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念一个人真的可以对抗死神

今后的日子里,我与你结伴同行

“拾一片落叶,细数精致的纹理,我看到了它蕴含生命的奥秘,在它们走向泥土的途中,我加入了这短暂而别有深意地仪式。”这是小学五年级课本里的一段话。

“在它们走向泥土的途中,我加入了这短暂而别有深意地仪式。”莎莎端详着捏在手中的一片落叶,情不自禁的念起了这段话,反复念着。

我说:“就连一片落叶都值得人去怜惜,何况是人呢!去吧,她在努力的撑着一口气等你。

莎莎就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依然端详着树叶,喃喃自语地念着,只是语气更沉重缓慢了。

我知道她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生她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她的生母,现正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

之所以还没咽下这一口气,是想见一面她的这个女儿,这个在她17岁的时候生的女儿,这个她生下来就送了人的没有喂养一天的女儿,这个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我躲在荒野里生下了她,两只手颤抖着伸向她的小脖子掐下去,她的小脖子是那么的细,多可笑啊!我竟然用两只大手去掐她。”

莎莎的母亲对我这样说,说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自嘲的笑声中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她收敛了笑意回忆地:“就在我把一只手放好了最恰当的位置,摆好了最能用上劲的姿势,准备用力时,她突然不哭了,试探着睁开了眼睛,望着我,望着我,目光晶莹温和,啊!我的天哪!这样一个可爱的小东西,我竟然想掐死她!我像触电般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情不自禁地抱起了她。”


“我恨她!”莎莎终于不看那片树叶了。

“可是她生了你。”

“我不会去见她的。”

“她快死了。”

“那就死吧,与我何干?”

“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没有母亲。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也没有女儿,她只知道打扮的花里胡哨披着一身名牌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那些权贵富豪的左右,认真的收集高官名流们的名片,千方百计进入上流社会。我这样的蚁民怎么配与她那样“高贵”的人扯上关系。

莎莎永远也忘不了,当她在养母的口中得知了一点消息去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母亲刚巧和一位男士从一辆车里钻出来,妈妈身上华丽的服装和繁多的首饰差点闪瞎了莎莎的眼睛。她欣喜若狂,跑过去拥抱住母亲,想着母亲也一定像我想她那样想我吧。憧憬着母亲也能像她一样紧紧地把自己抱住,深深的埋进母亲的怀抱里。可是,她等来的却是两只强有力的手掰开她的手把她甩到了一边的动作,伴着一句刺耳的话语:“谁家的野孩子,乱跑乱撞的!”

莎莎被甩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等她反应过来抬起头,母亲(奥,不,是那个女人)已经挎起男士的胳膊献媚地走进了一座房子里。


莎莎最终还是没有来看她。

整整一年了,她脑死亡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生命体征更弱了,靠呼吸机呼吸,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她的心脏已用了心导管来输药液。一根细细的橡皮管直接她的右心室,伴随着一个心脏监护器,掉在床头的混合液体一滴一滴流进她的心脏。

就连医生也感叹,她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她像个死人一样就这样躺着,昏迷着,等着,盼着·····

我想见我的女儿一面,哪怕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她还能够说话的时候,她用微弱的声音这样说。这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了。

“我绑也得把莎莎绑了来!”我又下定决心的站在了莎莎的面前。

“难道你连个死了的人也不原谅吗?”我只能这样说。

“我与她没有一点关系,谈何原谅不原谅。”莎莎还在赌气。

“好吧,那就让他们把她拉往火葬场了。”我转身就走。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母女,莎莎犹豫了片刻,一声不响的跟在了我身后。


病房里静的出奇,我和莎莎立在病床边,望着她。

她的心跳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光秃秃的头上只有几根稀疏的头发,耷拉着,像极了此时季节秋后残阳里的玉米秸子,孤零零的任凭秋风的摆布。可是,残阳里的玉米秸子在黄土地的衬托下还有一种苍凉的美呢!一种奉献完之后慷慨激昂的风骨。而她呢?

“莎莎来看你了”我想这句话最能安慰她了吧。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莎莎的脸,欣慰的,吃力地扬起了笑意满面。那份真、那份爱、那份不舍、那份温情、那份满足和欣慰,统统通过她的目光传递出来。她吃力地从身子底下拿出了一个布包,上面绣着醒目的五个大字:给爱女莎莎

然后就扬着笑,含着泪,定格在了那里。

医生检查完了,宣布死亡,给她蒙上了白布。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医生们既惊讶又费解。

只有我心里明白,她这是为了等到女儿撑着一口气和死神对抗啊!

莎莎颤抖着打开了那个布包,包里有一封信和一个存折。

莎莎打开了信:亲爱的女儿,原谅妈妈的不相认。我此生为挥霍享受,不择手段,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不配拥有你这样一位好女儿,但在我的心里,你是我此生唯一的至亲至爱。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留下了自己的心在自己的身外跳动,就是你啊!我的宝贝女儿。我知道你喜欢画画,妈妈为你攒够了去国外一个著名的美术学院学习的钱。妈妈走了,我的女儿,谢谢你最终来见了我,让我在天堂里没有遗憾,让你为难了吧!我亲爱的女儿。

莎莎再也绷不住自己的坚强,泪水像决堤的水涌了出来。她趴在了母亲的身上疯狂的呼喊着:“妈···妈······”

我能体会到她那种强烈的寻求母爱,终于找到了,人却不在了,是撕裂身心的剧痛,是种心从躯体里掉在荒原上的那份孤独,那份恐惧,那份荡然无存的失落。

又像一条被封闭在瓶子里丢进大海的鱼,渴望了一生的地方,可是却不能拥有。眼巴巴的看着,望着,那种遗憾,那种痛苦,那种绝望。

莎莎哭的更加撕心裂肺,荡气回肠。

作者:愿我的文章能慰藉你的心灵,喂养你的神经,给你带去一丝感动和温暖,提供一些智慧的线索。既美丽又有用,是我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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