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梅斋：决战广空（十六）
遠山之巔，星穹之下。
邂逅君子，温其如玉。
2019年3月29日星期五
第十五章 相见时难
卫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湖边柔软的草地上，这时天色已经是傍晚，斜阳正挂在远处的树梢上。他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记起飞行器在大雾中失去控制，而他在危急时刻用尽全力手动拉开舱门跳向湖水……
他慢慢从草地上爬起来，试了试自己的手脚，似乎没有受伤。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竟然是干的，没有一点水迹。分明记得自己是跳进水里了，怎么会在岸上？如果掉到岸上，怎么会丝毫没有受伤呢？卫天无法向自己解释，只觉得这是个奇迹。
等他确认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之后，这才猛然想起他的飞行器，它在哪里？撞坏了没有？
卫天先朝湖面看去，斜斜的一道残阳，映得水面泛出红晕，极目远望，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湖心那个神秘的小岛。卫天根据这个方向和飞行器当时的高度，仰头似乎就能看到飞行器划过天空的痕迹，直到他的头顶，他跳下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接近岸边了。
他慢慢转向另一面，在脑海中继续补足天空中的痕迹，飞行器以当时的速度斜着冲下来，应该就落在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判断好正确的方向之后，卫天毫不犹豫地举步向树林中走去。
走进树林之后感觉天色暗了下来，他加快速度继续往前走，想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他的飞艇。不管地上有没有路，卫天始终朝着直线方向走下去，他也不管前面是否有树遮挡，绕过一棵棵树后再一次次回到直线的方向上。
虽然天色越来越暗，他凭着长期训练出来的精确的方向感继续摸索着前进。中间路过了一条小路，大约有两米多宽，斜斜地从湖边延伸向树林深处。他心无旁骛，跨过小路朝着既定的方向走下去，直到天已经完全黑透。
应该快到了，不会错过吧？卫天从树叶间仰望天上的星星，如果在树林外面天色应该不算很黑。这里的夜晚他已经比较熟悉了，无比的安静，似乎没有任何危险。但是真的让他在外面过夜心里还是有点没底，毕竟这是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地方。他停下来再次判断，还在合理的误差范围内，再往前走走试试。
卫天再往前走了几步，觉得天色愈发的黑了，他再次仰头看天，却发现天上没有一颗星星，一片漆黑，再往前走几步，星星又出现了。
卫天仔细地绕着星光的轮廓看了几遍，得出一个结论，他的飞艇就在自己的正上方，被几棵树架在空中。他停下来想了一会儿，走出飞行器遮蔽的范围一段距离，找到一片柔软的草地躺下来休息。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卫天在睡梦中听到树枝咔咔的断裂声。在清晨的霞光里，他看到飞行器就在他前面不远的树丛里，距离地面只有两米左右。周围的树被它撞倒了两棵，还有几棵被它压弯了腰，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卫天走近它，开始检查，优质的材料使它的外观没有什么损伤。一侧门开着，卫天顺着树枝爬上去，钻进门内，一一检查内部的设备。每件设备看起来都完好无损，只是无法启动，似乎整个断电了。卫天找出备用电源接了上去，指示灯依然没有亮起，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卫天在里面忙得满头大汗，再次向门外看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筋疲力尽。
这时他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找出他带的食物却发现无法用机器加热。于是他决定让自己换一换脑子，带着食物跳出飞行器，走回昨晚路过的那条小路，向着小路的一边走去。没走多远，他已经来到湖边，看到小路尽头是一个码头，空空的并没有船只。
他走进码头上的小屋，发现里面有一张小床，一张桌子，还有锅灶和干柴，他知道这是向老伯为过往的客商准备的。卫天将柴放入灶底，在桌上找到打火石，咔咔地打出一堆火星，却怎么也引不着灶下的柴。
