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首届中国精美诗文大奖赛赵宏制作品
秋收记忆
赵宏制(河南)
俗话说:“麦忙不算忙,就怕豆叶黄”。中秋节前后,家乡的豆叶黄了,玉米、大豆、芝麻、花生等秋作物相继成熟了,豫南农村老家处处呈现出一派收获的喜悦景像。脱离农业体力劳动已多年的我,脑海里不由浮现出30年前秋收的忙碌场景。
在我儿时记忆里,秋作物最先成熟的是玉米。收玉米我们那也叫掰苞谷,先将玉米棒带裤从直立的杆上掰掉,用藤条编制的车围子围上一圈的架子车,拉到离家不远的村头晒场里;然后用钉子或锥子等尖锐利器,刺破玉米棒上端的苞衣,撕破掰掉,金灿灿的玉米棒摆满一地,丰收的喜悦溢满村民的脸庞!经过一段时间的晾晒,玉米粒干透了,该脱粒了。在那个没有脱粒机的年代,给玉米脱粒全靠手工。那时家家户户都自制有用来脱粒的“苞谷推子”:一个半米长、手掌宽,一端装腿搓衣板造型的长方体木条,上面开着弧形的凹槽,槽的中下方凿个三指见方的漏眼,漏眼下端中间安装一个弯曲适度类似扁平螺丝刀的利器。下午放学后,秋风送爽,晚霞满天。父亲用“苞谷推子”像推红薯干儿那样,在玉米棒上间隔开槽后,我们兄妹几个围坐在一起,用手剥掉棒上留存的玉米粒,说笑声不时飘荡在充满玉米清香味的空中,累并快乐着。
家乡秋作物种类较多,收获方式也有所不同:大豆收割后需用石磙碾压,绿豆采摘后需用木棒捶打,红薯、花生需用抓钩翻刨。作为家乡的特产——芝麻的收打,则有一套特殊的流程。
收芝麻在我们那也称“杀芝麻”,待芝麻杆变黄时,用镰刀将芝麻从根部削掉,根部摆齐,用事先准备好的坚韧秧草,从中间捆成瓷碗般粗细的“芝麻个”,拉到晒场,三五个“芝麻个”一组,顶端攒在一起,摆成圆锥体,在太阳下暴晒。晒到芝麻梭开裂漏出芝麻粒时,在地上铺一个大单子,一手抓住“芝麻个”的根部,头朝下,一只手持短棒进行敲打,或者两手各拿一个“芝麻个”互碰,这时,白花花的芝麻粒就会“呼呼啦啦”地从芝麻梭里高高兴兴地蹦跳出来。抓出一把,双手互倒,用嘴吹掉细小叶末,放到嘴里细细咀嚼,香气扑鼻,沁人心脾!打一遍后,还摆成圆锥体暴晒,三两天后再打一遍。如此反复敲打个三四遍,直到再无芝麻粒蹦出为止。
蔚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凉爽的秋风,遍地的果实,画卷般的秋季田野,深深吸引着童年时代的我们,三五成群地走进那丰收的原野。在田间地头升起一堆火,拔几颗挂满成熟豆荚的大豆撂入火中,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过后,我们就用小棍扒拉着柴灰,捡食烧得焦脆的豆粒,常常吃得满嘴是灰,伙伴们相互视之,不禁哈哈大笑。我们还烧红薯吃。除烧吃的外,我们还逮蚂蚱,用狗尾巴草串起来,拿回家后,母亲用油煎的焦黄,天然野味鲜美极了。
童年时代的秋收全是体力劳动,慢还累人,往往要忙上一个月才能场光地净。现如今,高度的农业机械化大大减轻了人们的体力劳动,轰隆轰隆,机器一响,十亩八亩地的庄稼,半晌功夫不到就颗粒归仓了!但,我童年秋收的记忆随着岁月的流逝显得愈加静好。像一副画!如一首诗!
【作者简介】赵宏制,河南上蔡人,教育工作者,爱好写作,偶有文章在杂志报纸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