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源、诗容、诗魂与诗的当代性
霜凝(唐双宁) 诗人、画家、文化学者、中央文史研究馆特邀研究员
我虽喜欢诗书画文史哲,但搞了一辈子金融工作,今天是第一次正规参加诗词的论坛,抛砖引玉,就教大家。
我虽喜欢诗书画文史哲,但搞了一辈子金融工作,今天是第一次正规参加诗词的论坛,抛砖引玉,就教大家。
诗的当代性,首先是诗源,源于今天的生活。屈陶、李杜、苏辛,他们的作品之所以千百年来传唱不衰,都是由于源于当时的生活。今天,要让诗有生命力,就要用这种高于生活的艺术形式反映我们今天的生活,反映我们今天波澜壮阔的伟大时代,反映我们今天人民的心声。
今年以来,人类受到新冠疫情的巨大挑战。在庚子之春,我写了102首旧体诗,包括七律32首,七绝70首,反映了抗击疫情的斗争,也表达对全球疫情的关切。其中一首《忧全球疫情》:
频传羽檄小球危,独锁家门面壁痴。
书似青山常乱叠,灯如红豆遍相思。
云缠高阁天来赋,雨打西墙地落词。
砖石生情忧作句,一楼土木一楼诗。
抗疫,成为今天的一个诗源。
诗的当代性,其次是“诗容”,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对诗的特殊性规范要求,即平仄、对仗、押韵等。我写古体、旧体,也写新诗。其中旧体诗、词,既然是旧体,既然冠以绝、律、词牌,就要严格按平仄押韵对仗的要求,按平水韵,词林正韵的要求去规范。旧体的当代性,我认为可以用新韵,当然也可以写新诗。用旧体反映当代性,可以在手法技巧上着力,这就说到“诗容”的第二个方面赋比兴。赋是铺陈叙事,比是比喻类比,兴是托物言志。诗的赋比兴更好的反映时代,只有起点,没有终点,永远在路上。我现在退休了,这是自然规律。霜降那天我写了一首《七绝·霜降》“离雁声声翅未收,凭空抖落一天秋。公平最是寒霜降,地上誰家不白头。”反映了岁月不饶人的自然规律。但白头不是消沉,我现在整天沉浸在诗书画,文史哲中,2018年我应邀举办了“阳关三叠——李可染画院唐双宁百幅作品捐赠展”,我以中国古代十大古琴曲之一的“阳关三叠”做比喻,将职业生涯前,职业生涯中,职业生涯后比喻为人生的三叠,我们要奏好第三叠。我为即将到来的冬至还填了一首《摊破浣溪纱》:
今夜三更格外寒,算来天意己冬残。回首平生多少事,指轻弹。
瑞雪徐徐铺大地,春风缓缓漫阑干。旧日哀荣行渐远。画楼欢。
我认为有三种人生,一是自然寿命的线性人生,二是职业生涯的平面人生,三是全面发展的立体人生。我们要通过“诗容”,沉浸诗画,喜迎春风,争取实现立体人生。
诗的当代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诗魂,诗的灵魂。我喜欢画马,画马的同时我也写了许多画马的诗。但我的画马的诗没有停留在如何画马和马的外形上,其中一首《渔歌子·乌骓》:
纸上蹄声笔下风,声声泣血染长空。
垓下鬼,楚家雄。乌骓魂骨不江东。
从字面看,这是写乌骓的忠诚。马尚如此,何况人乎。在当前纷繁复杂多变的小小环球,每个国人对我们的祖国,都应有乌骓的境界。这就是诗要表达的目的,这就是诗魂。
王国维讲到“三境界”,今天我理解诗源,诗容,诗魂更是写诗的“三境界”。诗源是动力,诗容是路径,诗魂是目的。诗源使你不吐不快,诗容使你如何吐快,诗魂使你吐而能快。魂统摄容,统摄路径。诗的当代性最重要的就是探索开创诗词新意境,如苏东坡能跳出词浅吟低唱的调门,开创了豪放派先河。诗的当代性的另一个方面就是知律依律关键处极例又不为律所束缚。苏东坡的《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将五、四、四断句写出“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后人王国维评论此词才情境界凌驾原唱之上,同侪晁补之称“居士词横放杰出,自是曲子缚不住者”。清人赵翼云:“李杜诗篇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种知律依律前提下的关键处极例又不为律所缚,用以反映新的时代,前人可,今人亦无不可。
最后借用三句古诗句,诗源,就是好比“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诗容,就是因为“只缘身在此山中”;诗魂,就是要“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本文转载自“阅读公社”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