这时听到“噗嗤”一声笑，似乎是忍了半天才终于忍不住笑出来的。
卫天抬头一看，只见小屋门前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笑容满面，憨态可掬。见他抬头才走进来，去桌上拿了一张薄薄的纸，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打火石，一边打火一边说：“不是这样引火的，你看我来。”
她将火石打了几下，引着手中的纸，这才放入柴下，慢慢将火引着，轻轻吹起火来。卫天傻傻地看着她熟练地生火，往锅里加水，又从旁边米缸里舀出米来淘好下入锅中。
卫天这才缓过神来说道：“谢谢你！我带了吃的，只是想热一下。”
说着拿起他带来的罐头递给小姑娘，姑娘拿着疑惑地看了一阵，问道：“这个怎么吃呢？”
卫天笑了，接过来打开罐头，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小姑娘去找出一个大碗，卫天将罐头里的肉倒进碗内，放入锅中一起加热。
两人一边做事一边互相打量着对方，猜不透对方的来历。还是小姑娘先开口：“我叫金子，是那边铸剑村的。”
金子边说话边朝林中小路的另一边指了一下，接着说：“你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卫天想了一下说：“我的名字叫卫天，是从长寿城过来旅游的，走迷了路。”
金子充满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放心吧，你就在这里等着，过几天向伯伯的船就会过来，让他送你到对岸，顺着大路一直走就能找到长寿城了。”
这时候饭已经熟了，两人拿了碗来装饭，又将罐头分来一起吃，渐渐地越聊越熟悉。
饭后金子到湖边洗碗，卫天跟着她出来，一边问她怎么会在这里。金子说：“是……我自己到湖边来玩的。”
说着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午后，说道：“我该回去了，你不要到处乱跑，免得再迷路。就在这里等向伯伯的船，我明天还会过来玩。”说完站起身便向着林中小路跑去。
卫天喊道：“路上小心！走慢一点。”
远远听到金子答应的声音，消失在密密的树林中。卫天拿起湖边地上的碗到屋子里放好，回到飞行器那边继续他的修理工作。
第二天临近中午，卫天又带着几个罐头来到码头，惊喜地看到屋顶已经飘起炊烟，进屋发现金子已经在屋里生起火来，煮上了粥。
他将罐头打开热上，金子略带抱怨地问：“你去哪里了？让我找了半天，万一再走丢了怎么办？”
卫天笑说：“我到周围树林里转一转，总不能一整天坐在这里不动吧？我不走远，不会走丢的。”
两个人又一起边吃饭边聊天，卫天讲一些外面的事情，金子有好多词听不懂，一直插嘴问：“什么是电视？什么是电脑？什么是电话？手机，这个我知道！我哥哥就有一个。”
金子讲起铸剑村里的事情，卫天并不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对这种童话般的生活神往不已。
这样过了五天，每天中午的约会让卫天整夜激动不已，总在盼望着。可是这一天飞行器的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卫天试着启动，飞行器飞离了树的枝杈，稳稳地落在旁边的草地上。经过再一次细致地检查，一切都很正常，连一点小小的刮痕都看不出来。
这天晚上，卫天打开手提电脑充上电，坐了很久很久。然后插上U盘，打开一个录音文件……
虽然微波炉已经可以使用了，但是第二天卫天还是来到码头的小屋。今天金子从家里带来一些米，一把青菜，几个鸡蛋。卫天则拿屋里的斧子去砍来一些柴，补足这几天用掉的。
两个人像平时一样一起做饭吃饭，说说笑笑，直到临走的时候，卫天才把U盘掏出来递给金子，金子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卫天指着上面的一段链子说：“你看这个链子好看吗？”
金子欣喜地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阵，说：“好看！这个吊坠这么大！送给我的吗？”卫天点点头。
金子想把链子带在手腕上，可是链子有点短，她想了想说：“我回去用线把它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好不好呢？”
卫天笑着说：“好办法！”
看着金子一边把玩着链子一边依依不舍地离开后，卫天回到飞行器上，启动升空，从万米高空投下留恋的一瞥，加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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