蝙蝠般掠过天空,
暴雨和炸弹如注。
与襁褓中婴儿哇哇的号啕绞成一团,
撕心裂肺。
帝都西安灞上白鹿原的小山村,
一九四二年六月的一个黎明,
一孔土窑洞的麻油灯照热土炕,
陈氏家族喜得一子,名忠实。
兵荒马乱,难民如蚂蚁流离失所。
国之将亡,
赳赳老秦的后生兵出潼关抗敌。
中条山血肉横飞。
黄河壮怀激烈,折流东去。
中国胜了!人民胜了!
庆祝游行的血社火狂了!
魔鬼死于斧子、铡刀、剪刀、镰刀、锥子,
惩恶扬善,这叫一个快活。
古庙前,幼年的他随大人长跪祈雨。
扮“黑乌梢(黑蛇)”的族长
悍然一蹦三尺高,
从烈焰中抽出烧红的细钢条,
骑大马披稻草簔衣,
率众赴黑龙潭取水。
老天爷普降甘霖。
众生狂欢。
一弯彩虹从原野地平线抛过天际。
幼年的他架在父亲干瘦的肩上,
母亲小脚碎步紧随,
跌跌撞撞地楔入黑压压的人群。

草叶上凝固的泪珠一滴滴消融,
冰雪化春水,润醒乡野桃花的媚眼。
飞出窑院,穿过黄土阡陌,
他雀跃展翅在上学的村路上。
新中国的朝霞系着红领巾,
简陋的小学堂书声琅琅。
向日葵的金黄的笑脸,
找呀找呀找朋友。
背馍上中学。
黑棉衣开缝露絮。
与语文老师从误会到感恩。
集市上卖菜,
换取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
放牧思想,
收割青草和美丽如花的词句,
尽管眼底的灞河濒临干涸。
考场上,高中生的他踌躇满志,
落榜后,狂奔山野,想放弃年轻的生命。
听见鸡鸣。
父亲说,天底下做庄稼的一层人呢!
他默默回到土地上,
伴牲畜犁耧耙耱、扛麻袋。
转而执教鞭当上斯文的先生,
带村童识字、逮麻雀、拾麦穗。
土屋,微弱的煤油灯下。
他一字一句读《创业史》。
与住在皇甫村的柳青对话,
听梁生宝买稻种的故事:
春雨刷刷地下着。
透过外面淌着雨水的玻璃车窗,
看见秦岭西部太白山的远峰、松坡,
渭河上游的平原、竹林、乡村和市镇,
百里烟波……

祠堂塌陷,牌楼倾倒,家谱被焚。
狂热的人群在跳忠字舞。
没人能回避那个荒谬的岁月,
他未必不是随波逐流。
彷徨犹疑中走向广袤的田间,
隐约听见有人吼秦腔。
那是《周仁回府》:
见嫂嫂她直哭得悲哀伤痛,
冷凄凄荒郊外哭妻几声,
怒冲冲……偏偏的……咕哝哝……
眼睁睁……闷悠悠……气昂昂……
哗啦啦……恨绵绵……弱怯怯……
痛煞煞……血淋淋……
水库工地,
他带领乡亲挑土、拉车,歇息。
麦田少妇般艰难地孕育着饱满的丰收,
绿色、黄色波浪起伏,汹涌如海。
他和乡亲们摆开雁阵挥镰收麦子,
和妻子拉风箱烧火,
擀面、大老碗咥面。
土屋,他彻夜爬格子写字。
骑自行车几十里进城送稿子。
有一天,乡间邮差在路口舞动报刊,
他扔掉锄头飞奔在青纱帐的田埂上。

