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寨,你的历史我读不懂 ‖ 五 . 林召棠中状元后“专门回兰寨”了?

五、林召棠中状元后“专门回兰寨”了?

吴川县林召棠塑像

周业锋先生在《云浮历史悬案》中说:

林召棠高中后,荣归省亲,首站便是东安县,当时林召棠乘船顺西江而下,由六都码头登陆,时任东安知县汪兆柯亲率官僚迎接,由六都码头至县城,沿途观众如云,万人空巷。

林召棠高中状元后回东安县是事实,陈广杰出、邓长琚的《林召棠年谱》有记载。但周先生说得如此具体生动,不知道是根据什么史料,如果是凭空想象,那就太过有失严谨了。

百度百科《郁南兰寨》说:

清道光三年(1823年)癸末科殿试独占鳌头成为状元及第后,专门回兰寨送“状元及第”牌匾一块给当地林氏宗亲,并竖起旗杆。状元及第牌匾及刻有“道光三年癸末科殿试状元”的旗杆石至今还存于兰寨林氏宗祠。

吴川县林召棠纪念馆够“高大上”吧?

这个说法,有没有历史依据?山人查阅过道光四年《东安县志》、道光十年《西宁县志》、民国二十六年《旧西宁县志》,对此均无记载。所有持此说的人,至今也没有说出其所据。

《广东历代状元·林召棠年谱》详细记录了林召棠道光三年至四年的行踪:

道光三年(公元1823年)38岁。……会试中式28名。殿试一甲第一名。……八月先生准奏归里,十二月至东安。……先生以父春秋已高,欲跪请侍养。父不允,严命束装返京。

道光四年(公元1824年)39岁。春至省城、新会、东莞各处。三月侍父归里。……冬至京。

年谱载林召棠高中状元后,这一年的12月回到东安,春天到了省城、新会、东莞各处。3月陪伴侍候父亲回到家乡吴川县霞街村。……冬天到京城。对林召棠回兰寨一事只字不提,是疏忽,还是确无此事?

与吴川县林召棠纪念馆相比,兰寨

状元进士馆未免过于寒酸简陋。

山人读过郁南文史前辈张富文先生的《南江文化纵横》(中国学术评论出版社)一书,在第三章《南江文化的底蕴·兰寨林氏宗祠》中,张先生说:“这毕竟是民间传说,不能确定有很大的可信性。林召棠自题'状元及第’是否合乎情理值得疑问。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年出版的《历代状元卷大全》收入了林召棠殿试的文章,同时印有两幅影印的书法,也许可以用来对照兰寨牌匾上的文字是否林召棠的真迹。这牌匾上写的是林召棠立并非是林召棠书,可能是族人书写、雕刻后,在举行庆典之日由他(按:当指出资书写、雕刻牌匾的族人)挂上。林召棠是否真的亲临兰寨,未发现有文献可证。”山人十分敬佩张先生坚持真理的精神,在当年一片虚假历史的喧嚣中,只有他老人家保持着清醒,保持着一个学者应有的良知,坚守住一个学者应有的底线。

林召棠亲笔题写的“状元匾”。“状元”二字丰满有力。

兰寨旗杆石上“道光三年癸末科殿试状元”的

“状元”二字枯瘦力弱,显然不是林召棠所书。

写到这里,山人想起了《儒林外史》第三回中的一段:

正待坐下,早看见一个体面的管家,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全帖,飞跑了进来:“张老爷来拜新中的范老爷。”说毕,轿子已是到了门口。胡屠户忙躲进女儿房里,不敢出来。邻居各自散了。范进迎了出去,只见那张乡绅下了轿进来,头戴纱帽,身穿葵花色圆领,金带、皂靴。他是举人出身,做过一任知县的,别号静斋,同范进让了进来,到堂屋内平磕了头,分宾主坐下。张乡绅先攀谈道:“世先生同在桑梓,一向有失亲近。”范进道:“晚生久仰老先生,只是无缘,不曾拜会。”张乡绅道:“适才看见题名录,贵房师高要县汤公,就是先祖的门生,我和你是亲切的世弟兄。”范进道:“晚生侥幸,实是有愧。却幸得出老先生门下,可为欣喜。

做过一任知县的张乡绅与范进同在桑梓,一向有失亲近,范进中举后,却突然成为了亲切的世弟兄。兰寨林氏与林召棠的关系会不会像张乡绅与范进那样,山人不敢往下想。

敬告读者

泷西是泷水(南江)以西的地区,即从前的西宁县,如今的郁南县。泷西山人,顾名思义,就是郁南人。这位山人对家乡充满热爱之情。他的《兰寨,你的历史我读不懂》系列文章共13篇,完全是从爱护、保护兰寨的角度出发,对“专家”们提出一点善意的批评意见,希望“专家”们今后在宣传兰寨中,多考虑其真实性,以经得起当代和后世的推敲、质疑,不要再信口雌黄,低水平地编造历史,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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