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可期——漆器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影响文明史的漆树——制作漆器所需的大漆来源——种植是花费大量时间的。

一般来讲小木种漆树(人工林)需要种植后再进行割取,且第二年需要停割一年,之后才能正常采集;而大木种前期就需要时间,一般要种植8至10年以后才能开始采集。

今年的文章《漆,可期》继续讲述漆器的期待···

漆器这个主题,从2019年1月到现在,陆陆续续也写了两年多了,中间减去节日或其他原因断掉的,应该也超过30篇了。还记得第一篇的名字,叫作《漆,不期》,那么这篇就和它呼应一下,叫作《漆,可期》。

战国 红黑漆盘 观复博物馆藏

其实之前的三篇图录的总结,《Move On》,在英语中Move On本身的意思就是离开或者继续前进(后者可以理解为再启程)。拟定这个标题的灵感,源于今年早些时候,英国的传奇古玩商Roger Keverne关闭了他经营了近30年的艺术品公司。并将他手中的近800件艺术品交由伦敦邦瀚斯拍卖,而这两个专场拍卖的名字就叫——《Move On》。我们可以把它当做是离别来看待,但又可能是一段新的经历的再启程,对物、对人来说似乎都是如此。

因此上把总结漆器相关图册和拍卖图录的三期内容,称为“Move On”,是让我们看到了这些漆器的前世和今生,它们有些还深锁在宫门之内,有些去到了海峡对岸,更有一些漂洋过海,在异国他乡找到了新的家。当然这些家有些是永久的,有些又是暂时的,尤其是那些拍卖图录,或古玩商图册中的漆器。它们从一个家中离开,经过拍卖行或古玩商,之后又再启程去到了一个新的家中。不过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每一次这样的流转,新的主人在得到美的享受的同时,无论处于对藏品本身的喜爱,还是对保值、增值的考量,都会进一步去挖掘它的内在价值,因此通过对相关知识的不断学习和不断总结,以及同类藏品的积累与不断比较,以便做出新的,更为深入的判断,而这其中,书既是一种记录,同时也是一种工具。

明代 犀皮漆圆捧盒 观复博物馆藏

前几天在重读日本已故著名古玩商,版本五郎的自传《一声千两》的中文版,这本书是我认为可读性最强的古玩商自传之一。其中“中国漆器与萨·约翰·菲格斯先生”这篇,提到说菲格斯先生是一位中国古陶瓷的收藏者,也是一位鉴赏家,文中有两段话:

“菲格斯先生很早以前就开始注意漆器发展。他一贯主张,中国漆器的鉴定法要根据唐、宋、明、清各个阶段的瓷器形态模样进行对照和整理,以推断出漆器的年代。试过后发现真的和他说的一样,这真的让我很惊讶也感叹自愧不如。当时在这个领域里日本的学者还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们最多只是研究莳绘。的确,英国人的研究比我们进步,使我在全力配合他们的同时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在日本国内,至今还把平安和镰仓时代前辈们去中国留学时带回来的遗物看作珍宝。如果仔细观察这些传世珍品,就会发现其中有和宋代瓷器形状相同的漆器,同样也有和元明时代的花鸟图案相同的红色雕漆漆器。而后来明代中期的万历和嘉靖时代的作品,都是茶道问世之前的东西。英国人直注视着珍品传入之国——日本,并且积极从事漆器的探究他们真不愧为永远追求世间美的人,见识非常之广。托他们的福,我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锻炼,这是比什么都好的事。战后的日本,在研究漆器方面是相当落后的。”

这样的观点,在今天已经变得很普遍,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书籍日本根津美术馆2004年出版的《宋元之美——以传来的漆器为中心》,但这个观点却是英国人上世纪70年代提出的,想象一下,那时候中国对于文物的态度,就更会觉得这样的认知确是具有相当的超前性。

明晚期 大漆百宝嵌海棠绶带纹长方盒 观复博物馆藏

不过随着社会对文化认知的不断提升,各地都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展览出现,这其中自然有漆器的身影,有如上海博物馆,扬州博物馆这样举办特展的,也有像浙江省博物馆把漆器展览作为单独展厅的,还有像在全国巡展的楚文化展览中把漆器作为展览重要的一类展品进行展示的。从市场上古代漆器的专场拍卖场次,在近几年也开始逐渐增多,其实也说明了人们在收藏中对漆器类藏品的关注。甚至是新的漆器工艺品,原本在李克强总理在2016年提出“工匠精神”之后,所有的从业者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般,一窝蜂似的涌入出现的行业乱象,到这几年逐渐蜕变,让喜爱漆器的人逐渐找到获取的途径,也让真正喜爱做漆器的匠人逐渐找到市场能养活起自己和家庭。再到各个美院在学校中开设漆艺专业,从各个角度培养储备人才。似乎原本“将自己 '保护’得太好”的漆工艺,又有了它存在的空间以及继承与延续下去的理由,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期待一下吧。

清乾隆 大漆彩绘描金缠枝莲纹首饰盒 观复博物馆藏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