一个人推着或骑着自行车,
从喧嚣的城里重返乡下破旧的祖屋,
回归民间精神家园,卧薪尝胆。
犹如一头独自剥离自己灵魂的困兽,
雄狮般舐罢伤口,
突围于礼教和人性的樊篱。
他穿越于阴阳两界的日月天地,
翻阅县志、族谱,走访长老。
构筑大书的故事传说砖头般纷飞而至,
他应接不暇,抱着头被埋没其中。
又与赵树理交谈《小二黑结婚》。
与新结识的马尔克斯对话《百年孤独》:
许多年之后,面对行刑队,
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将会回想起,
他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
那个遥远的下午。
而他的父亲只是叮嘱他:
天底下做庄稼的一层人呢。
白鹿原上奇诡的世相百态纷至沓来,
肃穆的祠堂上,
族长白嘉轩领诵族规乡约,
接纳新婚男女,
黑娃小娥像野狗一样被撵。
他在原坡上抡圆了镢头掏地,
俯、仰、曲、直,摸、爬、滚、打,
喘着粗气趷蹴着抽卷烟,
云雾呼唤炊烟。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
白嘉轩与鹿子霖对峙。
白灵、小娥、黑娃、白孝文、鹿兆鹏交错,邂逅,对舞。
他遇见羞怯而野性的小娥,
惊骇、狐疑、怜惜。
听一折碗碗腔《窦娥冤》: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他坐卧不安,焦躁难耐,汗流浃背,
点燃臭蒿驱赶蚊子,
与狡诈的老鼠周旋。
抽巴山烟,喝西凤酒,吃午子仙毫茶。
祖父留下的旧桌腿断了,
便用麻绳绑扎。
终于灵感暴发,转而镇静,正襟危坐,
一笔一画写下了第一行字:
白嘉轩后来引以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哎呀,他叹息一声,伸了一个懒腰,
步出孤零零的寂寥的土院落,
见村邻在打胡基铿锵作响,
甚为羡慕人家简洁的活法,
吆喝一起下棋,楚汉直杀得昏天黑地。
他沿涓涓细流的灞河上下求索,
蓝田猿人、女娲、半坡人陌生而熟悉。
登上汉文帝霸陵,与昔日皇上对白:
你先人是个武夫,也不失为大诗人,
大风起兮云飞扬……
茂陵石刻之卧虎吼声如闷雷。
眼见陵地草丛中一只脱兔,
被躲藏在暗处的偷猎者用弯弓射杀,
他低下了悲悯的头颅。
大雪、冰河、火焰、暴雨,疾风,烈日。
他奋笔疾书,恍若目击者,
眼睁睁看着小娥与黑娃情欲如焰,
鹿三从穿红裹肚的小娥背后
将其一矛子戳死!
“大呀!”
一声剜心的惨叫。
他放下笔,两眼墨黑,埋头哽噎。
小娥哭着说:
“乡党,你让我死得太恓惶,
我还想给黑娃生个牛牛娃哩么……”
他仰望幽蓝的星空。无语。
日月轮回,四季往复。
板胡凄美,唢呐苍凉。
红白喜事,花轿棺材,青丝白发。
《白鹿原》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断然掩卷,如从黑暗隧道中摸着爬出,
晕眩于耀眼的光明中。
如戴着镣铐的悲悯而狂欢的舞者。
历经六载,
一部死后能当枕头的大书《白鹿原》,
隐藏着一个民族的心灵秘史与梦想。
妻子从城里送面条回来了,
他呆呆地望着一大摞子手稿。
写完了?
完了。
发表不了咋办?
回来养鸡。
雄鸡一唱天下白。
白鹿四蹄腾空,跃入尘世。

新世纪钟声敲响了,
乍暖还寒。
雪落灞河,朔风扑面。
他欲渡冰河,浪了个趔趄,
冰块爆裂,险乎落入冰窟窿。
遂点燃了荒郊野火,放声一吼《别窑》:
窑门外拴战马将心疼烂……
足球场上的搏杀。
他静静观看,不禁手舞足蹈,
大喊大叫:“国力,加油!”
众球迷应之:“加油,国力!”
山呼海啸。
当他高擎奥运火炬奔跑在长安大道,
做慢动作状,时跑时走,
一代文学英雄若古代豪杰,
执剑四顾天下,父辈一样雄性凛然。
传递火炬的队伍在挺进,
古城墙如龙蛇缓缓蠕动,
碑石盾牌般漂浮游移,
周秦汉唐的英雄美人们
孔子、秦始皇、刘邦、项羽、李世民、
武则天、李白、杜甫、王维、李隆基、杨贵妃
被惊醒了,
猎猎西风从天边丝绸之路赶来了驼队,
古今中外人流如潮,
一簇人类现代文明的圣火
融入浩瀚星空。
城墙下的古旧街巷,
羊肉泡馍馆的蓝色幌子微微飘拂,
《白鹿原》的作者独自一人,
在慢悠悠地品咂。
一个并非华丽的转身,
徜徉于广厦林立,
车水马龙的时尚人群中。
白鹿原,樱桃熟了。
那一颗颗姹紫嫣红的
心一样形状的樱桃。
他与文学青年、游客漫步在原上尝鲜。
和孩子们栽下一棵小小的樱桃树,
一行人渐渐隐入果园深处。
蓦然回首,
一声鸡鸣。
炊烟在招手。
隐约有人呐喊:
忠实!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哩……

