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的炮手:为打击火力点,以身体当炮架,牺牲后授予一级英雄
在朝鲜,风景秀丽的长津湖畔耸立着一座志愿军烈士纪念塔。孔庆三,这位英雄的名字就镌刻在塔上。每当金达莱花盛开的时候,朝鲜人民采下一束束火红的花朵,精心地编制成美丽的花圈,敬献在烈士塔下,纪念为朝鲜人民的解放事业英勇献身的国际主义战士。
1950年11月,美帝国主义把战火烧到鸭绿江。解放军某部九二步兵炮连的五班长孔庆三和战友们,为了抗击美帝国主义侵略朝鲜,保家卫国,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
经过八天的连续行军,部队到达天宜水里,休整待命。这里距敌人阵地只有二、三十里,枪炮声清晰可闻。
11月27日,长津郡新兴里战斗打响了。我军分三路,除正面主攻外,一路插入敌后截断其退路,一路从西面攻击,砍断敌人的右臂。三方配合,把美七师一个团、一个营外加一个师属炮兵营紧紧围住,战斗打得异常激烈。
傍晚,九二炮连的六班战士和孔庆三所在的五班,在副连长的带领下向新兴里出发了。一阵急行军,队伍到达于谷里,再翻过一座山,过一道沟,隔河相望就是新兴里了。突然,前方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借着敌人发射炮弹的火光,孔庆三看到,敌人以密集的火力封锁住前面一片开阔地。八连的突击排已经和敌人接了火,手榴弹和炸药包的爆炸声响彻山谷。孔庆三命令战士们抓紧时间检查炮件,整理装具,准备战斗。这时,连部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向孔庆三喊道:“五班长,副连长命令你们班跑步上去。”
孔庆三立刻带着五班,随通讯员跑到小山坡,靠近连长卧倒。这里是一个二、三十米见方的小岭岗。坡那边,敌人的火力成一个扇面,向岭岚和沟口猛烈扫射。小岭岗正前方约摸二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一座“独立家屋”,虽然已被战士用手榴弹炸得七零八落,但是敌人的火力仍从地下工事里不断向外喷吐着火舌,战士们几次爆破,因敌人火力太猛,均未成功,我突击部队无法前进。孔庆三眼睛里射出愤怒的火焰,牙齿咬得格格地响:“副连长,我们一定要把这颗钉子拔掉!”
要想摧毁敌人这个火力点,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小小的岭岗没有一处可以利用的地形。把炮架在岭岗下,直射炮火根本无法命中目标。如果把炮架在岭岗上,太危险,不但有敌人火力的威胁,而且仅有二十公尺的距离,还没出炮弹爆炸的威力圈。怎么办?副连长焦急地望着孔庆三。
“上!把炮架在岭岗上面!”孔庆三毫不犹豫地说。面临的困难和危险,孔庆三都清楚,但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副连长知道,孔庆三这句话包含着一个共产党员多么坚定的决心啊!不能再犹豫不决了,在这种情况下,这是唯一的办法。副连长果断地发出命令:“好,马上行动,采取最低姿势,把炮推上去!”
孔庆三和战士们迅速把炮推向岭岗。敌人的枪弹在头顶上“啾啾”地响,他们全然不顾,紧张地构筑炮工事。数九隆冬,大地冻得像钢板,镐头劈下去,只在地上留下一个白点,大家干了半天,连个拳头大的坑也没挖成。战士们焦急地望着班长。这时,孔庆三突然抱起镐头,朝左面一个小山包滚去。一会儿,他向战士们招呼。 “快把炮推过来。”原来,他发现了一块大石头,用镐头使劲撬出石头,一个小土坑出现了。
战士们把炮推过来,左炮腿抵上去,挺牢靠。可是,右炮腿却悬空一尺多高。战士们刚刚像火一样燃烧起来的热情,霎时又冷了下去。一条炮腿,怎么能击中目标呢?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此刻,孔庆三眼睛正盯着前方。借着火光,他看到,被友邻部队击溃的敌人,正在蹦水过河,向着新兴里奔逃。如果我们跟踪追击,可以很快地消灭这些敌人,并有可能一举拿下新兴里。倘若让这些敌人与新兴里的敌人会合后我们再攻击,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一瞬间,孔庆三的决心下定了。他对战友李胜永和弋会东发出命令:“马上瞄准,准备开炮!”
说罢,孔庆三卧在地上,甩一把铁锹插进右炮腿的小提环里,锹头抵着地面,双手紧攥住锹把,使劲向后拽,左肩膀紧紧地顶着炮腿。
战士们看到班长这个举动怔住了。九二炮后座力这么大,班长的肩膀怎么受得了呢?再说,在炮火威力圈内发射,班长那样顶住炮腿,别说隐蔽,连动也不能动,迸回来的弹片也会伤着班长。
“快,快呀,快拉火,别让敌人跑了!”孔庆三连声催促着,语气是那样地坚定、沉着。
一炮手弋会东执行命令从来没有打过折扣,这次却迟疑着不动。二炮手李胜永突然扑到孔庆三身旁,想用自己的肩膀替下班长。孔庆三急了,他猛地一把推开李胜永,大声喊道:“不要管我,快拉火!”
会东的手颤抖着,班长的果断行动和勇于牺牲的崇高精神深深地感动了他。他来不及多想什么了,咬紧牙关,用力一拉绳子。
“轰!”一声巨响,炮弹出了膛,落在“独立家屋”爆炸了,敌人的火力顿时成了哑巴。我突击部队从山岗上跃起,像猛虎下山似地冲向溃逃的敌人。
可是,中国人民的好儿子,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孔庆三同志,却被迸回来的弹片击穿了腹部,猛烈的后座力把他掀下小岭岗。战友们呼喊着他的名字,抱起倒在血泊中的班长。
孔庆三静静地躺在副连长怀里,安祥地闭上了眼睛,厚厚的嘴唇间,嵌着一丝微笑。他为朝鲜人民的解放事业,为保卫世界和平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牺牲时,只有二十二岁。
孔庆三同志的英雄事迹传遍了阵地,传遍了整个朝鲜战场,激励着战士们踏着烈士的血迹奋勇杀敌。志愿军领导机关,为表彰他的英雄功绩,给孔庆三同志记特等功,并授予一级英雄的光荣称号。孔庆三同志永远活在中朝两国人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