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张良的朋友圈,为何刘邦成为首选效忠对象,且是唯一选择
身为武庙十哲副祀的张良,地位仅在姜太公之下,谋略能力堪称古代第一。为何这么一个顶级的人才,会死心塌地帮助一身痞气的刘邦呢?这还得从张良的“朋友圈”说起。
张良的“朋友圈”
在遇到刘邦之前,韩国相国后裔张良的主要活动范围史料中明确记载的有韩国故地、淮阳、阳武县(博浪沙)这些个地方,大致围绕中原河南一带展开。与他交情比较深的历史人物,明确记载主要有仓海君、不知道姓名的大力士、项伯等人。除此之外还有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里记述的传说中的黄石公,是否真实待考。
项伯曾因为杀人被通缉,张良曾在下邳这个地方帮助藏匿,是项伯的救命恩人。所以项伯跟张良交情非常深,甚至比项梁的兄弟情、与项羽的叔侄情更深。这也是为什么之后张良投奔项梁的时候,项梁会允诺帮助张良复国的原因,这背后肯定有项伯运作的影子。鸿门宴上项伯吃里扒外庇护刘邦,也是因为张良与项伯的交情的缘故。
因为项伯的缘故,张良也可能认识项梁、项羽叔侄,对他们有一定了解。至于其他人史料没明确记载,只是根据张良的活动范围推测,有极小的概率认识魏王豹、陈馀、张耳、赵歇等。其他较远的地区,诸如燕地的臧茶,齐地的田儋、田荣、田横三兄弟,均不太可能有交集。
最后一位就是大概率可能感情很深的人物,就是后来的韩王成了。
以上大致就是张良的“朋友圈”情况。
排除法择主
首先张良是韩国相国后裔,一直立志于恢复韩国,所以韩王成应该是他最初的选择。张良丧尽家财策划刺杀秦始皇,导致被全国通缉,所以一直没有办法积累复国力量,故而后来只能去投靠刘邦、项梁,借助他们的力量复国。
按照《史记》里的说法,在秦末第一阶段末期,陈胜被庄贾杀害,而后秦嘉拥立楚国王室后裔景驹为楚王,这个节点张良才正式起兵反秦。这说明早期张良还处于观望状态,直到看到了天下反秦斗志昂扬,才下决心加入起义队伍。我认为张良想投靠景驹主要是因为楚地是反秦风暴的核心,势力最大最响。张良并非真心想投靠景驹,而是要借助他的力量复国。
前面说过,臧茶、田儋、田荣、田横太远,不太可能认识所以首先排除掉。而且臧茶的燕国太弱小,张良不太可能去投奔他。田儋死的早,田荣好几次作壁上观,一看就不是干大事的人,也需要排除。就田横倒是有点骨气,不过能力也不强,且都听田荣的,也不太合适。
魏王豹之后为了活命,甚至将自己的妃子薄姬进献给刘邦,这也不是干大事的人。陈馀、张耳这对好基友塑料友谊,张良也是看不起的。赵歇全程受他们这对好基友控制,张良也不会去投奔他。
所以这么一排除,张良选择借力的对象只能从楚地找,最开始是景驹,后来是项梁。
不会真心依附项梁、项羽叔侄的原因
事实上后来的项梁也只是张良的利用对象而已,绝非诚心投靠。虽然张良跟项伯交好,项伯跟项梁是族兄弟,张良也不太可能真心服从项梁。
会稽起兵的时候,项梁、项羽叔侄杀掉本来也想反秦的会稽太守,而后自立。这种行为是不道义的,这对有侠义精神的张良来说是没有好感的。甚至可能同样拥有侠义精神的项伯,也因此不亲项梁而亲张良。
公元前208年,景驹成为楚王之后,项梁、项羽叔侄就马上污蔑秦嘉、景驹背叛陈胜,派英布去追杀他们。两个人死后,项梁又听从范增的意见,厚着脸皮立了楚怀王——如果秦嘉、景驹背叛陈胜,他这行为也应该算了。
至于项羽,巨鹿之战的时候杀宋义,坑杀20万秦军,楚汉之争的时候攻打齐地又坑杀了不少人,这样残暴的人,自然也没法入张良的法眼。