云横秦岭家何在?
白鹿原,晨雾朦胧。
一场夜雨熏风,
满原麦子由绿变得金黄灿灿。
他步履匆匆,追逐、抚摸着一只小白鹿,
眺望那尤物消失在白云深处。
他人困马乏,累了,
不由放缓脚步,
安然地屈膝侧身,
躺成一个人字、大字,
躺在了一片咯吧作响的
金黄的麦子地里。
他是一棵健壮的普通的麦子,
植根泥土,屹立于天地间,
摇撼着夏日一阵阵烘烤的热风。
二 一六年四月二十九日凌晨,
七十四岁的他走了。
原上曾经有白鹿,
人间自此无忠实。
他为世人留下一部史诗,
最终拥抱大地,回归民众,
把道德理想的生命乳汁,
奉献给乡城消长的花花世界。
他的体魄瘦硬通神,
他吃的是草。
灞上自古辞别地,柳絮如蝶,
纷纷撞湿了送行与远行人的眼,
打工的乡亲、读者、文友、市民,
男女老少静静默哀,张望。
谁一声:“老陈,你在哪儿呀?”
黑娃携小娥在狂奔。
香草扶白嘉轩,
鹿子霖、鹿三、朱先生、白灵、
白孝文、鹿兆鹏一瞬间复活了,
齐声叫魂:
“忠实,你回来!回来!回来!”
一只警觉的白鹿,
引来一群楚楚动人的白鹿,
漫山遍野如同波浪起伏的白鹿,
仙女般自由自在又忧伤地
游弋在金黄的原野上,
如诗,如画,如歌,如幻,如梦,
舞之蹈之。
历史的帷幕闭合、开启,
走马灯一样的世事,
那位满脸沟壑的
天地良心的作家在哪里?
时光说他去了远方。
秦岭说他在云深处。
突然,陈忠实登台亮相,
爽朗地说:
“我回来啦!”
来源:西安晚报

高原脚夫
和 谷


一个赶牲灵的脚夫

我的歌流泻于生活的旅途

和着铃当和清风的音浪
撞击着高原
这架古老的竖琴

无定河边柳色青青

可是那春闺梦里人儿的相思
纤手一样拂去赶脚人的征尘与倦怠

古长城的遗迹

似默默伏卧着的骆驼欲将起行
在我的心底
耸起一座生命之山

而我正赶着高大的骆驼

这中国古老版图的象征
稳实地行进在“丝绸之路”上
还有我的精瘦的毛驴
还有我的慓悍的骡子
重载着晶莹的盐粒这沙海的英灵
重载着褐色的石板这高原的骨骼
重载着黧黑的炭块这大地的精血

踏遍寂寥而雄沉的高原

挽抱每一个美丽的晨昏

那曾是

怎样困厄的旅途之夜啊

囫囵风沙雄狮般长啸

使牲灵儿的前蹄打着趔趄
流星坠落在了干涸的沙窝里

是远处驿店那高悬于柳梢的马灯啊

眸子一样迎迓黑暗里奔来的脚夫
店家少女的奶茶和情歌
温热了我旅途寒郁而惊悸的梦

尔后

当被裹入风沙而陷入人乏马困的泥泞
我总是满有信念地朝灯火走去

纵然掩埋在了沙海

也会变成一蓬沙篙或一簇野花
俯身眺望一轮太阳
从高原上滚来

于是我

有了高原故土赋予的拙朴性情
有了大漠的缄默与边塞烽火台的威武
有了黄土的敦厚缠绵与流泉的娇美
有了盐粒般洁丽的心与石板的筋骨
有了炭所蕴藏的热情与丝绸的柔韧

我的皮肤因此与父辈一样呈显紫铜色

高高滚起血脉的涌浪
瞳孔也燃烧着焦盼的炽烈
高原母亲的乳汁所给予的属性啊

沐浴着二十世纪末的艳阳

我羡慕黛色公路上的汽车

但我却丝毫不自卑于

我赶的牲灵儿

我是赶着高原的精英与生命

赶着蜿蜒的古长城和解冻了的河流
赶着醒了的林带和开满紫色荞麦花的山原
赶着日月星辰和旋转的地球

我用一支自豪的响鞭

甩走凄苦而艰窘的往日
旋律里低回着今天的强音

头顶掠过的雁阵啊

单调却异常雄壮
那是我的我们
一代脚夫们奔走的列队
《延河》一九八二年十一期
《中国当代青年诗选(1976——1983)》

谢冕编,1986年2月,花城出版社

和 谷

和谷,1952年生,陕西铜川人,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国家一级作家,陕西省作协顾问,黄堡书院院长。《市长张铁民》获中国作协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著作《和谷文集》14卷、《柳公权传》、舞剧《白鹿原》等多部。作品译为英文、法文。
王可田
王可田,1972年生,陕西铜川人,铜川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出版诗集《麦芒上的舞者》《存在者》及《诗访谈》。曾获鲁藜诗歌奖、延安文学奖、陕西作协年度文学奖、陕西青年文学奖等。

来源:西安晚报  作家和谷新浪博客   黄堡书院综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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