所以至始至终,张良对项梁也只是利用而已,项梁、项羽叔侄在张良朋友圈中的地位其实很低。张良心目中的主公,只能是韩王成,但也不排除很早就暗中选择了刘邦。
下邳际遇刘张会
张良早年做过游侠,而刘邦也曾是张耳的门客,做过一段时间游侠,应该来说二者是有游侠相通的气质的。太史公是是司马迁赞美汉高祖刘邦的词是“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大度”,这正好与张良的性格不谋而合。所以司马迁记录的“下邳刘张会”,二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是很合理的。
关键是二人相遇的时候,刘邦是在下邳组织反秦斗争,而下邳正好是张良此前长期呆过的地方。当张良看到下邳的人心都被刘邦收服的时候,一个个反秦斗志昂扬,心里不免会心生敬佩,对刘邦产生好感。
司马迁曾说:“我本以为张良是很魁梧的奇人,但当我看到他的画像的时候,样子却如同美女一样漂亮。”这说明张良是一个很俊俏的人,颜值不是一般地高。
而刘邦在建立汉朝之后有男宠籍孺,说明刘邦的天生对颜值高的人有好感。再加上张良的才气,尤其是屡屡向刘邦展示的《太公兵法》,更是让刘邦喜欢得不得了。刘邦又处在创业阶段,求贤若渴,于情于理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张良。
可想而知“下邳刘张会”的进展肯定会出奇地顺利,张良与刘邦从此结下深厚的友谊。
那是否像司马迁说的那样,张良在这个节点就暗中选择了刘邦这个主公呢?
张良选择了刘邦的理由
我认为司马迁的观点是合理的。
巨鹿之战期间,是项羽夺权重掌楚国势力的时间节点,也是刘邦灭秦的时机。这个时候张良带着韩王成以及韩军来帮助刘邦了,先是劝刘邦从武关入秦,接着又让韩王成守在后方,预防项羽、章邯等势力来袭。而张良自己则跟着刘邦去打武关,献计奇袭,夺下武关,奠定了灭秦的基础。
假如张良是认定了韩王成是他终生的主公,应该在灭秦这件事情上,帮助韩王成争得一份功劳才对,怎么会毫无保留地帮助刘邦,将所有功劳让给刘邦呢?这说明了两点,其一是张良可能以灭秦大局为重,而不计较个人或者韩国势力得失;其二则是张良可能在“下邳刘张会”就已经选择了刘邦作为终生的主公。
而且刘邦有项梁、项羽所没有的品质——大度豁达,善于听取下属的建议,这点在天下诸侯当中是难能可贵的。从史料中的韩王成的表现来看,他更像是一个傀儡,完全听张良安排,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其魅力也不足以聚集足够多的优秀人才,也是没法跟刘邦相比。
当然了,张良在韩国复国的过程中,也渐渐体会到了天下必须统一的趋势。而韩国格局太小,是没有可能统一天下的。在夙愿与大局之间,张良很可能在“下邳刘张会”的时候就选择了后者。韩国复国也只是另外一种帮助刘邦的途径与布局,所以张良确实是早早地就选择了刘邦,而且是唯一的选择。
也正因为张良选择了大局为重,待刘邦统一天下之后,张良立即选择了隐退,拒绝了刘邦齐国三万户食邑的封赏。一般王爵的食邑是一万户,说明刘邦对张良是何等器重。但张良只要了一个县的封地,而且很有意思的是,这个县正好是刘邦与张良相会的地方。此举不免让刘邦再一次感动一番,对其更加敬重——所以自始自终刘邦都没有网上说的对张良起过杀心,而是他们的情谊不管君臣,还是朋友,都情比金坚,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